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曾经热恋时才会叫的昵称,全世界只有郑纯一个人这么叫过。
深沉缠绵的夜里,她娇软的声音萦绕耳际,一声又一声的小十,如魔咒令他不能自拔。
只是顾十殊没想到,物是人非的今天她居然还敢叫!
怒火冲上头,力道便不加控制。
郑纯被他从身后拽出来,然后直接甩在了地上。
摔倒的瞬间郑纯本能地伸手撑地,又因为惯性太大没撑住,手腕扭了。
剧痛瞬间贯穿整只手,郑纯被痛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顾十殊眼里没有半分心疼,只有恼怒和憎恶,声线凌厉地警告她:“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你不配!”
郑纯看着他,除了因为疼痛微微皱眉,其他没有太多的表情。
毕竟顾十殊对她的讨厌程度,她一早就心里有数。
顾十殊回了包厢后,裴音音就出来了。
看到郑纯摔倒在地上,她边跑过来边问:“怎么回事?顾十殊动手打你了?”
郑纯:“没有,我自己没站稳滑了一下,他顶多就是……没有英雄救美。”
裴音音:我信你个鬼!
她伸手就要拉郑纯回包厢找顾十殊要公道,但正好抓住的是郑纯扭了的那只手,郑纯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裴音音跟烫到了似的,连忙松手,又紧张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他真打你了?”
郑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肿起来了。
她怕痛,而且很爱哭。
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撞了桌角她都要跟顾十殊哭,顾十殊就会骂她小哭包。
爱的时候捧在手心怕掉了,不爱了连叫一声昵称都被骂不配。
郑纯心里有点烦,再加上手腕实在是痛,就跟裴音音说想要早点走。
今晚来饭局的目的就是想接近顾十殊,但人家带了女伴,刚才又清楚地表达了对她的厌恶,再继续纠缠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还是下次找机会吧。
裴音音本来就不喜欢这种饭局,巴不得早点走。
两人的包还在包厢里,她就折回去拿。
出来的时候,顾十殊和苏安娜也说有事要先走了。
结果到了门口,苏安娜上了另一辆车,剩下顾十殊一个人。
他转头看过来。
裴音音立刻把郑纯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
顾十殊也不说话,就盯着郑纯。
人与人之间太熟悉也不好,就比如此刻,郑纯竟读懂了顾十殊眼神里的含义:要不要跟我走?
送上门的机会,郑纯怎么会放过?
她从裴音音身后走出去,刚要往前,就被裴音音给拉住了。
裴音音气急败坏地瞪着她,“你还去?!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就算刚才郑纯不肯说,她也知道,顾十殊对郑纯的态度一定很恶劣,少不了羞辱。
“跟我回家!”她去拉郑纯。
但郑纯却对她摇摇头,还笑着说:“我去跟前夫叙叙旧,没事的,你别担心。”
裴音音气得要打她,又下不了手,眼睁睁看着她走向顾十殊,然后两人一起上了车。
路上,顾十殊口吻傲慢又嘲讽地对她说:“你朋友应该也觉得你很贱。”
郑纯:“如果犯贱就能让顾先生重新喜欢我,对我来说,也不亏。”
顾十殊讽刺地一勾唇,“不会重新喜欢你,就是女朋友突然有事,晚上太寂寞,想找你陪睡,没有回报的那种,陪不陪?”
天上这时突然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挡风玻璃上,让视线变得模糊。
郑纯的心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前路的方向在哪里。
顾十殊等了一会儿不见她作答,就靠边停了车,“郑小姐还没想好的话,就下车吧。”
郑纯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缓缓地转头看他,下意识地蹦出一句:“外面下雨了。”
“又淋不到我。”顾十殊漫不经心的,又给自己点了支烟,吞云吐雾后,他更加不耐烦:“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不陪,我找别人。”
“顾先生这么风流,不怕女朋友伤心么?”
“你管的真多。”
郑纯尴尬地笑笑,又把话转了回来:“我没说不陪,能陪顾先生是我的荣幸。”
顾十殊不屑嗤了声,轻咬着烟,看了眼前面,随即把车开回主道。
……
进门之后,郑纯就被压在了墙上。
顾十殊一边剥她的衣服一边问她:“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姿势,待会儿一只手撑得住么?”
刚才饭局上的那杯酒郑纯虽然没喝下去,但也含在嘴里过,所以这会儿脸上身上都有点泛红发热。
她觉得难受,下意识地扭了扭,不是勾引却胜似勾引。
顾十殊眸色转深:“这么迫不及待?”
这种话,在你侬我侬的时候是情趣。
但眼下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嘲讽和不屑。
郑纯原以为,三年前经历了那么多殇心蚀骨的痛,对这个男人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此刻却还是觉得心口很闷,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她牵动嘴角,竭力让自己笑得明艳动人。
“我热情一点,顾先生应该会更喜欢我吧?”
顾十殊冷笑了一声,就差把厌恶这两个字写在脸上。
可他折腾郑纯的时候,又像是八百年没碰过女人,往死里整。
后来到了床上,郑纯实在受不了了,就求他:“你能不能绅士点?”
顾十殊:“在床上还绅士的,要么下面不行,要么脑子有病。”
郑纯:“……”
后来怎么结束的郑纯已经不记得了,迷迷糊糊地好像感觉有人抱她去洗了澡,然后又在她手腕肿起来的地方涂了什么凉凉的东西。
……
翌日天光大亮,郑纯从疲惫中醒过来,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一时忘了自己手腕有伤,撑着想要坐起来,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低头一看,却发现痛的那处已经被缠上了纱布,里头黏糊糊的感觉,应该是涂了药膏。
昨晚顾十殊涂的么?
真有意思。
折腾她的时候往死里弄,事后又假惺惺地给她手腕上涂药膏。
他大概是忘了,昨晚在床上说了什么吧?
郑纯其实挺想不通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就能一边骂着对方难听的话,一边又索求无度?
胡思乱想之际,裴音音的电话打了进来。
郑纯靠着床头,懒懒地接了起来:“大小姐,今天不上班啊?”
裴音音冷笑一声,“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郑纯知道她生气,连忙狗腿地笑了笑,“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到底有什么吩咐呀?”
裴音音:“吩咐不敢,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有姐妹了。”
郑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