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你们回去。”
千灵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千府一众人表示不理解,但除了千明珠着急想要跳出来被千天纵拉住之外,其他人倒是比较冷静。
他们不相信千灵明知是圈套还往里跳,自投罗网。
这般说,定有她的用意才是。
马楠在最初惊讶之后,便是不屑。
装得倒是像,结果就是一蠢货,等到了牢里,他有的是方法弄死她。
而周东却是不那么认为。
这位祥瑞郡主,看着并不像是什么好说话之人。
答应得如此果断,想必定有其后手。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她不急不缓地道:
“周守备既说本郡主有嫌疑,那想必是查到了些什么。
“你们应当知晓,若是我不肯配合,你们此次只能是无功而返。
“现在呢,本郡主可以配合,但我需要清楚这杀人的嫌疑从何而来。
“既说是人证物证皆有,不知能否让本郡主瞧瞧?
“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
“这要求,应当是不过分吧?”
她这慢悠悠的作态成功点燃了马楠那一直隐忍着的怒火:
“还愣着做什么,带走!
“还从未听说过,抓人还需要给看证据的!”
千灵唇角微勾,轻笑出声:“本郡主也从未听说过无兵权的尚书大人能带头抓人。”
现场寂静,士兵们站在原地未动。
马尚书虽是兵部尚书,但却是无权调动他们。
只要守备大人没有命令,他们就需得是按兵不动。
见是如此情景,千明珠也冷静了下来。
看来这丫头还不算是太蠢。
“如果,不给你看证据,郡主今日这是不打算配合了?”周东淡淡地问。
千灵:“不管是天牢还是地牢都是牢房,进去之后,便是叫天天不应。
“这万一是错的呢,那本郡主这趟苦岂不是白吃了?
“这责,守备大人可能担得起?”
周东沉默下来。
对于这些世家权贵之间的纷争,他无意参与。
但既然这事情遇上了,两方又都是有身份之人。
贸然围了丞相府,已然是给了马尚书的面子。
眼下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再给这丞相府一份薄面。
如此一来,便也算是全了两方,他这也算得上秉公办理了。
“周守备,你还在犹豫什么?
“杀死我儿的凶手就在你眼前,你不下令抓人,在这里听她胡搅蛮缠,难道你是想要包庇吗?”
马楠怒容满面,言语之中带着质疑。
想通了的周东冲手下挥手:“将证人带上来。”
他这才看向了马楠,解释道:
“马尚书,下官觉得郡主所言,言之有理。
“眼下并不能判定马大少爷便是她所杀,且看郡主并无作案之后逃离的动向。
“下官想,这其中若是有误会,眼下便说清楚较好。
“若是无误会,经过对峙,人认定是郡主所杀,咱们再抓人也不迟。
“丞相府已经被下官的人都围了起来,逃不了的。
“还请马尚书放心,下官定当秉公执法,绝不偏私。”
这一反转,倒是让千府这边的人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想到这位素来无什么交集的守备大人是这样的。
马楠怎么都没有想到,事先说好的,这周东竟然会临时变卦!
他咬牙道:“那周守备可就得好好的查清楚了!”
周东淡淡一笑:“自然。”
很快,目击者便被带了上来。
一男子,模样普通,身材偏胖,不高,瞧着倒是个老实人。
“乌万,你面前的少女可觉得眼熟?”周东问。
名唤乌万的男子抬起头,看到那一抹艳丽的红色,瞳孔放大,后退了几步,将头埋得低低的。
这反应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之人。
千灵唇角勾起,神态悠然。
周东:“乌万,说话!”
乌万又抬头看了红衣少女一眼,结结巴巴地道:“她她就是昨夜在马大少爷身边的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吉梦忍不住出了声。
小姐压根就没去过那什么乌烟瘴气之地,更不可能会出现在什么马大少爷身边!
“周守备,现在可以下令抓人了?”马楠冷声道。
周东看向依然淡定的少女:“郡主,你可有话要说?”
千灵平静的目光看向不敢抬头的男子:“你说你昨夜看见本郡主了?”
乌万:“是”
千灵:“可是看见本郡主杀人了?”
乌万:“马大少爷倒下之时,只有你在他身边。”
千灵:“所以你看见本郡主动手杀人了?”
乌万:“没,没有。”
千灵看向周东:
“周守备,你可听清楚了,他说的是看见本郡主在马大少爷的身边,并没有看见动了手。
“如果说只因为在身边就被列为杀人犯的话,那现场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嫌疑。
“就连这个说看见本郡主与马大少爷待在一起的人,也有。
“所以周守备,你这一大早的带着这么大批官兵来围我丞相府,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还是说你们办案,就只听片面之词,毫无自己的判断就胡乱抓人?
“如果你非要将这顶杀人的帽子扣在本郡主的头上,那就请拿出直接的证据来。
“否则,就请各位回吧。”
“就你在他身边,除了你有动手的机会还会有谁?”马楠恶狠狠地瞪着千灵,“周东,还不带走在等什么!”
千灵微微一笑:
“马尚书,你的儿子没了,所以你情绪不稳,本郡主可以理解,也不与你计较。
“但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本郡主且问你,马元明死因为何?”
“胸前匕首刺入,为致命伤。”周东回答。
千灵:“依照各位所言,这匕首是本郡主刺进去的。
“距离如此之近,本郡主的身上应当会沾有血迹才对。”
周东点头:“确是如此。”
千灵:“那就有请证人好好瞧一瞧,昨夜本郡主所穿是否是这一身?”
乌万这次看了她很久,目光中虽有些怕意,却是不像之前那吞吞吐吐样。
只见他点头:“草民昨夜所见,确是这样一身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