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坐着的三个中年男人一看见进来的邱清清跟佟建军, 三人相视一眼。
这个时候,要是邱清清有认真看他们眼神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眼里有很深的震惊。
“我家里的东西就是你们三个给送的?”邱清清一见他们的真面目, 心里就来气,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大声问道。
三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你看我, 我看你的望了彼此一眼。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你让你们送这些东西过来陷害我跟我媳妇?快说!”
佟建军一身威严的走近到他们面前问道。
三人顿时吓得脸色一白。
“不是, 这位同志,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听不明白啊,我,我们送东西怎么成了陷害你们?”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嘴唇抖着问。
这时候高师长轻轻咳了一声,好心的解释, “这位同志,我们部队里有规定, 我们是不能收外面的东西,你们给佟建军同志家里送礼品, 那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搞贿赂,你们明白吗?”
三人听完, 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喊冤。
“不是, 你们搞错了吧, 我们送的东西不是给这位佟同志的, 我们是给这位女同志的。”另一个中年男人额头冒汗的伸手指了指邱清清。
“给我?”收到好几道目光的邱清清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
“是啊,这位女同志,你忘记我们三个了吗,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呀。”秃头中年男人一脸谄笑的走近到邱清清面前。
他刚走近,一道高大且具有威胁性的身影拦在了他前面。
秃头男人一抬头,看见了一张比凶神恶刹还恐怖的脸,吓得讪讪一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我们见过面?怎么可能,我对你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邱清清认真的盯着他们三人瞧了好一会儿,最后发现他们三人在她的脑海里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另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着急的在一边讲道。
“我给你一个提示,在国营饭店里呀。”
邱清清顿时一双眼睛亮了下,马上转过头看着他们三个,脑海里慢慢有了他们三人的模糊身影,“你们这么一提,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说完,邱清清嘶了一声,摸着下巴,“你们是不是送错地方了,要送你们也应该送给那一位才对吧,我一个小小的医学院的学生,你们送东西给我,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秃头男人一脸笑呵呵的道,“这位女同志,你就别谦虚了,能够跟蒋书记一块吃饭,还让蒋书记这么认真的招呼的你,照我们猜测,你跟蒋书记的关系一定不简单吧,而且你也知道的呀,蒋书记那人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什么东西都不收,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吗,只好把东西送来给你,反正你收了,不就相当于蒋书记收了吗,你说是不是?”
佟建军听完这句话,黑黑的眉毛蹙紧了下,他听着这三人的话,好像自己媳妇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姓蒋的家伙。
邱清清这时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三人身上,倒是把身边男人的异样给忽略了。
“你们三个说什么啊,我跟蒋书记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什么我收了就相当于他收了,你们三个在想什么啊,我告诉你们,我家里的那些东西你们快点拿走,不然我要告你们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看了好一会儿,秃头男人小声翼翼的看了看其他旁人,然后小声的在邱清清耳边问,“这位同志,你跟蒋书记不是那种关系吗,你收跟蒋书记收不是一样吗?”
邱清清一听他这句话,气得真想往他脸上呸口口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蒋新样是一对了,我有男人的好不好,麻烦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一点,这个是我的男人,他是这个部队里的一员,我再次声明一遍,我跟蒋新杰就只是朋友关系,只了这个关系,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听明白了吗?”
三人听完她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大肚男人一脸遗憾的道,“敢情你不是蒋书记的女人啊?”
佟建军一听他这句话,脸一黑,像瞪仇人一样瞪着大肚男人。
大肚男人很快就察觉到一道可怕的眼神盯在他身上,一抬头,正好跟佟建军那道阴沉的双眸对上,立即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一通,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邱清清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愤怒,赶紧握住他的手安慰了下。
安慰好身边的男人,邱清清生气的看向大肚男人,“这位同志,我给你一句警告,有些饭可以乱吃,有些话但是不能乱讲,听明白了吗?”
