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多煮煮。”
徐青看了一眼又走回案台切菜。何宜年将洗好的青菜递给徐青,徐青接过放在案板上切断,再一气呵成用刀捞进铁桶。
何宜年看向铁桶旁费力搅动着大勺的岑渺,笑道“不得不说,这小姑娘上船后也挺好,我们生活跟着改善不少。”
要不是给岑渺单独租了个房间,他们也用不上这厨房。
这一口热乎乎的粥,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又喝上。
两人窃窃私语,岑渺听不清切,边搅动大勺,边回头看他们。
徐青抬眸,担心何宜年的一番话影响她,便道“不要理会他。”
岑渺点头,又收回了视线,当真没有再理会何宜年。
何宜年见状,忍不住低声道“这小丫头还真听你话,你对她这么好,以后送走,还不知道记不记得你。”
徐青没抬头,切菜的动作却停下,抬眸“难道你对她不好你就不担心她以后不记得你”
何宜年没想到会被徐青反问,讪讪道“谁想要一个小孩子记着。”
也是,欠人情这么累的事,还是别记着。
没心没肺,活的才能自在。
粥煮好后,何宜年将粥提到货仓,岑渺帮着盛粥。
队员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
岑渺也捧了碗,蹲在角落喝,时不时听何宜年吆喝两句,又听着徐青适时不适威严的制止。
这时。
何宜年收起了不正形,正色询问“青哥,我们还剩多少钱才能买到奥运入场的门票”
徐青对于这一路上筹集的钱款有数,便说“快了。”
“快了就好。”何宜年叹气,“这近一个多月的奔波我是真累了,希望能够早点筹集够经费,我们也能早点踏上去柏林的路。”
岑渺不解,端着碗小声问“参加奥运不是国家的事么怎么还要你们自己掏钱”
何宜年没有说话。
徐青沉默半晌,才回答“财政困难的情况下,也批了17万法币。”
可任谁都知道,17万法币远远不够。这个经费的缺口没有人有能力堵起来,他们为了能够参加奥运会,才想出沿途卖艺踢球筹集经费这招。
吃过晚饭,货仓的队员们都已经休息。
岑渺借着微弱的灯光,从干草垛里抽出几根干草放在膝上开始编织,不一会儿,一只活灵活现的蚂蚱就被编织出来。
紧接着,就是第二只、第三只。
这是在海上的第三天。
还有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可以下船。她一定要赶在下船前,多多屯些手工蚂蚱。
船摇晃的厉害。
何宜年刚刚吐完,他浑头大汗撑着身子坐下,然后侧着身去拿地上的蚂蚱,举起对着灯光,“你还会编这个呢”
岑渺赶紧抢回来,宝贝似的藏在身后,“你别给我碰坏了。”
何宜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想去拿却没成功,“这有啥,哥也会编,真要坏了,你要哥编几个就编几个。”
“哼”岑渺将蚂蚱护的严实,“我才不信你嘞”
这些可都是她赚取第一桶金的宝贝
翌日,轮船靠岸。
岑渺跟着徐青等人下了船,徐青几人稍作休整,便立刻联系当地球队,最终找到一个球队踢有偿比赛。
热血青年在球场上叫嚷厮杀,伴随着不远处华国小女孩在叫卖着华国的纯手工制品,一场球赛很快踢完。
众人收拾好。
她将兜里的钱票子倒出,数好收好。
“不错啊”何宜年凑过来,一身汗臭味,岑渺赶紧捏着鼻子多远,手还边扇空气。
何宜年完全不在意,又上前八卦问“全卖完了卖了多少钱”
“一分一个,二十个刚好卖了两毛。”岑渺将草编的篮子上的布揭开。
“不错啊”何宜年还想打趣,被徐青打断。
徐青将衣裳上的碎草屑拍干净,“忙完没忙完我们要赶时间上船了。”
岑渺看了眼天色,忙将装蚂蚱的草篮子提上起身,她想会儿,才扭头说“徐青哥,我有点事,你们能不能等等我我保证不会很晚回来。”
徐青看了眼天色,本来想以岑渺不熟悉地形为由劝阻,但转念一想,他们这群人不也对地形陌生
“你一个人去,我们都不放心,这样吧,宜年。”
徐青说完,看向旁。
何宜年马上起身,嬉皮笑脸道“走哥哥带你去”
徐青摇头,将怀里的银票交给何宜年,“你去买船票。”
“啊”何宜年失望地直往岑渺处看,“我不能一块去么”
何宜年玩心重,好不容易有机会走走,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徐青不是没想过,但因着诸多因素还是打消念头,为了让何宜年不闹脾气,他便问“你会英语么”
