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从地球穿越来此并接替了前身之后,他也算在南渊国里拉通的溜达了不少地方。从最西面到最东面,一路见过的人不知多少。但能被他入眼的“苗子”却只有眼前这一个。
第一次来王石家的时候张砚就从王碾的眼睛里看出对方的那股灵动劲儿罕有,是魂魄天生强度极高的表现。也只有在未满十二岁的娃儿身上可以但凭眼睛就瞧出魂魄强度高低。一过十二岁,便会被世间浊气侵染,遮蔽起来,再想度量就得靠别的手段才行。
而十二岁,这在道门中也是有说法的。可不单单只是“可塑性”,更是在这个年纪以内的娃儿对于天地灵气的接受度最高。最容易打下基础。
这也是为何道门常有“道童”的原因。
而像张砚这具肉身一般,成年后才入门的修士是极少的。他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天赋不可套以常理。是个异类。
“哥,我能练吗?”
“能!太能了!”张砚这一次过来已经与王石家的人熟了,而且相互间的关系也算定了下来,属于姻亲。自然借此机会就能招来王碾,仔细的摸骨,判断对方的“道骨”是不是也如魂魄强度那么天赋异禀。
俗话说的“三分打拼,七分天定”放在别处或许不一定对,但放在修行一途上却绝对是至理名言。这条路最吃天赋。
魂魄强度够高,说明更容易入门,更容易操持功法,在修行路上也能走得更稳当。而且一些道门手段施展出来的效果也与各人的魂魄强度息息相关。
而道骨,这玩意儿就相对来说玄多了。按照龙虎山门里的说法,道骨属于各人的“潜力”,虽然无法具体度量,但却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法器或者特殊的手法大致判断。
而刚才张砚在王碾身上用的就是道骨的测法。得出的结论就是王碾不但魂魄强度天生强横,道骨反应出来的潜力也在水平线之上。属于很难得的一个道门苗子。
“不过不是练武,而是修道。小石头可愿意?”
“啊?不是练武呀?”王碾嘟起小嘴,认为张砚是在逗他玩儿,准备不理他了。不过正要转身时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张纸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张砚的手掌心上,并且还能动,如活的一般蹦跳着似乎在朝他招手!?
“哇!这是什么?!它怎么可以动?是活的吗?!”
张砚见王碾惊喜兴奋的模样也跟着笑了。他的确不会哄小孩,但是他有能勾起小孩好奇心的手段。
纸人符。这玩意儿抛开用途不谈,光是趣味的外表那就不比地球上的那些能动的玩具差了,甚至更添神秘和互动。
“这叫纸人符,想不想学?”
“嗯!想学!”
“想学的话就得按照我说的做。先得好好念书,学会认字写字。再教你一种吐纳的方法,等到你满十岁的时候就够格学纸人符了。好不好?”
“好!”六岁的娃儿对于四年后的事情是不会有时间观念的,他不会觉得那是一个很长的时间跨度,只会记着“我可以学这个”,而不会去考虑别的。
屋里一大桌人正在推杯换盏的喝得热火朝天。而屋外小院里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凑在一块嬉笑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纸人符的事你得保密。吐纳法也是。不然以后可就不教你了。”
“哥,我晓得了。”六岁的胖小子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此时并不晓得自己正在被拉上一艘名叫道门的大船。
“嗯,你晓得就好。”张砚摸了摸王碾的脑袋。笑着一点也不担心对方走漏了关于他的消息。毕竟纸人符这种东西在没有灵气和特殊手法驱使的时候它其实就和普通剪纸出来的纸人不存在任何区别。你去给人说“这小人可以自己跑跳”,谁会信?
更别说古怪又别扭的特殊呼吸方式了。谁会相信按照这种办法呼吸就能获得来自天地之间的神奇力量呢?
而且王碾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童言无忌最是不被放在心上。所以张砚很放心。至于以后,等孩子慢慢长大,学的东西逐渐深入之后,自然不需要叮嘱自己就会学着保密。
如此算起来的话张砚这不就是在收徒吗?
是,也不是。认真来说顶多就算一个“记名弟子”。以后能不能转成“正式弟子”还得看情形。
所以,当年张砚在鱼背山要塞上立的志向,他是真的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准备将道门带到荒天域来,要生根、要发芽、要开花也要结果。
只不过此时这颗种子尚且只能藏在土里,就算发芽了也要装成别的花草的模样。等到某一天参天之时,这天地间才会响彻它本来的名字。
咳咳,张砚心里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那属于远景,暂时只是想想就好。
等到申初时了,张砚见王碾记下了吐纳法便起身进屋,里面酒桌已经分出胜负了。王石家三人全都躺桌子下面去了。还坐在桌前的只有曾浩和另外两个被王石喊来救场的“高手”,此时也是满面通红,看得出已是强弩之末了。
反观曾浩,虽然也是明显喝麻了的样子,但还不至于烂醉,张砚一拉,顺势还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走了。”说完,又朝着在边上伺候着三个醉鬼的女子,说:“大嫂,我们就先走了,等叔的酒醒了你给他说我会把今天说的事情都弄好的,绝不会误事儿。”
“嗯!”女人就是王石家的闺女,王芹。听到张砚直接叫她嫂子,饶是农家姑娘不矫情也不免脸颊绯红。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感觉得出张家人对她是真的认可,而且很重视。
回去的时候张砚干脆将曾浩放在来时用作装礼物的板车上,推着往回走。出了王家庄子不久,曾浩的酒劲儿就上来了,吐了一路。
等进了城,张砚皱着眉头没敢把曾浩送客栈里去。主要这小子现在看起来醉得太沉了,万一吐床上呛到气管那是要出危险的。必须要人守着。所以只能将其直接推回张家。
可到猪嘴巷口的时候张砚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扭头却并未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