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西冷着脸,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她一番。
化了妆,还特地打扮成了男人喜欢的淑女类型,就为了见那个男人?
温南柠见他阴沉着脸不说话,觉得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没事找事闲得慌,也懒得理他,提着小包往公寓走。
完全的漠视。
男人拧着眉盯着她纤细的背影,从明犀发了照片视频到现在已经隔了一个多小时,他被国外视频会议缠着脱不开身,会议一结束他就跑过来。
结果呢,这女人背着自己去相亲不算,回来后不立刻回家还和相亲对象依依不舍,见到自己一点也不心虚,她究竟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心底无端地烦躁起来。
他上前两步拽住她。
温南柠也不高兴了,怒目而视。
见她小脸板着,一副准备随时吵架的样子,纪宴西气笑了,“我还没兴师问罪,你倒生气起来,温南柠,你还有理了不成?”
“你兴师问罪?”
温南柠睁大眼眸,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问什么罪?”
这男人忘了那天强吻自己了是吧?
她还没原谅他,他倒好,隔了几天直接当没事人一样又来找她,真当她好欺负是不是?“你和刚才那男人去约会了。”
纪宴西挑着眉看她,却不是问句。
“吃了一顿饭,怎么了?这事还得经过您纪少同意?”
温南柠没好气地呛他,“你能不能放手?我不想站在这里被人看笑话。”
他们站在小区的主干道上,偶尔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瞟过来两眼。
关键这两人样貌实在招人。
然而纪宴西的关注点在她的语气上,直接把她抵在树干上,眉眼间都是冷意,“你背着我和男人吃饭,还说吃一顿饭怎么了!你把我放在哪里?”
温南柠被他压着双肩,背后被树干硌得很疼,挣扎间听到他这句话直接震惊了,她微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第一次觉得纪宴西这人太奇葩了。
话说,她什么时候和他有关系了,什么叫她背着他和男人吃饭。
温南柠又准备踢他。
踢出的腿被男人握在手里,又轻轻放了回去,他邪气地勾起薄唇,弯腰凑到她耳边,“如果你觉得ok,我不介意在这里。”
他什么都没说。
然而唇边温热的气息,和暧昧不清的话语,几乎让温南柠一下子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温南柠刷得涨红了脸,拎着小包的手直接甩上他脑门,“下流。”
纪宴西抓住她的手,黑沉沉的眸子里意味不明。
觉自己这段时间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有点儿弄不清自己的身份,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更加不把他放眼里。
他眯着眼忍着气打算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没关系。”
温南柠不想和他在公共场所纠缠,语气到底软下来,没再挑衅他。
纪宴西打量她神色,看起来是真话。
这意思是没相成功啊。
想明白了,也就不执着于追究这件事,他放开扣住她双肩的手,淡着表情说,“我还没吃晚饭。”
温南柠立刻跳开他几步,哦了一声,“没人拦着你吃啊。”
纪宴西太阳穴又跳了跳,这女人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是吧?
男人长腿迈上前两步拽着她就往公寓走,强势地拽进电梯,经过的邻居见到这幅场景,吓了一跳,赶紧问温南柠,“要不要帮忙?”
男人带着狠意的眼神扫过去,“我女人,你有意见?”
温南柠偷偷朝邻居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电梯门合上。
数字跳到25,纪宴西不再管她,直接走到家门口,径自输入密码。
叮的一声,门锁开启。温南柠看了半天,气极,“你怎么知道我家密码?”
“看一遍还记不住?”
说话的语气很鄙视,温南柠憋着气,想到上次他抱着她让她开门,他的意思是那个时候记住的?
这狗男人,记性可真好。
“我饿,做饭给我吃。”狗男人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颐指气使。
温南柠白他一眼“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被告。”纪宴西闲闲地说了句。
没完了是吧?
温南柠表情冷淡地站在客厅里,没有任何动作。
纪宴西有些下不来台,眼神别扭地看向别处。
温南柠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走入卧室,换了身衣服从男人眼前走过,直接去了厨房。
男人的眼神紧紧跟着她。
十分钟后,温南柠端着一碗面条出来,放在餐桌上。
香味扑鼻,纪宴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没骗温南柠,他真的还没吃晚饭。
想着她和其他男人吃香喝辣的时候,他还在公司埋头苦干,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还不过来吃?”温南柠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桃花眼里噙着笑意,某人装模作样地走过来,嫌弃了一声,“这么清淡?”
细面上面放了一个荷包蛋,几根绿叶菜还飘着几粒葱花。
纪宴西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简单的食物。
他不禁怀疑,这是给人吃的吗?
温南柠见他还一脸嫌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爱吃不吃,吃完赶紧走人。”
说着,扭头去了卧室。
纪宴西本来没觉得有多饿,可一闻到饭菜香,他竟然觉得饿得难以忍受起来。
想到毕竟是女人第一次给他做东西吃,尝试性地吃了一口,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吃起来,没两下就把碗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连汤都放过。
纪宴西彻底服气了,没想到她厨艺这么好?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而已,竟然比老宅的厨师做得还好吃。吃完后,他把碗筷拿去厨房洗干净后放在沥水架上。
走出厨房,环顾四周,小公寓空间紧凑,却布置得很温馨,他突然就不想走了。
站了几分钟,
他走到卧室外敲门,“温南柠。”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下,还是没有声音。
“我进来了。”
说完,推门而入,温南柠不在里面卧室。
这时卧室旁边的淋浴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纪宴西脚步一顿,几乎是立刻一幅旖旎画面窜进了脑海,血液倏然从心脏往脑门上涌,他喉间发紧,呼吸困难,用尽了自制力才决定往回走。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淋浴间一阵响动,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女人的痛呼。
纪宴西心脏一紧,跑到门前,“温南柠,你怎么了?”
“没……没事。”
有事啊,痛死了,温南柠心里喊。
她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然而好像踩到了肥皂,整个人一滑就摔倒了,摔下去的时候她下意识用手肘撑了地。
此时关节处传来钻心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
温南柠光溜溜地坐在地上,因为痛意眼睛里蒙了雾气。
门外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为什么没声音了,你到底怎么了?”
这男人怎么还没走啊?
真是冤家。
她现在觉得连呼吸都疼,真不想理他。
温南柠疼得龇牙咧嘴,但这么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她撑着没事的左手,尝试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半个身体动不了,温南柠才心慌起来。
这时,纪宴西猛地敲门,“你再不说话我进来了啊。”
“别……”温南柠喘着气阻止,她蜷起腿,一边伸手去够挂在玻璃隔断上的浴巾,一边回应他,“我摔了一跤,但是没事,你先走吧,我现在不方便。”
说完,温南柠屏着气去听门外的声音。
没有任何动静,这是走了没有啊?
她提了口气,试探地喊了一声,“纪少?”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她。
她松了口气,这是已经走了。
可当她这口气还没落实,门口那懒洋洋的声音又起,“你这是不准备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