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以此告诉她,天蕲国已经开始乱了。
千灵当然能领会其意:“其实二哥不必解释,我都懂的。”
就在这时,千天纵的侍从双毅匆匆跑来:“老爷夫人,大少爷醒了!”
对于千府来说,今日的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女儿平安归来,儿子也脱离危险醒来了。
当一行人到达盛南院时,祝菀从里走出来道:“大少爷说,他想单独见见小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在场个头最小的千灵身上。
有担忧、有好奇、也有不理解。
在众多目光之下,千灵平静地抬脚向里走去。
千明珠想要跟上,被祝菀拦了下来,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四少爷,大少爷要单独见小姐。”
千明珠瞧了她几眼,皱眉询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祝菀:“自然是小姐的人。”
千明珠:“那你拦着我做什么?”
祝菀:“四少爷,请您冷静一些。”
千明珠:“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
“你不知道大哥对丫头不满吗?
“如果大哥因为那个女人,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丫头身上,伤害她怎么办?”
他的回答,令祝菀动容。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她温婉笑道:“四少爷请放心,眼下大少爷是无法伤害小姐的。”
“明珠,别闹!”千成志冷声道。
千明珠这才作罢。
外面的动静,屋内的两人都听了清楚。
千天逸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整个人都很虚弱的样子。
他盯着千灵看了许久。
少女还未长开的容颜已然能够看出绝色之姿,一袭红衣,神采飞扬,仅仅站在那里,便是一道让人无法错过的风景。
褪去了曾经的自卑,她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自信与张扬。
不知不觉间,看着长大的五妹妹,似乎有了很多变化。
她也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所有人去小心翼翼呵护着的小姑娘。
她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而自己却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自小便被全府当做掌上明珠的妹妹了。
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自己曾说过,无论将来如何,都要让她一生安乐无忧。
可是如今,却因自己的一时糊涂,引狼入室,险些害了千府,害了明珠,也害了她。
他不配为他们的大哥
千灵就这么站在那里,任他打量,她神色平静,未出声。
其实她可以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醒来了,想必蛊已解,真正属于他的理智也回笼。
对于他自己曾做过的糊涂事,心有愧疚、自责是难免的。
“五妹妹出落得越发好看了。”千天逸声音沙哑。
千灵:“都是出自母亲的肚子,大哥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声自然而出的大哥令千天逸瞬间红了眼眶,声音都带着些哽咽:
“我以为,五妹妹不愿再认我这个大哥了。”
千灵走到床边的椅子处坐下来,淡淡地道:“一家人没有隔夜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她如此说,让千天逸的心里却是更加的难受。
这么好的妹妹,如此的通情达理,他当初却听信谗言,责备于她:“五妹妹应该怪我的。”
千灵:“不过是一些无足挂齿的小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大哥也不必在此事之上如此的介怀。
千天逸苦笑:“不管如何,大哥的这句对不住是得说的。”
千灵:“如果大哥觉得说出来,会让你觉得好受些,那我愿意接受。”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
“大哥特意叫我进来,就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吗?”千灵出声打破了宁静。
千天逸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虚弱的笑容:“就是想要好好看看五妹妹。”
千灵:“既是如此,妹妹我倒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大哥。”
千天逸有些许的意外:“五妹妹请说。”
“在大哥的眼中,萧竺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千灵说完,目光紧锁住千天逸的神情。
他面上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是没有想到千灵会提及这。
千天逸回过神来,看向千灵问:“五妹妹问这做什么?”
千灵:“自有我的用意,大哥明说便是。”
千天逸并不怎么想要去回想曾经的一切,那不过是有人为他编造的一场梦罢了。
但看着妹妹那求知的眼神,他最终还是缓缓道了来:
“当年外出寻找巫医,在天蕲的边境我不慎受了伤,竺雪救了我。
“那时候的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她愿意为那些穷苦村庄看不起病的人施以援手。
“那里的百姓对她都充满了感激之情,说她是仙女下凡去拯救他们的。
“在我养伤的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精心照顾,不辞辛苦。
“每日里我都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这女子便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身影。
“但我并未忘记这次出行的任务。
“伤好后,我留下了一封信,算是不告而别吧。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
“就在我以为,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之时,她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在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有开心也有怀疑。
“她说她一直跟着我走了一路,因为实在是太饿了,这才现了身。
“在此之后,我便一直带着她。
“时间久了,我发现,她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
“眼眸清澈,瞧不见任何的心机与算计。
“我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
“后来我回府,她并没有主动跟随,而是在皇城找了一处小院住了下来。
“办好了事情,我出府去寻她。
“她就好似变了一个人,话里话外都希望我可以带她进府。
“再后来,她兴许是看我不愿,这才在我的体内下了蛊。
“之后便是一步一步的诱导,我糊涂地带她进了千府并与之成了亲。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对她的依赖仿佛越深。
“现在想来,原来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是她为了进到千府来的计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