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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朱标的反应

作者:一只贝壳字数:5953更新:2022-06-10 10:39

    “太子爷?”那队长愣住了,站在那里的拱卫司士卒们也愣住了。

    道同瞪大了眼睛看着卢近爱,手中的毒酒险些摔在地上。

    “卢先生怎么跑到番禺县来做县丞了?”惊讶过后,王宝忠斟酌着提出问题。

    他对卢近爱的印象很深刻,不仅是因为朱标特殊的态度,还因为卢近爱这个人的气质和言行确实不像一般的官员,见过了就再难忘记。

    这样的人,怎么突然放弃了呆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机会,放弃了镇妖司的肥差,跑到这种偏僻地方当个小官呢?

    是被厌弃了,还是另有更深的打算?

    王宝忠的心里一时间略过万千思绪,敏锐地察觉到番禺的水更混了。

    小小一个县城,如今不仅有侯爷,还有太子爷的亲信。侯爷上书检举知县,圣上下了旨意要赐死,知县却是被冤枉的,若是普通的冤案也就罢了,虽令人惋惜,但天底下的冤案数不胜数,岂会差这一桩。

    偏偏有了眼前这个人,冤案便有翻盘的机会,如果道同死了,圣上知道犯了错,会追究谁的责任?太子爷是什么态度?永嘉侯还能落着好吗?这其中有没有淮西和浙东的人插手?若是有他们的手笔,太子爷的性格自己是知道的,圣上宠爱太子爷,脾气又爆,一旦查起来,拔出萝卜带起泥……

    王宝忠身处大内,只凭着直觉和智慧推断,竟也把事情的起因和结果猜测了个七七八八,可见其聪慧沉稳。

    朝堂上掀起的大浪,一开始往往是个小水花,到了后来却连三公九卿都可以拍死,若不步步谨慎,即使是个太监,也会被卷进去,死无葬身之地。

    “我自吏部申请了调令,是魏公公帮的忙,原打算在这里学习治理的经验。”

    卢近爱一眼就看出王宝忠的顾虑,上来便暗示自己还没有失去朱标的信赖,身后更有王宝忠的直属上司魏忠德撑腰,随后行了个见面礼,袒露做出的行动和计划:“敢问公公,陛下与殿下有没有见到我和道大人一起上的奏书?”

    王宝忠到底忠厚,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回答道:“这个我不清楚,我手里的圣旨只有这一份。”

    “……太子殿下那里呢?”

    “太子爷最近很忙。”提起这个,王宝忠与有荣焉,“忙着和圣上学习处理政事,日日都在文华殿和武英殿呆着呢。”

    “真的无法挽回?”卢近爱心急如焚,“公公想必也猜到了,道大人根本没有错,若说有错,错在我们没有斗过永嘉侯和罗家,无法让陛下知道真相,这难道是死罪吗?”

    王宝忠看向那队长,想听听他的意思。

    拱卫司的那队长勉强回过神来:“这事情虽然出乎意料,但圣旨就是圣旨,别说是赐死道同一个,就算是赐死百个千个,我也一定要做。”

    “圣上是不会错的。”王宝忠道,“卢先生,你若是有事对太子爷说,我可以转告,至于今天的事情,我只认圣旨,日后陛下如果怪罪,我绝不喊冤,都是忠君的人,卢先生,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道同这时才知道了卢近爱有多大的背景,欣慰道:“卢兄,你自有广大前程,不要再为我费神了,我死以后,你做番禺的知县,不管是和侯爷友睦,还是接着上书,我都替你高兴,事缓则圆,我相信你的品性。”

    “我陪你一起死。”卢近爱说了一句,立刻看向王宝忠,“公公带来的毒酒肯定不只一杯吧?”

    “啊?”王宝忠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城府再深也不禁变了脸色,“卢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何必为难我们呢?”

    “我不想为难你们。”卢近爱摇了摇头,“我只想一死了之,

人生在世,处处苟且,时时求全,还有什么意思?我与道同乃是君子之交,陪他一死有何不可,如果非要说出什么原因,我愿意用命来换得殿下的重视,救一救番禺的百姓。至于殿下的知遇之恩,只有来世再报。”

    王宝忠皱眉厉声道:“卢先生,我尊敬你,称你一句先生,但这不是你咄咄逼人,以直搏名,逼改君命的理由!”

    “此话怎讲?”卢近爱道,“我的事和公公没有关系。”

    “你!”王宝忠气得浑身哆嗦,“卢先生,你不要一时冲动,做出对大家都不好的事来。”

    那队长紧盯着卢近爱,对身后的兵们偷偷摆了摆手,那些兵偷偷从腰间抽出绳子,只等一声令下,就扑上前去捆人。

    卢近爱用余光观察到他们暗地的行动,猛地一弯腰,竟抽走了道同的酒杯,自己送到身前端着:“公公,我也并非要抗旨不遵,只是圣旨上并没有写赐死的具体时间,再等一等又何妨呢?”

