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周锦生带着姐姐与何夕颜，宾馆医院两头跑，何小山第二天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程真听何夕颜说，爸爸身上的管子已经撒掉了，就是还在打针。
机会难得，单依涵拉着程真，把厦门的大小街道都逛了，收获颇丰。
住到第五天上，杨哲宇找个借口，提前回滨城。
虽然他的右臂受的伤还未痊愈，但若不特意去看，也是看不出来的，杨哲宇这几天掩饰得很好。
再加上周锦生他们这几日的注意力都在何小山上，也就没有人太注意到他。
程真特意去送杨哲宇到机场。
“杨先生，您的胳膊没事吧，这一路上，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程真说道。不免有些担忧。
杨哲宇穿着一件亮蓝色的长袖衬衫，倒显得年轻了一些，程真帮他拎着行李，还背着背包。
“我来吧，其实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杨哲宇说道。
“哪里有那么快，您还是注意一些，别大意了！”程真说道，她去办行李托运。
办好了，她回来，和杨哲宇坐在贵宾休息室里，要了两杯咖啡。
“杨先生，您这次失败了，会有麻烦吗？”程真问。
“我说了，其实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上面只要威慑一下就可以！他没了命，固然好，活下来，以后也会知道如何做了！”杨哲宇说道。
“李飞真的不在组织了？”程真问。
杨哲宇点点头：“上面除名的人，不会再用，这是规矩！”
“那他为什么人服务呢，为什么，他要要何小山的命？”程真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以他这两次出手的情况来看，个人行为倒占多数原因！”杨哲宇说道：“那么笨拙的炸弹，绝不会是上面弄来的，没准就是他找黑作坊做出来的！”
程真也同意这个观点。
“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程真问。
杨哲宇笑：“当然，但未必都有我们这样的优秀！尤其是你，这才多久，已经获得周锦生的青睐，这是上面也没有料到的结果！”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能做什么？”程真说道，“我也不知道要和谁说，一直是我一个人……”
“程刚是个好人，看来，他还是老样子，并不多嘴！”杨哲宇说道。
“是，爸爸从来不说什么，就是看着他这样，我才有些……”程真说不下去了。
杨哲宇笑了：“你怕你自己也会那样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
程真摇了摇头：“默默无闻没什么不好，大家都是普通人，我也不想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时候，只是，我想知道更近一步，而不是一个木偶！”
杨哲宇看着程真，“程真……”
“我知道我不能破坏规矩，可是，最少我想知道，我做的事，是否有意义！”程真说道：“何小山，我所看到他，并非恶人，您也知道，我敬佩您，可是，这次的事件，我……，他没有事，我甚至认为很好，可是，我也不想您有事，您……明白吗？”
杨哲宇听了，陷入沉默里，程真在他的眼里，其实就是个孩子，他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从那些录像画面里，看到她与她哥哥，还有那些孩子，经过了怎么样的地狱般的训练，每批的十几二十几个孩子，最后选拔出来的，不过三四个，甚至更少。
他们都是组织培养出来的，最新地，最锋利地刀，平时藏在刀鞘里，只有最关键的时候，才派出来。
做为棋子，做为傀儡，并不需要太多的想法，最好就是对上面的命令言听计从。
“我知道，程真，我不能和你说得太明白，只是你记得每次的行动，都不是单独的行动，我们虽然是不同的个体，但我们都属于组织，这要刻到你的DNA里，没有条件的！”杨哲宇说道。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不会信服，你还会怀疑，还想了解清楚，我劝你还是不要再钻这个牛角尖，你非要给你哥哥报仇，就得接受组织上的安排，这点，无可厚非，不然，放下这一切，远走高飞，趁现在，你的身份还只是程真，你完全有这个机会与权利！”杨哲宇说道。
程真听明白了，摇了摇头：“我若选择逃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不想一辈子忍辱偷生，自哥哥死后，我一直做恶梦，如果不杀了他，我怕这恶梦会一直的跟着我。”
杨哲宇看程真握着咖啡杯的手，直抖，他伸出手，握在程真的手上，“好吧，孩子，那就顺其自然吧，我能感觉到，你的善良，已经让你对之后的路，有了怀疑，我只能说，各为其主，在一些时候，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我们只按着我们的心，做我们自己认为对的，无愧于心，就是了！”
程真突然地想哭，除了哥哥，没有人这样的让她觉得温暖。
他们在这里说话，都没有注意，在隔着一个座位后，有人悄声地举起手机，给他们照了几张照片。
程真也没有留意到，她平复了心底的难过，送着杨哲宇上了车。
看着飞机掠过头顶，程真仰着头，半天没有动。
直到眼睛里的酸意退却，她才慢慢地低下头来。
手里的电话响，她拿起来看，是周锦生。
好奇怪，认识这么久，周锦生极少亲自给她打电话，他总是通过别人，尤其是阿森，来传他的话。
“喂，先生！”程真接听电话。
“程真，接两份文件，打印出来，一会儿要开个网络会议！”周锦生说道。
“好的，先生，我马上回去！”程真说道，那边周锦生挂了电话，程真收拾了伤感的情绪，马上往酒店赶去。
看来，何小山的伤势已经大好了，不然，周锦生也没有心情来开会，程真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到。
程真往酒店赶着，阿森此时，却正在酒店里，周锦生的房间，周锦生坐在沙发上，膝前茶几上放着电脑，他一边看着电脑里的视频截图，一边听阿森在说话。
“这是那天夜里，许蓉蓉进您房间时的录像，您多看一会儿……”阿森也看着视频，直到，视频里，程真出现了，她站在走廊上，四下打量，最后走到周锦生的房间门口，似在偷听，看得出来，她想敲门，但最后，她的手放下去，再四下看看，她竟然就那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