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他是故意的?
温南柠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心里想了几个菜,直接走到货架前选起来。
纪宴西看她在挑菜,思考处还抿了抿那薄而翘的红唇,黑白分明的眼眸眨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她的认真样子触动了他,纪宴西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在她感觉到之前赶紧收回了手机,随手拿起手边的一盒鸡蛋递给她,“我想吃鸡蛋羹。”
温南柠掀起眼皮撇了他一眼,还是把鸡蛋接了过来。
男人像是被喂了糖果的孩子,表情愉悦起来,他一会儿拿起一样又递给她,“我想吃。”
没过几秒,又拿起一样。
如此反复。
到最后温南柠索性放狠话,“你再废话,回家自己做。”
说完之后一阵静默。
温南柠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中叹气。
自己已经下意识接受了要给他回家做饭这件事。
这个男人太可怕。
纪宴西也感觉到了,整个人开心得不行,从温南柠手里接过推车就往收银台走。
结完账,两人回了车里。
几分钟后,到了公寓。
纪宴西一个人拎着两大袋子往回走,
温南柠和明犀打了声招呼跟在他身后慢慢跟着。
天早已经黑了。
昏黄的路灯下,走在不远处的男人转过身来催促,他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像是被淬了星芒,灼灼地看向自己,“温南柠,你能不能走快点,我饿死了。”
寒风料峭,温南柠心头却腾起一股暖意。
在这寒夜里,还有个人这样陪着自己走回家的路。
好像不那么孤单了。
纪宴西嫌弃她的公寓太小,非得让她在他家厨房做。
温南柠无所谓,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厨房大一些做起来也快些。
她选了几个菜放进洗手池,其他买多的帮他放进冰箱。
纪宴西也没闲着,走过来一起帮着洗菜,他笨拙地拨着洋葱,不一会眼睛里就进了辣意。温南柠正在切萝卜,被他一声惨叫吓得差点切到手指头。
他脑袋凑过来,闭着眼只往她脸上凑,“快帮我吹吹,辣死我了。”
温南拧放下刀,看了一眼他手里握着的洋葱,眉目里沾染笑意,她手指掀开他的眼皮,踮起脚凑上去,轻轻地对着他的瞳孔吹了一下。”
彼此靠近,也不知谁的心跳更猛烈了些。
接着那漂亮的桃花眼里涌了些眼泪出来。
辣意冲淡了些。
温南柠没等他反应过来,拿过他手里的洋葱放进水里,“直接在水里切就不会辣了。你不用管了,去拨蒜吧。”
男人一听,自尊心受伤害了,立刻板起脸指责,“你嫌弃我。”
温南柠懒得理他,继续去切萝卜。
过了会儿,男人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立刻收了脾气,乖乖走到一旁拨蒜了。
温南柠做了三菜一汤,萝卜炖排骨汤,蒜蓉芥兰,油爆虾和纪宴西钦点的银鱼蛋羹。
都算是做起来比较快速的菜了,可等完全做好已经快八点。
纪宴西又心满意足地吃了顿晚饭。
看着温南柠收拾桌子。
他心里升起贪恋,这样的两人生活也不错。
这么想着,他就这么做了。
他走进厨房,从背后一把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上,气息吹进她的脖子根儿,“留下来好不好。”
温南柠眉头一跳,声音冷下来,“别得寸进尺。”
男人却不理她,像个小狗似的在她脖子上乱啃,留下一道道灼热的气息,温南柠挣扎不过,放下手中的碗,去扯他的手。
男人却乘机把她转过身,搂在怀里。
纪宴西很高,却不瘦,因着健身每一寸肌肉都很匀称,被他圈在怀里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强烈荷尔蒙的味道。
温南柠头有些晕,意志也有些不坚定。
这不是第一次和他如此近距离接触,但却是第一次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无法思考。
男人是聪敏的,也是最会得寸进尺的动物。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她的犹豫,于是捧起她的脸,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瓣,记忆中的甜美滋味,几乎是一沾上,纪宴西的后脊便窜上一阵酥麻,整个人就想沉溺其中。
他温柔至极,没了往日里的冲动和强势,只想好好地吻她,想宣泄着自己也无法弄清的情感。温南柠一时犹豫,便被侵占领地,心里后悔,想要推开他。
男人却不允许她后退,捧着脸的手改成扣着她的后脑勺,逼迫她靠向自己。
想要把她吞噬入腹,想要她回应。
唇舌相依的感觉让人迷恋,纪宴西呼吸加重,手也开始放肆起来。
时值隆冬,温南柠上身穿着一件高领打底衫,外面是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直筒裤,是很职业的打扮。
然而此时在纪宴西眼里却都变成了麻烦,他想把手伸进去,却摸了几下都没摸到打底衫的边缘,又贪着吻她的感觉不愿意离开。
退而求其次的隔靴搔痒。
温南柠用着极少的理智握住他越来越放肆的手。
两人呼吸炙热,直到彼此都快窒息,纪宴西松开了她。
额头抵着额头,鼻贴着鼻,
靠在一起喘气。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流在彼此间涌动,温南柠垂着眼,躲避他灼热的视线。
“留下来好不好?”男人再度出声,声音喑哑,像是喉咙深处磨出来,性感极了。温南柠心跳得厉害,脑海里却还保持着清醒。
她退开两步,躲开他蹭着脸颊的手指。
这个男人太容易让人沉沦。
即使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多误会,时间,以及一些无法释怀的过往。
她却还是这么轻易地陷进他钩织的网中。
但是理智告诉她,他心里真正爱着的是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三年过去,他还是无法释怀。
这样的感情让她侧目。
如果问温南柠,对纪宴西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不是他英俊的外貌,也不是他傲人的身家。
而是他的痴情。
这种在现代社会里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却在他身上出现。
这大概也是温南柠无法恨他的原因。
但是,他是纪宴西。
恨了她多年,忽然就发现恨错了人,这种情感很难立刻转化,也许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错觉,
他有一时意乱情迷的资本,
可她没有。
她不过是一个坐过牢,一无所有的孤女。
她有什么资格接受别人的蛊惑呢?
思忖良久,温南柠渐渐平息下来,她笑了笑,“碗筷你要自己洗了。”
说完快步走出厨房,拿起沙发上的包和外套,走了出去。
随着两道相继的关门声。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原本还旖旎暧昧的氛围一下子散了个干干净净。
纪宴西揉着太阳穴走出来,心里很是泄气。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也没看就接起。
老爷子如洪钟的嗓音就传出来,“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
纪宴西顿了下,叹气道,“我追不上她。”
老爷子一听怒了,“你还是我纪鋆华的孙子吗?你就这么点本事?追个女孩子都追不上?难不成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出马?”
连着几个反问,听得纪宴西整张俊脸黑沉沉的。
老爷子见他不说话,又被身边的人推了下,轻咳一声,软下语气,“你就找个由头,带她回来吃个便饭。然后我和你奶奶出马帮你探探口风。这么一直追不上怎么行?难不成你要打一辈子光棍?”
自己养大的孙子自己最清楚。
这小子是个痴情种。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得帮着。
不然错过了,什么时候能再遇到一个?
当年许诗涵的事算是他对不起他,如今他好不容易走出来,纪鋆华想要尽力去弥补。
纪宴西靠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厨房里的暧昧,心头一动,“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