    “……”王宝忠想到太子和卢近爱有说有笑的场面,再想到魏忠德平日里对他的吩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就到午时吧!”道同抢着道,“午时赐死,不会生阴气,也不会令罪官化鬼。”

    “好,这是你说的。”王宝忠见卢近爱又要开口,立刻也抢着把话定下来,“这样倒也顺应天和。”

    道同向卢近爱投过去一个隐有祈求的眼神,卢近爱自己也知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妥,再说恐怕两边生厌,闭了眼睛不看他,苦涩道:“那便午时吧。”

    午时和现在没什么区别,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有什么变数?王宝忠放下心来,除却责任后,愧疚重新占领高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一个小兵:“劳烦你买些好酒好菜。”

    道同苦笑道:“谢谢公公的断头饭。”

    “这面鼓是什么皮?”此时的应天府镇妖司的库房中,朱标正在挑选大鼓,他手里拿着折扇,时不时用它敲一敲不同的鼓面,细听咚咚声的差异,“牛皮的是不是好些。”

    长孙万贯道:“这个臣也不懂,不过我们还有鹿皮、驴皮、狐皮、兔皮、虎皮和象皮等等,殿下要是觉得都不满意,臣以为可以弄一个百兽皮。”

    “那倒不用。”朱标道,“百兽皮听起来虽好,用不上只是个名头,我要的是声音够亮够响。”

    “那……臣以为牛皮最佳。”长孙万贯不知道朱标选鼓是要做什么,但还是兢兢业业赶制了一批,“这头牛妖修炼的是吼功,曾一吼震死三只老虎,因受了内伤的原因,前不久去世,它的儿子把尸身捐给镇妖司,换了一个进得酆都的机会。”

    “很好,就它了。”朱标摸着两人高的大鼓,“你找人替我送到午门门口去。”

    “是。”

    两人顺着廊道往回走,漫天绚丽的桃花在盛夏开得越发妖艳,落花中不时有道士和尚穿行其中,这里的人一日比一日多,景象也一日胜一日繁华,彰显着大明的进步。

    “卢近爱怎么样了?”几个抱着文书册子匆匆走过的小书办,不知怎么的,让朱标突然想起卢近爱来,“他在你这里干得如何?”

    “卢胜欲?”长孙万贯道,“卢胜欲已经不在臣这里做事了。”

    “他去了哪里?”朱标问道。

    “卢胜欲在臣这里做了一段时间的书吏,后来便说已经懂了镇妖司的事务,觉得这里不适合他,想要出去寻一个能实现抱负的地方学习,于是到吏部申请调令去了。”

    “哦。”朱标想起来了,魏忠德似乎说过这件事,当时自己正忙着算户部的钱粮,随口应了一声就随他们去了,没想
到是这么个事,这卢近爱还真是闲不住,“他调到哪里去了?”

    “回殿下,听说是广州番禺。”长孙万贯回忆道,“卢胜欲说那里的知县道同是个好官,值得他取经。”

    长孙万贯说这些是本来是奔着取悦逗乐朱标,顺便给同事说说好听话去的,没想到太子听了以后脸色非常不好,一反常态厉声问道:“卢近爱说道同是个好官?”

    “回殿下,卢胜欲是,是这么说的。”

    朱标沉默片刻:“给我备马。”

    能在紫禁城城门处当差的将领个个人精眼尖,发现太子今日似乎火急火燎的,没一个多说废话,只是立刻放行,主动为其节约时间。

    一路畅通无阻,朱标很快回到文华殿,殿内的魏忠德正在擦拭桌椅,见了朱标跪下:“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给你个差事。”朱标见砚台里没有墨,仗着这里只有六出白和魏忠德,干脆使用法术在纸上写字,“你去六科廊看看有没有番禺递上来的折子被扣住,找到了立刻带回来给我。”

    “是。”魏忠德什么也没问,领命而去。

    朱标用白话写了一道旨意,抬头望遍整个紫禁,发现朱元璋的踪影,即刻赶赴武英殿。

    晚上是去妹子那里吃,还是带妹子出去吃呢?

    带不带标儿?那小子也大了,还是不要粘着妹子为好,咱和妹子得有点独处空间……

    可是妹子会不会问起标儿呢?

    朱元璋难得对工作不感兴趣,开起了小差,靠在椅背上发呆,手中毛笔的墨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染黑了上等的羊毛毯子,黄禧侍立一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又不敢出声提醒,浑身难受,恨不得用自己的衣服去接。

    “爹!”

    “啊?”朱元璋吓了一跳,从椅上弹起来,“怎么了,怎么了?黄禧,你快出去看看,是不是咱标儿喊咱呢?咱好像听见声儿了。”

    “是,奴婢这就……”

    话没有说完,朱标已进到内殿,风风火火走到御案前,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纸拍在朱元璋面前。

    “这是啥?”

    “爹。”朱标道,“快,可能会来不及,快给我盖个印。”

    一听来不及,朱元璋也没问是什么来不及,抓起旁边的玉玺就给朱标按了一个章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

    信心满满地把这章拿给基友看,告诉她我使用了一个绝妙的隐喻。

    她说她看不出来!!!

    她竟然看不出来……?

    她还说你可以在作话问一下,看读者能不能发现。

    赌输了要请喝奶茶。

    我的钱包和尊严就靠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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