何宜年诚实摇头。
“会法语么”
何宜年再次诚实摇头。
岑渺在旁捂着嘴偷笑“看吧,要想出去玩,会的技能可不能少”
徐青失笑敲敲岑渺的头,又看向傻了的何宜年,“你不精通外语,万一遇上点突发事件没法应付,还是我去罢。”
何宜年只能作罢,叹气“想我一个农耕娃,确实没办法和翰林学士的儿子比,你再等我几年,这两门外语我一定学会。”
岑渺这才揣着草织篮子,两人往反方向走去。
岑渺想到刚刚何宜年的话,好奇地看向徐青,“你是翰林学士的儿子”
徐青没有隐瞒,“曾经确实是,所以家父比较重视我的教育,从小学的东西很多。”
岑渺倒是没想到徐青原先的家族底蕴这么厚,不过想到近些年来的清朝旧丞的变故,又没有说话。
两人走了一会儿。
徐青找人问好路,才终于带着岑渺找对地方。
裁缝店铺里。
女工人在马不停蹄地赶制一批货物,女老板是个蓝眼睛的洋人,她听完岑渺的所求,就转身拿了包红布给她。
岑渺问清楚价格,才将钱递给女老板。
女老板看着岑渺给的零星几毛钱,摇头,转身又去拿了把剪刀将卷布一分为二,剪完才递给岑渺,“小可怜,你给的那点钱可不够买一卷布。”
“没关系。”岑渺甜甜笑着,“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华国人在当地并不少见,岑渺虽然营养不良,但她穿过来后,系统的影响楞生生给她将颜值拔高。
模子还是那个模子,但气质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还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眼睛却有神许多。
女老板看着岑渺闪闪发亮的眼眸,心登时软了两分,又拿起剪刀,刷刷两声又从剩下的布里剪下一段,大方道“来,虽然你买不了那么多,但我愿意送你一点。”
岑渺对豪爽的女老板很有好感,也大方接过布料,“谢谢,我想这会儿我的布娃娃能多做几个,它们会感激您的。”
“
岑渺乖巧点头,“您可以把地址留给我,到时候做好,我给您寄。”
“当然可以,可心的姑娘你要知道我们这可没有会华国手作的手艺人。”女老板兴高采烈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写下地址递给岑渺。
“一时竟不知道,到底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
岑渺收好纸,临走时,与门外进来的壮汉擦肩而过。
壮汉进店铺就高声大喊“奥菲莉亚夫人,我来看看运动服。”
这边,两人刚好踏出门,岑渺回头看向女工缝纫台,这才认清楚她们赶制的是一批运动服。
“那是他们为自己运动员,在奥运会上准备的运动服。”徐青在后开口。
岑渺对上他的如墨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徐青指了指耳朵,笑道“我刚刚听见女工在讨论哪位运动员会穿上她做的运动服。”
岑渺眨了眨眼睛,“那我们的运动服呢”
“我们”徐青楞了楞,抬眸,“经费有限,我们没有特意准备新的运动服。”
说完,他望着黑下的天色,又接过岑渺提着的布料针线袋,笑了笑,“走吧,宜年应该在码头等我们,我们得快点,等会船开走,我们怕是要徒步走去印尼。”
这一岔,就这么过去。
岑渺很难过。
时值社稷动荡,徐青等爱国运动员拼尽全力才能组成一支队伍出国参加奥运会,上面给的资金不够,他们要卖艺自筹路费、入场费。
最后,连套像样的、能代表祖国的运动服,都没有人能为他们准备。
曾几何时,华国也曾是四海升平、万朝来贺的大国,如今,它庇护下的子民却如同难民一般落魄。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我回来啦低烧了四天,今天才舒服一些。最近流行感冒盛行,大家注意戴口罩。
1936年的奥运会,感兴趣的宝子也可以去了解一下,虽然架空了,但事迹还是参考了当年运动员一路卖艺筹钱的实例。所以卖艺筹经费的事是真的没有运动服也是真的
这个故事细纲已经全部写完,不会很长,爱你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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