被这对夫妻俩同时盯着的大肚男人此时额头上正冒着细汗,现在他才知道这两人虽然看起来普通,但背后的力量却不是他一个生意商人能触碰。
“该说我的已经跟你们说完了,我家里的那些东西麻烦你们等会儿离开时给我拿走!”
邱清清冷眼瞧着他们三个讲道。
此时,这三人都被小两口刚才的气势给震摄,离开部队时,三人脸色苍白的去家属楼那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
小两口站在三楼上看着他们三个离开的背影同时眉头皱起。
“真搞不懂他们三个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往咱们这里送东西,真是搞笑。”邱清清一脸嘲笑的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讲道。
“媳妇,说起这件事情,我倒有一件事情想问下你,他们嘴里说的蒋书记是哪位同志,我认识的吗?”他这个语气听起来明明平平静静的,可邱清清怎么听都觉着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一种被他秋后算帐的感觉。
“你说的是蒋新杰同志吧,他是干爹的一个学生,还有上次我去w省那边找你,也幸人家的帮忙,才能让我及时过去照顾你。”邱清清笑着一脸坦荡。
佟建军本来心里还有点气,可现在听完她的解释,心里头的那点气很快没了,听着小女人说起那个姓蒋的语气,他可以很肯定小女人心里对那位姓蒋的男同志就是普通的心思。
“既然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是该好好请请人家吃顿饭,这样吧,后天晚上我有空,你把人家请到咱们家里来吃顿饭,就当是感谢人家上次帮了你的忙。”
邱清清听完皱了下眉,“又要请啊,前几天我已经请过人家了,不用再请了吧!”
听到她这句话,佟建军心里挺舒服的,一本正经的道,“这一码归一码,人家帮了咱们家,请人家到咱们家来吃顿饭才显得最有诚意,你说是不是?”
邱清清听他这么一讲,顿时觉着男人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那好吧,我看看能不能请到人家,人家可是堂堂的大书记,日理万机,也不知道有没有空?”邱清清摸着下巴道。
佟建军一听书记两个字,眼神变了下,“媳妇,之前听你好像说过帮你的那位姓蒋对不对?”
邱清清一点头,“没错,是姓蒋,好像他家里是京城什么蒋家的!”
佟建军一听,双眼突然眯了下,心里暗道,这到底算不算缘份,他正愁着没机会接近蒋家呢,这机会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贿赂流言随着那三个中
佟家这边又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生活。
为了完成自家男人交代的任务,邱清清特地去找了刘启明一趟,向他要了蒋新杰那边的电话号码。
下午放完学,邱清清特意骑着自行车来到邮电局那边打了个电话往省政厅那边。
刚打过去时,传进邱清清耳朵里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找谁?”
这个声音,邱清清有点印象,是之前一直跟着蒋新杰身边的那位吴秘书。
“吴秘书是不是,我是邱清清,我有点事情想找蒋书记,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空,方不方便接个电话?”邱清清在电话里讲道。
电话那头的吴秘书一听是邱清清这三个字的主人,脸上表情立即变了下,语气有点不友善的回答道,“原来是邱同志,不好意思,蒋书记他有大把的事情要忙,没有空接你电话,还有,奉劝邱同志一句话,邱同志也是有丈夫的人了,有些事情还是要避嫌一下,你说是不是?”
电话另一头的邱清清听完这句话,眉头下意识蹙紧了下。
虽然隔着电话,不过她怎么从这位吴秘书的语气里听着好像对她充满了很深敌意似的。
正当邱清清想问一下这位吴秘书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时,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重重掉在地上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等那头安静了,邱清清这才再次出声,“吴秘书,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
“是我!”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又好听的嗓音。
邱清清一愣,小声朝电话那头喊了一声,“你是蒋书记吗?”
在她的话刚说完没一会儿,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道好听又充满磁性的笑声,“不是我,难道你觉着是谁?”
