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后,苏灵瑶一行人马终于到了距离疫病城最近的蜀城。
蜀城城门戒严,进进出出的行人很少。大街上也是一片萧索,只偶尔有几个人出现在街上。
蜀城戒戒严,这是有效的禁止病毒蔓延的方法,城主也是怕蜀城会沦陷,成为人间炼狱。
苏灵瑶让所有人驻扎在城外,自己进蜀城交涉。
豫城,也就是疫病城,里面的疫病已经托了许久了,想来里面缺的不仅仅是药草,还有粮食。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出基础的防护措施,如果太医们也都病倒了,那豫城也就是真的没救了。
右相党的张大人一脸防备的看着苏灵瑶,他怕苏灵瑶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皇后会害怕的跑掉。
他的任务就是亲眼看着苏灵瑶进入豫城,然后回宫复命。
来的路上他一会苏灵瑶会是一个娇贵的皇后,路上会因为她吃不了苦而耽误不少时间,可是一路上苏灵瑶与将士们同吃同睡,不喊苦也不喊累,倒是让他改观了不少。
这一路上苏灵瑶都十分的听话,现在豫城近在眼前,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不得一点纰漏。
苏灵瑶想这空间里的粮食刚好派的上用场,就像是在京城里一般自己租个院子,然后将院子里的粮食卖给朝廷,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苏灵瑶磨破了嘴皮子,右相党的张大人非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苏灵瑶表示很无奈。
最终,苏灵瑶进了城主府,说明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连夜买了一大批粮草,又集中城里所有的女人制作了一晚上的简易口罩。
苏灵瑶看着自己准备的物资,又看了看京城的方向,最终下令出发。
“瑶瑶,我们一同前往!”
苏灵瑶带着围帽与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一行人所有要进城的人都是这般打扮。“景宸世子?你怎么来了?”
景宸世子控制着马的速度,与苏灵瑶并驾齐驱,“我一身医术,来豫城也是应该的,身为皇室中人,既然享了富贵,就要担起责任。”
苏灵瑶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景宸世子,这一刻她觉得景宸世子与印象中的某个身影重合了。“景宸世子心怀天下,是天下的福分。”
景宸世子没有搭话,他哪里是心怀天下之人,他心怀的就只有一个她罢了!
苏灵瑶拿出一份口罩与围帽给景宸世子,“戴上这个再进城,能够有效的减少感染的几率。”
苏灵瑶也不劝景宸世子回去,以景宸世子的医术,确实能够帮上很多忙。
苏灵瑶询问过蜀城城主豫城的情况,但是他一问三不知,只说最开始蜀城里死了十几个人开始就开始人心惶惶了,然后蜀城就被封了,里面的情况是一问三不知。
苏灵瑶离豫城越来越近,就越能感受到豫城的死气。
施将军在豫城城门外驻扎,严令封闭豫城,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开始施将军还会通过栅栏阻碍给里面的人送粮食,直到有一个将士进去以后再也没回来,施将军就将豫城的大门彻底封死了。
苏灵瑶一行人抵达时,已是黑夜。看到的景象就是军营里篝火跳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的情绪。
城门内传来哭喊声,嚎叫生不绝于耳,已然是一座修罗城。
苏灵瑶轻微皱眉下马,有小兵向施将军报告她的到来,施将军亲自来迎接苏灵瑶。
施将军很是谨慎,即使是在外面,依旧是礼仪周全,不给人留下话柄的机会,“末将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苏灵瑶听着城里的嚎叫秀眉微蹙,心里也有了一丝怜悯,“施将军快请起,不知道如今城里是个什么情况,还请施将军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施将军挑眉,他从女儿的家书里看出来的皇后娘娘就是一个深闺女子,与其他女子并无不同,只会谄媚争宠。现在这副做派,倒是与那深闺女子不同。
苏灵瑶安排所有人就地扎营休整,明日一早除了仪仗队的都要与她一同进入豫城。
暴动的百姓需要人安抚,而这个最有力的安抚者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苏灵瑶深知刚开始百姓或许并不相信自己,需要少量的武力镇压,但是在那之后,她一定会治好他们,将疫病消除不见。
施将军看着苏灵瑶游刃有余,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入城前的准备,眉宇间皆是意气风发,看不见一丝害怕,心里对苏灵瑶的看法一变再变。
景宸世子就站在苏灵瑶的身后,默默的守护着她。
深夜,施将军的帐篷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苏灵瑶与景宸世子,还有十名品阶高的御医在这里讨论情况。
苏灵瑶坐在主位上,口罩依旧戴在嘴上,她严令所有人不得摘口罩,“施将军,还请您将目前知道的症状详述一下,以便于我们做判断。”
施将军看着苏灵瑶那双灼灼生辉的眸子,声音浑厚,“皇后娘娘,通常都是先剧烈头痛,呕吐,然后呼吸急促,心动过速,还会意识不清,基本上意识不清时就里死亡不远了。”
苏灵瑶不知道疫病的起源,只知道疫病的症状,与众人聊了几句就让众人回自己的帐篷里安心休息了。
苏灵瑶自己也回了自己的帐篷。
景宸世子跟在苏灵瑶的身后欲言又止,这次疫病来势汹汹,他舍不得苏灵瑶去冒险。
苏灵瑶转过身,眼睛里显露出了一路奔波满是疲倦的样子,全无半点刚刚的精神,“景宸世子,你的帐篷在后面。”
景宸世子这才发现已经跟到了苏灵瑶的帐篷前,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养心殿。
养心殿里灯火通明,南宫煜看着暗卫用信鸽传回来的消息,眼睛里布满了阴霾。
苏灵瑶是他下令将人送过去的,景宸世子也是自己同意的,现在两个人并肩而行却让他难以接受。
看到‘两人骑马齐头并进’这几个字南宫煜的心就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一般,难受的厉害。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要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
桌上的汝窑白瓷茶盏再一次化为齑粉。
南宫煜将信纸放在烛火上销毁,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