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灵狐疑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过去。
什么叫是我的话,能用这玩意,不奇怪?
那紫韵说是有缘人能看到其中的画面,难不成并非如此?
夏墨辰笑笑,拍了拍她的头,未作解释,转而道:“灵儿只要明白,你是特殊的就够了。”
千灵:“......”
能够看出男人此刻并不想说太多,她也便不再追问。
或许有些事,还不到知晓的时候吧。
“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隐约记得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关于自己,夏墨辰好像知晓很多。
而她千灵素来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既然选择了相信他,那就不会明知有捷径而不走,自己去瞎琢磨。
从而导致费时费力,又得不到好结果。
“没事。”夏墨辰面不改色地道,“在危及情况下,凤凰火会自主护主。而眼下,你的身体还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暴走,便会出现不可控的状况。凤凰火本身也会因此受到伤害,在它未恢复的这段时日,你不可再动用灵力。”
“真的仅是如此吗?”千灵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夏墨辰肯定地点头:“嗯。”
千灵盯着他看了许久,后收回眼神,将心里的疑虑暂且压下。
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想见见皇上。”
夏墨辰:“好。”
他的回答,果断,没有丝毫的犹疑。
千灵再次看过去,神色有着些许的狐疑:“你不问我为什么想见他吗?”
夏墨辰唇角弯起,浅浅的笑意自其面上浮现:“灵儿想做什么便做,可以不用跟任何人解释。”
这般纵容与宠溺,如蜜糖潜进心间,甜甜的,使人心情愉悦。
千灵笑了。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的笑。
太过于美好,也太过于靓丽耀眼,夏墨辰失神了片刻。
转瞬即逝,回过神来,他问:“是要进宫还是让他过来?”
“嗯?”千灵问,“你说让皇上过来见我?”
夏墨辰:“嗯。”
这......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从他的口中听来,像是个唤一声便会过来的小弟?
是错觉吧?
夏墨辰:“若是让他过来,一会儿便让林顺进宫去传话。若是进宫的话,那得过几日,你能够下榻再去。”
“???”千灵不解地看着他,“我现在身子虽如你所言不能动武,但走动应当还是没有问题的。”
除了稍有些疲倦之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你可以下去试试看。”夏墨辰笑言。
见他如此笃定的模样,千灵心间半信半疑。
她想要试试。
下榻在屋中走动。
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刚开始的两步还好,从第三步开始身子就有些疲倦。
她坚持着,并未停下来。
第六步开始便有一种全身酸软无力之感。
第八步的时候,已经到了完全无法支撑的地步,人向着前方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落进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重新回到床上,缓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缓过了神。
“这是怎么回事?”千灵满心狐疑地看向男人。
夏墨辰:“你的身体因凤凰火的暴走耗损得厉害,虽没有什么明显重伤,但却是需要休养一段时日的。在这床榻之下有纯净的火晶石,有足够的能量让你加速恢复,当你离开这榻之时,没有这股能量的支撑,就会像你方才那样。”
千灵: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让皇上过来一趟了。
大哥没两日便会启程离开,而她在这两日里应当是无法进宫的。
她能等,可大哥却是等不起。
千灵:“如果可以的话,便要劳烦皇上来此一趟了。”
夏墨辰:“我让林顺去传话。”
千灵:“嗯。”
-
午膳之后,千灵觉得困倦,正准备躺下歇会儿。
夏墨辰因着身子不好,正常情况下,也都有着午睡的习惯。
两人刚躺下来,林顺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当今皇上夏峯。
见到屋里的一幕,林顺早就习以为常,他神色自然地走过去。
夏峯却是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
在踏进屋内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全是外界对这位在大众心中有着神秘色彩的逍遥王的一些传言:
——已经二十一岁的男人,身边都不曾有过女人,多半啊,是身子有疾;
——这些年汤药不断,皇上有点儿什么好东西,都送到了他的逍遥王府,很有可能是不行呗;
——据说,逍遥王近身伺候的全是男人,该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
他曾也担心过这些问题。
就在踏进这间屋子之前,都还有着这些担忧。
可亲眼所见的这一幕,好像打破了那些莫须有的猜测。
也让他较为震惊,愈发地肯定这位皇弟之前一直不肯娶妃,是在等着祥瑞的长大。
只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姑娘,应当还未到及笄之年。
这么小,也能下得去手?
未免有些......太禽兽了!
如是想着,带着些许的不满抬脚走向了床边。
床榻上的两人由躺着的姿势转变为了靠在床头。
这举止,又让夏峯愣神了。
他表示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状况。
在林顺事先准备好的椅子坐下来,轻咳了两声。
半晌之后,不见两人有任何的动静。
他这才不得不出了声:“你们俩准备就这样见朕?”
夏墨辰不以为意:“我以这番模样见皇兄的次数还少么?至于——”
他看向身旁的少女:“灵儿身子多有不便,就不下地给皇兄请安了。”
千灵:“......”
这样的说法好像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不出所料,夏峯的确是想歪了:
都无法下地了,那昨夜得是折腾得有多厉害?
他打量的视线落在夏墨辰的身上:
这小子是身子好了?一开荤就如此的猛,也不怕给人家小姑娘吓坏了。瞧着祥瑞面色苍白,想必确是不舒服得很。
“既然不舒服,可有叫来太医看看?”
夏墨辰:“不必。”
那群太医,看点普通的风寒之症还行,像这样的病症,叫来也是无用,反而会打草惊蛇。
“咳咳......”
夏峯觉得,有些事,看来还需与他说道说道。
不过眼下的情况不适合说这些,话题也就暂且打住了。
“叫朕过来,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夏墨辰:“我没事找你。”
夏峯:“......”
