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昌今年六岁,是能够自理的。
但鉴于他第一次参加入学考,面对陌生的人,若想如厕,恐会因为害怕而羞于开口。
但宝珠却是猜错了。
谢永昌一脸悲愤道:“我是尿裤子了!”
他再怎么也不至于拉到裤子吧?
又因谢永昌叫得声音有些大,立即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谢永昌只想将脸埋到肚子里去。
这下好了,他还没上学呢,就要被所有人知道,他还是个会尿裤子的小屁孩。
这绝对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谢永昌幽怨的看向宝珠。
宝珠后知后觉,“没事的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尿过裤子。”
宝珠前世上幼儿园的时候,尿裤子也是家常便饭。
谢永昌却觉得宝珠在安慰自己。
回去的路上,谢永昌闷闷不乐,一句话都没有说。
谢六夫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谢永昌的小心思,直笑了一路。
于是,谢永昌彻底自闭。
他们二人的入学考,对谢家人来说是一件大事。
不过刚刚回来,面对的就是谢家一众疑问的眼神。
众人一瞧谢永昌闷闷不乐的模样,便预想他应该考试不怎么如意。
这很正常,谢家人于读书上一向不怎么在行,侥幸出了一个谢永福,但谢氏子弟根子里还是一样样的。
谢老侯爷老神在在道:“考不进去皇家书院不要紧,大不了过几日昌哥儿再去考麓山书院就好了。”
众人一脸见鬼的表情。
麓山书院比皇家书院还要难考好不?
但在这谢老侯爷心里压根不算事,考不进去书院就不考了呗,大不了跟着去从军。
男孩子,一直死读书是没什么出息的,最重要的还是历练。
接着,谢老侯爷又巴巴儿的瞧着宝珠,“珠珠考得如何。”
宝珠泫然欲泣。
“考试的时候,我突然犯困,就......”
在最后边的谢语兰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谢老侯爷一拍大腿,“没考过不要紧,祖父给你找找关系。”
宝珠一脸喜滋滋的抱住老爷子的胳膊,“还是外祖父对我最好了。”
周边一众谢氏子弟忍不住惊呆了,毕竟谢老侯爷可是个最不喜走后门的人了。
但如今为了嫡亲的外孙女,却要破了这个例子。
谢世子也道:“我有一些狐朋狗友家的姐妹就在皇家书院里任职,我寻他们去说说情。”
谢老侯爷直接摆手,“你那些狐朋狗友,关键时候都不顶事,还是老夫出马,他们总要卖我这个面子。”
宝珠立马乖乖的上前给自家外祖母捶背,“还是外祖父对我最好了。”
听着外孙女软糯糯的声音,谢老侯爷只觉得通身舒畅。
只要外孙女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急,今日宝珠累了一天,且休息休息,明儿祖父带你去走关系。”
谢老侯爷如是道。
暗处的谢语兰愤恨的眼神不加掩饰。
外祖父也太偏心了!
如今能为甄宝珠走关系,当初怎么就不为她走走关系,将她也给送进皇家书院呢?
难道就因为她是庶女,就应该天然低人一节吗?
回到房中,谢语兰不甘心的在屋子里不断踱步。
谷夳/span她必须要阻止祖父。
她不能进皇家书院,甄宝珠也不能进去。
只有从祖父下手。
谢语兰身边的婢女依兰道:“姑娘若有烦心事,不妨求助于寒王妃,虽然寒王妃如今身怀六甲,想来她也不会想看到谢娘子的女儿得意。”
谢语兰咬了咬牙,只能求助于寒王妃。
若放在从前,她还有姨娘,可以给她出主意,也可以替她做坏事。
但自从上一回事发之后,庄姨娘就彻底被小姑姑吓破了胆,生怕往后不能好生养老,坚决不肯再对谢春晓母女做些什么事情。
很快,依兰便出了侯府,去到了寒王府。
寒王妃如今已经身孕四个多月了,她腹中的孩子是整个寒王府的金疙瘩。
寒王整日除了上朝,便是在腹中,守护谢清瑶腹中的孩子。
谢清瑶一个眼神,寒王就主动替她将事情给做了。
不得不说,寒王真要是对什么人什么事上了心,他可以心细如发,事事替你想到。
真是一个周到又薄情的男子。
谢清瑶并没有在这种温柔乡里失去神智,相反,她每日里如芒刺背。
如今寒王对她有多好,她就会忍不住想到,若等寒王知道真相后,会怎样折磨她。
她腹中子的真相,当今世上,知道的也不过两个人。
一个,是这孩子的亲爹,那个恶心得让人作呕的浇花匠。
另一个则是楚修。
楚修,她舍不得杀。
浇花匠......她有些怕这个人,被逼到了极点,或许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
她恨楚修,更很谢春晓。
但这两人不好对付。
反而是出卖她的庄姨娘,轻而易举便能自食恶果。
谢清瑶想了又想,总是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布置的令谢春晓为妾的计划,怎么就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不说,她还赔上了自己。
谢清瑶觉得一定是有人出卖了自己,这个人一定是庄姨娘。
因为她当时有让庄姨娘探查谢府的动向。
对付谢春晓,可能有些难度,但庄姨娘母女,显然轻而易举。
于是她先蛊惑谢语兰,阻挡甄宝珠的入学考。
若能如愿,那甄宝珠不能进入皇家书院,谢春晓一定很伤心。
谢春晓那样敏锐,总会轻而易举的查出谢语兰的反常,如此,谢语兰在谢家的前程也到了头。
可谓是一箭双雕。
但谢清瑶不曾想到,一向耿直得过分的谢老侯爷肯为了外孙女走关系。
听到依兰禀报这件事的时候,谢清瑶还有些不敢置信。
谢老侯爷可是个迂腐极了的人。
他肯舍下老脸去求人?
依兰不住点头,“老侯爷当着全家人的面说的,说等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人。”
“他老人家出面,没人不会卖他几分薄面的。”
“我们姑娘都急得哭了。”
“不急不急。”谢清瑶懒懒说道,虽然她如今才怀孕了四个月,但小腹已经有些大了,行动很不方便。
她轻易不会起身,一般都半躺在那里。
“本王妃也不想看到她们母女得意,这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谢清瑶如是道。
依兰道:“我们姑娘的意思是,老侯爷能够走关系,您也能够,谁还能不卖寒王妃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