邱清清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蒋书记,真是你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吴秘书。”
蒋新杰脸色有点难看的扫了一眼身边心惊胆颤站着的吴秘书,冷冷道,“他有事出去了,你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来找我的?”
邱清清让他这么一问,这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于是道,“蒋书记,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蒋新杰一听她这句问话,嘴角向上弯了下,“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情要找我?”
邱清清在电话里头嘿嘿一笑,“还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蒋书记,还真是有事情,是这样,我男人听说你之前帮过我的事情,又说我只请你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不够诚意,他叫我专门来请你来我家里吃顿饭,你要是有空的话,我过去找你,我领你一块回我家吃顿晚饭,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蒋新杰眼神微微一沉,“你说你男人请我去你家里吃顿晚饭?”
“是啊,怎么样,有空吗?”蒋新杰突然一笑,“当然有空,六点你来我这边吧,我们一块回你家。”
一听见他答应,邱清清立即笑着道,“可以,那我们六点见。”
说完话,挂掉电话,邱清清付了一块钱给守电话的人,这才转身出了邮政局这边。
电话另一边,蒋新杰一直拿着手上的电话。
吴秘书此时两条腿都抖得快要站不稳了,刚刚蒋书记抢过他电话时那凶狠的样子,他一想起来,浑身就怕得胆子都快要破了。
“记,对,对不起,刚刚,刚刚我不是,不是…..。”
就在这时,蒋新杰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如果你不想在我身边当这个秘书,你可以随时跟我说,我的事情不需要旁人做主,你跟了我也有五六年了,应该最清楚我的为人,我最讨厌
吴秘书怕得嘴唇发白,一脸臭责的用手连打了自己的脸上几下,“书记,对不起,我,我,我只是?”
“你这半个月里把你的工作交代一下,回京城那边吧。”
吴秘书一听,脸色一白,慌张的对着蒋新杰道,“书记,你别赶我回去,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改,我不敢再替你做主意了。”
蒋新杰冷冷看着他,“下不为例。”说完,把电话挂上,转身离开了这间秘书室。
另一边,邱清清从邮政局出来后,直接去了这边的供销社,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一进供销社里面正好赶上了这边来了一批肉的大好时候。
看着案板上的鲜肉,邱清清豪爽的买了十多斤肉。
等她从供销社这边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
距离她跟蒋新杰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邱清清赶紧把买回来的十几斤肉绑在车座上,拼命踩着自行车赶到省政厅大门这边。
眼看着气势宏伟的省政厅大楼就在前面,突然邱清清看见那边的大门口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骑近,邱清清惊讶的看着眼前男人问道,“你在这里该不会等很久了吧?”
蒋新杰一笑,“没有,我也是刚到这边。”说完,他目光看向她车座上,“买了这么多肉?”
