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姨娘是谢三郎的妾室,曾为谢三郎生下一个庶女,名唤谢语兰。
不过庄姨娘并不受宠,在府中的待遇也只比婢女好上那么一点点。
谢语兰作为谢家唯一的庶女,曾被谢老夫人带在身边养过一阵子。
但因庄姨娘怕将来女儿与自己生分,从而没了依靠,便闹腾的说想女儿。
老夫人便将这个庶女送回到庄姨娘的膝下。
这些年,庄姨娘不是不曾作过妖,但毫无例外的都被三夫人给压制住了,只得守着女儿安生过日子,盼望女儿将来能有一门好亲事,她也能跟着享享福。
谢清瑶嫁入王府,据传言说,寒王还有可能做皇太弟,寒王妃的前途不可限量。
庄姨娘每每见到谢清瑶,都可着劲的巴结,不过谢清瑶并看不上她。
这一次,谢清瑶却主动相邀,令庄姨娘十分高兴。
她极想攀上寒王妃。
是以,庄姨娘一来到寒王府,就对寒王妃嘘寒问暖。
谢清瑶听得疲倦,打断了庄姨娘的吹捧。
“庄姨娘倒是一如既往的能说会道。”谢清瑶面露三分笑意,“可这些,对本王妃没有丝毫用处。”
庄姨娘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人,闻言忙道:“王妃但有吩咐,我必将为王妃尽犬马之劳。”
谢清瑶笑意不达眼底,虽然她很看不上庄姨娘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但小人也是最好用的。
她挑眉道:“你也知道,本王妃与小妹感情自来最好,而今小妹回来,我因关心小妹缘故,故而想知道她的一切动向。”
庄姨娘立马明白,谢清瑶的意思是让她监视谢春晓,并时刻将谢春晓的动向汇报给她。
出卖一个与夫君和离归家的谢娘子,便能换来寒王妃的青睐,这生意怎么瞧都很划算。
庄姨娘立马答应。
谢清瑶又看了一眼谢语兰,作为谢家庶女,也是谢家这一辈唯一一个女孩子,但从来都没享受过身为唯一女孩子的待遇。
世子夫人等一众妯娌不待见庶女,情有可原,然而谢世子一众兄弟对这个侄女也不曾有过丝毫的偏待。
只有谢老夫人对谢语兰徒生怜惜。
若说从前没有甄宝珠作对比,想来谢语兰也能很轻易的接受这样的待遇。
但有了甄宝珠这个对比,就不一定了。
谢语兰今年十一岁,正是会叛逆的时候。
“兰姐儿,你过来,让姑母瞧瞧你。”寒王妃对谢语兰轻声说道。
谢语兰有些胆怯,不敢上前。
庄姨娘推了她一把,“还不上前给你姑母请安。”
谢语兰怯懦的抬起头,又忙低下了头。
“姑母,”她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哎!”谢清瑶很热情的应道:“转眼间,语兰也成大姑娘了,出落的已经这样水灵了。”
谢语兰越发羞涩。
“就是太爱害羞了一些,若不是如此,想来也会如宝珠一样,被家人给捧在手心里。”谢清瑶十分怜爱的说道。
庄姨娘谄媚道:“我家语兰是不若宝珠姑娘会讨长辈的喜爱,只是他们也太偏心了一些,明明我们语兰才是谢家的子孙,宝珠姑娘到底是个外人。”
谢清瑶也十分为谢语兰打抱不平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语兰这样懂事,且忍让一二也就是了。”
谢语兰不安的动了动唇,因为生性胆小的缘故,她很少去到人前,但也曾远远的看过一眼甄宝珠。
那真的是一个很讨喜的小姑娘,直将长辈们给哄得心花怒放。
她十分羡慕甄宝珠,也想像甄宝珠一样获得众人的喜爱。
可是,她太胆小了,不敢去同长辈们说话。
但忍让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话说回来,语兰今年十一岁,再过几年便及笄了,又是侯府唯一的姑娘,按理侯府该给她挑选一个乘龙快婿的。”
“就怕我那几个兄长太过偏宠宝珠,又不想让语兰压过宝珠一头,故而便让语兰低嫁。”
谢语兰的婚事是庄姨娘最最关心的事情,她闻言立马紧张了起来,“我们语兰的婚事同宝珠姑娘有什么关系?”
谢清瑶道:“这你便不懂了,语兰虽是侯府庶女,但因为侯府只这么一个女儿,按理要比旁人家的嫡女还要珍贵,便是嫁给王府国公府亦是可以的。”
“可宝珠嘛,只是一个商户的女儿,虽然仰仗外加,可以与权贵家的小姐相交,但真正论到婚事,人们只会看她的本家。”
“是以,宝珠顶天只能嫁给一个寻常的官宦人家。”
“但父亲与母亲,以及我那一众哥哥嫂嫂有多么宠爱宝珠你也看到了,他们会容许语兰压过宝珠一头吗?”
“只怕届时也只能委屈语兰,嫁去到一般人家里。”
庄姨娘一下子就急了,上前一步道:“语兰倒是也是侯府的亲女儿,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对我的语兰吧。”
谢清瑶但笑不语。
“那他们也太偏心了。”庄姨娘气愤道:“王妃得帮帮我。”
“这府上想来也只有王妃不偏不倚了。”
谢清瑶道:“那是自然,语兰毕竟是我的亲侄女,我不帮她又能帮谁呢?”
说着还令人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庄姨娘母女。
庄姨娘遂感激涕零的带着谢语兰对谢清瑶千恩万谢,然后离去。
回去的路上,庄姨娘对谢语兰说道:“你听到王妃说的话了吗,真要再这样对着长辈说不出一句话,往后你的日子就惨了。”
“即便是为了你往后,你也得壮着胆子,去同甄宝珠争宠。”
庄姨娘严词厉色道:“从明天起,便挨个去给你祖母他们请安,记住要说好听点话,实在不行你就瞧甄宝珠怎么说话,学她便就是了。”
“甄宝珠不过才四岁多一点,你都十一岁了,难为还比不过她?”
谢语兰被说得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跟着庄姨娘回到了家中。
因为谢语兰当初并没有考进皇家学院,又因为崔姨娘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什么用处,是以也没去考别的学院。
只在谢家族学里跟着念书。
这一日里,谢语兰照例去族学里读书,被夫子提问,却支支吾吾的没说上来。
那夫子是个老学究,惯常严厉,当下里便说:“好歹也跟着老夫念了这么几年的书了,竟是个刚入学的宝珠姑娘都不如。”
谢语兰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