那是谁叫林顺去叫朕的?
“皇上,找您有事的,是臣女,不是王爷。”
千灵出声,打断了夏峯即将要出口之言。
“哦?”夏峯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有何事?”
千灵:“臣女想见皇上实乃是为皇上下旨让臣女的大哥前往边境一事。”
“这件事......”夏峯的目光之中有着狐疑,“不是你以救朕一命为由,向朕所提的要求么?你还有何话要说?”
闻言,千灵怔住了。
她就说,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旨意。
原来,是现下正在丞相府里那位的杰作。
“祥瑞,朕虽不知,你为何要如此做,但朕已然按照你的要求去执行了。至于公开下旨,确实有想要保他的心思在里面。”夏峯直言道来,“千丞相于朕而言,乃是朝中重臣,朕又怎可让他的长子去涉险。”
“皇上,您做得没有错,臣女谢谢您为大哥的考虑。”千灵神色认真地道,“不过,皇上,臣女有一事要澄清。”
夏峯:“何事?”
千灵:“当初让您将千天逸送去边境之人,并非是臣女,而是一位冒充臣女之人。她眼下正在丞相府中。”
“什么?”夏峯震惊地看着她,“那不是你?”
“嗯。”千灵应声,“不瞒您说,当初替您挡的那一剑,确有着私心在。而这份私心,与那人跟你所说,恰好相反。我不希望,大哥去到边境那样的险地。
“如果真的仅是为了报效国家而去,我不会有任何的阻拦。可皇上您应当也清楚,事情不会是这么的简单。他去那个地方,是有人故意要他去,不是为了那一腔热血,而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事情的发生,超脱了夏峯的掌控。
他微拧着眉,有些无奈地道:“圣旨已下,不可能会收回。”
如果真是有人故意设计,那么千天逸此行,必定是有去无回的。
“皇上不必收回。”千灵道,“臣女有一计,愿能得皇上认可。”
夏峯:“说说看。”
千灵:“事已至此,可将计就计。让一替身伪装成大哥,照常从皇城中出发。而大哥则乔装成别人,隐居城外,待皇上需要之时,再度杀回来。”
此计若是皇上不知,将来被拆穿,那便有着欺君之嫌。
以防有此等意外,得事先让皇上知晓,并且要更好的实施也需要皇上的配合。
不足及笄之年的少女,有着如此缜密的心思,夏峯不得不高看一眼。
他其实更怀疑是夏墨辰在背后授意。
不过眼下局势不明,日后会发生什么暂且说不准,这也不失为一个未雨绸缪的好计策。
“这些,是墨辰告诉你的?”
想了想,夏峯还是决定试探一番。
他神色不明,叫人看不透其真实的想法。
千灵一时摸不准,他问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难不成,是对夏墨辰起了怀疑之心,觉得他插手了朝政之事?
那些世人所闻的,果然只是表面现象么?
呵......
皇家,确实不是谈感情的地方。
兄弟之间也好,夫妻之间也罢。
那些美好的景象,不过就是他们愿意让世人所看见的一面罢了。
“皇上多虑了。”千灵道,“这些都是臣女自己的想法,与逍遥王无关。”
“哦?”夏峯看出了她有所误会,却是并不打算解释,反而道,“你一介不常外出的女子,对朝中之势的了解倒是不少。”
千灵:“臣女被迫卷入其中,我若是还像之前那般一无所知,到最后很有可能是尸骨无存的下场,更甚至会将整个丞相府拉入到漩涡当中。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丞相府,臣女都不可能会再是那个在父兄的庇护之下,躲在府中寻得短暂安然的祥瑞郡主。”
她话语稍顿:
“而且,臣女也不觉得所知晓的这些,算得上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大秘密。近期皇城之中所发生之事并不少,只要稍加揣测便能知其一二。”
夏峯笑了声,未达眼底:“你倒是实诚,就不怕朕治你个妄自揣测圣心之罪?”
千灵:“皇上您乃是明君,臣女相信断然不会因为这些事便治臣女的罪。
夏峯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后大笑了两声:“你这丫头,倒是有些意思,你所言的计策,朕答应你。并且——”
他看了眼当着透明人的皇弟之后,再将视线转了回来:“我会给他一队禁军,保其安全,行事也方便。”
千灵:“谢皇上。”
给禁军,一方面是监视,另一方面也确实能保安全。
只要大哥没有谋反之心,没有与他人勾结,这所谓的监视便不足为惧。
而她相信,以父亲的品性所教导出来的大哥,定然会是忠义之士。
这件事谈妥,她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些许。
接下来,便是要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处理府里的那个冒牌货了。
见已无事,夏峯忽地道:“墨辰,你随朕去一下书房。”
夏墨辰挑眉。
夏峯:“不会太久。”
不等对方拒绝,便出言。
夏墨辰看了眼身旁正处于沉思中的少女,他起身套了件外袍。
书房并不远,就在隔壁。
“有何事?”夏墨辰毫不客气地问。
丝毫没有把面前之人当成是人人应当敬仰的皇上。
夏峯也跟在自己的书房似的,坐下来悠闲地喝着侍从刚端过来的热茶。
夏墨辰:“如果你只是来喝茶的话,那你慢慢喝便是,恕不奉陪。”
“慢着。”夏峯放下茶盏,“你们之间,是什么时候的事?”
夏墨辰:“什么?”
“朕说,你和祥瑞之间,是什么时候的事?”夏峯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
这次话语说得清楚直白,其要表明之意十分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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