邱清清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没办法,家里的人都是肉食大王,不买多点不行啊。”
蒋新杰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意深了一点,“是吗,照这样子看来,我这次过来有口福了,一宝能尝到不少肉。”
邱清清笑着道,“放心,既然敢请你来我家里吃饭,饭菜自然不会太差的。”
蒋新杰抿嘴一笑,突然叹了口气,遗憾道,“本来还想着能蹭一下你的自行车,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个自行车我是蹭不上的了。”
邱清清一听,脸上笑容消失了大半,慢慢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车后座那一堆生猪肉,讪讪的冲着他一笑,“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坐汽车。”
蒋新杰看不得她脸上对自己的歉意,马上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话一落,他大步重新走进了省政厅大楼里面。
邱清清在外面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这才看到他出来的身影,不过同时,她还看到他推着一辆自行车。
“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蒋新杰笑着讲道。
邱清清看了一眼他推出来的自行车,是男式的那种,挺重挺高的。
“蒋书记,你会不会骑啊?”她实在是很难想像每天出门有汽车接送的大领导会骑这种比较低级的交通工具。
蒋新杰一听她这句话就听出来她对他有很深的误解。
“这有什么不会骑的,我以前过的日子可能比你过得还苦,这自行车我曾经借过朋友的骑过一段时间,难不倒我。”
邱清清见人家说得这么自信满满,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省政厅这边。
这女式自行车自然是比不上男式的,人家踩一下就比得上邱清清踩好几下。
就这样,两人一停一追的,终于在差不多天黑时赶到了部队这边。
邱清清跟守卫的战士交代了几句,蒋新杰进去里面签了个名,很快就被放进来,跟着邱清清的身影走在这座神圣又神秘的部队里头。
“到了,我家在三楼。”
家属楼下,邱清清把自行车停下,提着十几斤的猪肉跟等着她的蒋新杰解释。
“环境挺好的。”蒋新杰观察完四周后,说了一句。
“我帮你提吧!”看着走在前面摇摇晃晃的娇小身影,蒋新杰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抢过了邱清清手上的猪肉。
抢过来后,蒋新杰生怕人家抢回去,提着这袋子猪肉脚步生风一般的走在了前面。
邱清清见状,摇头一笑,只好跟在人家后面。时不时的指点一下人家小心楼梯之类的话。
三楼。邱清清指着自家门口跟他道,“这就是我家了,欢迎。”
她正准备开门,突然隔壁的门打开,黄桂花这张讨人厌的嘴脸从门里面钻了出来,“原来是佟家的呀,哟,这位同志是哪位呀,跟佟家的是什么关系呀?”
邱清清冷眼瞧着她道,“黄桂花,我看你是皮又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再拿扫把打你?”
黄桂花一听她这句话,脸色大变了下,惊慌的抓着门把,“你敢,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乱打听别人家的事情,不是做坏事吗?”
说完,邱清清没看像是要吃了她一样的眼光,领着蒋新杰进了自家屋里,紧接着把大门一关,差点把凑过的黄桂花那只鼻子给打歪。
外面,黄桂花摸着自己差点被打歪的鼻子骂骂咧咧,“臭不要脸的,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也不知道佟旅长不在家时,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给佟旅长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对于外面的精彩,邱清清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家里跟老曾头夫妻俩介绍蒋新杰。
“师父,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蒋书记了。”
老曾头听完徒弟的介绍,好奇的打量了下这位年轻有为的男人。
“小子,有志气,年纪不在就在这里当上了一个书记,佩服。”
蒋新杰立即客气的道,“不敢当,比起曾老你的威名,我还差了很多。”
这时候,他也才知道邱同志的师父居然是闻名全国,医术在全国绞绞者的老曾头。
邱清清坐在一边听了一会儿他们对各自的追捧之后,突然她的耳朵听到里面传来了小孩的哭声。
“蒋书记,你先坐一下,我先进去办点事情。”
蒋新杰点了点头。邱清清赶紧站起身往身后的一间房间里跑了进去。
厅里,喝着菜的老曾头眼神一片幽深的看着对面的蒋新杰。
他虽然年纪大了,不过心和眼睛却不老。从他徒弟进屋子之后,他就发现这位蒋书记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他的徒弟身上移开过。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蒋书记应该对他那个天才的徒弟有感啊,就是不知道他那个徒弟知不知道这位蒋书记的心思。
就在邱清清进去里面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后,她的身影就从她刚刚消失的那间房间里重新走了出来。
眼睛刚亮了下的蒋新样在见到她手中抱着的那一团子时,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蒋书记,让你久等了,实在是抱歉,刚才我儿子醒过来了,我怕他掉下床,只好跑进去把他抱到这边来,你不会生气吧?”
蒋新杰现在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她怀中抱着的小修杰身上。
心想这个孩子的父亲长得不怎么样,不过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他,他是你的儿子?”虽然一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不过要他亲耳听她回答这件事情,蒋新杰怎么想都觉着这件事情对他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