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缱绻,带着无限的耐心。
先是浅尝辄止,继而越来越深入。
温南柠觉得舌尖发酸,气也喘不过来,却贪恋此刻脉脉温情,舍不得推开他。
她闭上眼,眼里泪意翻涌。
到此刻,她如果还不能正视自己内心,那也太虚伪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进入内心深处,只是有太多事横梗在他们之间,让她既担心又害怕。
如果真的对他无意,那每次妥协又是因为什么?
这一刻,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和他纠缠在一起,就算一下秒是深渊,她也义无反顾。
感觉到她的配合,纪宴西心头狂喜,双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两人靠在一起,车内气温骤然升高。纪宴西的唇开始游走,从唇到耳垂到颈部,渐渐失控。
温南柠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他。
他抱紧她,手扣住她细长的天鹅颈,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喘息。温南柠感觉到异常,动也不敢动,只能屏着气让这一车厢的氤氲缓缓消散。
她按下车窗,让寒风吹入,两人很快冷静下来。
这一吻过去,两人之间有些事变得不一样了。彼此心里都有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纪宴西怕事情不是自己想的这样,怕一开口问就是另一个意思,是失望。
而她,忌讳他的心意,忌讳许诗涵,忌讳她身上曾经的发生过的一切。
两人沉默,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却不能一直待在车里,还是温南柠先开口,“我们回去吧。”
纪宴西扣着她细腰的手一顿,接着松了手,打开车门。温南柠从他身上下来,径自让电梯口走。
男人跟在她身后。
走进电梯,两人各站一边,纪宴西低头看她,却见她偏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楼层,两人站在自己家门口,阒寂的楼道里响着她输入密码的声音。
直到她推开门走进去,纪宴西再也忍不住,在她开门后错身而入。
门应声关上。
温馨暖黄的灯光下,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
周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温南柠心头发软,连稳稳站立都难。她后退一步,想要些新鲜空气,却没躲过他贴过来的手。
这个吻霸道又温柔,搂在身后的手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温南柠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像要软成水。
静寂的空间内是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彼此像缺水的鱼,抢夺着对方仅存的呼吸。
从客厅到卧室。
男女之间的故事大多从一个吻开始,
又何况彼此心里都有对方。
一旦战火点燃,即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他性感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询问,“可以吗?”
女人双目紧闭,脸色通红,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微张,不断轻喘。在听到男人的询问后,她僵了下,脸却埋入枕头里。
事已至此,再退缩已经不可能,何况是在默认的情况下。
一夜温存。
温南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时睡过去的,只记得脑子就没有清醒的时候,浑浑噩噩,又被翻来覆去。
到了后来,她已经彻底放弃,放任困意,昏睡过去。
她隐隐只记得那人就没有停歇过,从深夜到黎明。
温南柠是惊醒的。
醒来时天光大亮,身边床单早已没了温度。
她怔怔地盯着身旁皱到不能看的床单,身上酸疼,满室混乱,这一切都提醒她昨晚不是一场梦。
她茫然四顾,挣扎着起身,一落地,却发现双腿打颤,又跌回床上。
昨夜战况回到脑海里,温南柠捧住脸,紧咬着唇,恨不得自己真的只是做了梦。
顷刻之后,她垂下手,表情又恢复正常。
洗漱后她到了客厅,男人已经离开,却在餐桌上留下纸条,
“我去公司了,桌上早餐吃了再去上班。”
短短两句,却让她心头产生说不明的温情。
他还不知道她准备辞职。
心里想着事,电话进来,她边喝着粥边接起。
“起了?”
男人低醇嗓音通过听筒传进来更觉得好听,温南柠脸微微一红,闷着“嗯”了一声。
“在吃早餐?”
“嗯。”
“吃完去上班?”
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男人对掌握她动向驾轻就熟的询问,怕是在心里已经盘桓许多遍。
温南柠如实告知,“我准备辞职了。”
手机那端静默一瞬,声音明显有了愉悦的味道,“嗯,晚上一起吃饭?”
“不了,我和舅舅约好有事说。”
男人原本舒展的眉又拧起来,心里不痛快,为什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舅舅也不行。
他没说话。
温南柠想起昨天在看守所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那个货车司机……你有办法让他开口?”
“嗯,我想办法,他那边你不用管。”
说完事,两人就没了话题。
纪宴西想问问她还疼不疼,昨晚他有点失控,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脸皮薄,怕她恼。
还是闭了嘴。
挂了电话,温南柠继续吃完早餐。
既然货车司机那边她没办法突破,不如就交给他,自己还是从裴欣欣这里着手,看能不能继续挖点线索出来。
季呈回了北城,约她在餐厅见面。
温南柠隐隐约约能猜到他忽然回深城的原因,但是不是真能如他所愿那就不知道了。
温南柠去见他的路上还有点忐忑,直到见到季呈,看到他脸上轻松的笑意,她心头忽然就像被棉絮堵着,又窒闷又心疼。
她比妈妈幸运。
妈妈这么多年来都没等到外公外婆主动求和。
可她却享受了妈妈离开带来的福利,让他们立刻接受了她,这怎么能不让她心里难受?
季呈和她说着这两天和两老商量的结果,“外公外婆希望你能够回深城,毕竟我们都在那里,也更容易照顾你。”
按道理说这是对她来说最轻松的选择。
可她却想也没想就摇头,“舅舅,替我谢谢外公外婆的好意,我想留在这儿,把妈妈的事情解决,然后再想下一步怎么走。”
季呈听她说怀疑季珊的死,神情也不免严肃起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温南柠摇头,“暂时还不需要,需要的话我会和您说。”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没有,先辞职了再说。”
虽然早就认为不会在御宸待太久,但也没想到这么快,本来她还想攒点钱,因为陶芷的原因,她只能提前结束。无论星辰还是御宸,给她的工资都不低,半年下来,也差不多有十几万存款了。
但距离她想做的事还有点距离。
曾经中断的专业,让她每每想起来只觉得遗憾,她心底一直有个想法,想开个小画廊,把荒废的专业拾起来,可惜手头上这点资金完全不够。
季呈不知道她要辞职的事,觉得有点突然,“御宸不好吗?我看御风不是挺认可你?”
温南柠摇头,不想和他说陶芷的事,怕他担心。
“我有想做的事。”温南柠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没提到资金的事,只说以后想做喜欢的事。
季呈听了,却立刻有了精神,一拍桌子,“这个交给舅舅来办,还有,这张卡是外公外婆给你的,他们怕你不肯回去担心你在外面吃苦,特地交代让我给你,你不能拒绝,不然回去他们饶不了我。”
说完,他把卡递给她。
温南柠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张卡就被另一只手抢走,然后抄起桌上的水杯,向温南柠泼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温南柠没反应过来。
直到舅舅怒气十足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孟娴,你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