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对吴淞并无敌意,相反他很佩服这个人。
佩服这个人对于感情的执着与勇敢,是他所缺失的。
于是,楚修坦然赴约。
二人坐在一处小茶馆里,威武将军与文弱书生,对比鲜明。
但吴淞从不觉得自己比楚修差到了哪里。
当然,他也是很敬佩楚将军在战场上的运筹帷幄、所向披靡的。
“谢娘子心里有你,楚将军知道吗?”吴淞开门见山。
楚修点点头,起初的时候他不曾察觉,但后来回过神来,他便明白,阿晓在做戏给他看。
然而昨日里阿晓要与他写和离书,应该是对他寒心了。
“所以,楚将军是怎样想的。”吴淞不卑不亢的问道。
“倘若楚将军依旧想将谢娘子拒之于千里之外,那还请楚将军早些与谢娘子和离,至于谢娘子被伤到的心,我会替她抚平。”
“若楚将军不想放弃谢娘子,那还请不要一味的将谢娘子推拒于千里之外。”
“诚然,不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
吴淞容貌平平,皮肤还有些发黑,然而楚修觉得,此时的吴淞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他受吴淞感染,内心五味陈杂。
吴淞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他却很勇敢,坚信自己会对阿晓好。
他是能征善战的将军,但却是感情上的懦夫。
楚修抬头,“我想了想,我不愿意放弃她。”
倘使从未得到过,或许他可以放手。
但他曾经离她很近,已不若从前可以坦然错过她。
他高估了自己。
他其实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自私的想将阿晓据为己有。
他从前不明白自己也有如此偏执的一面,但如今他看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害怕死于沙场之上,让阿晓孤独终老?
这也很好解决。
南疆少了他依旧是南疆,谢家男儿无数,不是只有他能争善战。
往后余生,他只想陪着阿晓。
顷刻间,楚修就已经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那好,”吴淞心中有些高兴。
这样一来,谢娘子应该就不会伤心了吧。
虽然他不能陪伴谢娘子左右,但谢娘子可以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上天待他不薄,让他可以有与谢娘子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机会。
这份记忆短暂而又美好,他每每回想起来,心也是暖的。
那个温柔美好的女子,即便是拒绝人,也都是这样的温柔,生怕会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当天晚上,楚修回到侯府,寻思了一会,瞧见谢春晓睡得正熟,于是颇有些心虚的拿着被子来到了房中。
新房里的床很大,谢春晓睡觉很规矩,空留下一大半地方。
就好像在告诉楚修,“快来吧,我给你空好地方了。”
楚修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连人带被褥到了榻上。
许是有些受惊,谢春晓微动了动身子,被褥顺着下移,楚修不经意间看过去,不由面、红耳赤,嘴里嘟囔着“非礼勿视”,连忙闭上了眼睛,然后给谢春晓往上掩了掩被子。
楚修是头一次与谢春晓待的这么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尤其是当谢春晓翻了个身子,并将手臂搭到他的身上之后,他就更紧张了。
天呐,若是第二天阿晓醒来看到这些,会不会以为是他不怀好心?
可他真的只是单纯想守着阿晓而已。
楚修咽了咽口水,连忙小心翼翼的将谢春晓的手臂塞到被子里。
往日里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倒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然而不一会儿,谢春晓又靠近过来。
“别动,冷。”
只三个字,便让楚修的动作停住了。
春寒料峭,近几日的天气是不怎么暖和。
他想了想,烦躁的薅了一把头发,干脆利落的将人拢在自己怀中。
软玉在怀,楚修彻底没了睡意,睁着眼睛一动不敢动的到了天凉。
贰日里,谢春晓醒来,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她的床上怎么多了一个人。
楚修连忙起身,“我没有,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
谢春晓委屈哒哒道:“那难不成还是我将你给绑在了床上,你还抱人家,你还......”
说罢便羞愧得不能自已,抱着被子嘤嘤哭了起来。
楚修望着心上人柔弱可怜的模样,双眼猩红。
“这下可怎么是好,我还怎么嫁人。”谢春晓哭得更厉害了。
楚修眸色渐深,他将人一把拢在怀中,肩头雪白,映红了他的眼。
“不怕,不怕,我要你。”楚修咬着她的耳朵道:“还是说,你对那吴淞果真有意思?”
“我没有。”谢春晓下意识的咬唇。
楚修望着她那樱红的唇瓣,鬼使神差的上前轻咬了一下。
“你......你欺负人。”谢春晓这次是真的要哭了。
他竟然咬她?!
“嗯,就欺负你了。”楚修眸色更深,仿若能将人给吞噬了一般,“毕竟我总不能白担了这罪名不成?”
“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离开我好不好?”
他仿若哄小孩一般的说辞,随即欺身上来。
他身材高大,越发衬得谢春晓娇小可怜,谢春晓承受着他的重量,也有些动。
“别,如今是白日,一会儿还要去给母亲请安。”谢春晓推拒道。
楚修哑声道:“母亲那里没那么多规矩,迟一些不要紧的。”
谢春晓只想寻条地缝进去,只觉楚修给她的感觉,很有些不同。
她小声道:“那你快些。”
“嗯,如你所愿。”楚修很好说话的模样。
谢春晓望着摇摇欲坠的床榻,无数次问楚修“好了吗?”
楚修道:“快了快了。”
然而直到未时末的时候,这人才将她给放过。
嗯,饿极了的狼是惹不得的。
完事后,楚修颇有些恋恋不舍,他给谢春晓拢了拢被子,又看到那一片场景。
“娘子,我想......”楚修头一次在谢春晓面前扮起了可怜。
这下谢春晓是真的要哭了,“你走,再也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