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先撤。----更新快,无防盗上----*--”四马接了个电话后,脸色都有些变了。
周轶本以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此刻见他这样不免又把心提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文化塔里发现了炸/弹,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远离这里。”
“什么?”陈淮景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张开了嘴,“炸弹?”
兰兮芝捂嘴:“天啊!”
周轶手心出了一层细汗,手指几不可察地颤动着。
事态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严峻了,那些劫匪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仅仅是想抓到她那么简单了,那些人简直就是恐怖/分子。
“丁琎呢?”她问。
“丁队和热黑要‘牛’下来拆弹。”四马急切道,“姐,‘里’先跟着我。”
陈淮景立刻上前一步:“带上我,一起一起。”
周轶的目光往文化塔那儿看,拉上兰兮芝,毫不犹豫地回身:“走。”
周轶带着陈淮景和兰兮芝回了酒店暂避,四马站在阳台上一直盯着文化塔看。
“他们……不会有事吧?”周轶走到窗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会的。”四马坚信道,“这场面我们见得多了。”
周轶缄默,片刻后她复又开口:“也是,军人么。”
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的却是给人一击的话。
四马心里一跳,正要否认,转头就对上周轶冷然的双眼,洞悉一切的清明。
周轶别开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姐……”四马挠挠头,有些难办,“我们也不是故意瞒‘里’的。”
“嗯。”
昨天在旅舍,陈淮景说那些劫匪说的是斯坦国语时她就有些恍然了,像是迷雾渐散,她隐约看见了一点真相,但只是冰山一角。
警察对内维持社会安定,而对外维护国家和平稳定的职责向来是落在军人身上的。
她猜到了这一层但没打算戳破,她也并不怪他们隐瞒身份,军人还是警察,无论哪一种总归都是在保护她。
难怪丁琎反复和她确认到底知不知道那些劫匪是什么人,几个外国人却偏偏追着她不放,任谁都会觉得她和他们有瓜葛。
现在事情越闹越大,她最近碰到的事完全超出了她以前的圈子,不是尔虞我诈攻心算计,而是真枪实战生死攸关。--*--更新快,无防盗上----*---
周轶阖上眼,脑子里千头万绪,纷繁错乱。
屋子里,兰兮芝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着,时不时拿手背抹一下眼泪。
陈淮景本来在想着今天的事,思绪却被她断断续续的哭声给打断了,他回过神看着对面哭哭唧唧的人就觉得脑壳疼,他最受不了女人哭,没完没了的。
“哭什么呢。”
兰兮芝揉着眼睛:“我外婆刚走没多久,我今天、今天差点就要跟她去了。”
“这不没事呢嘛,人好好的哭什么,听着怪烦人的。”
兰兮芝的泪珠子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只是忍住了呜咽声,无声地抹着泪。
陈淮景见她这样略有些无奈:“所以说嘛,让你别跟着我,早回大都不就不会碰上这档子事了。”
“那你、你把镯子还给我。”兰兮芝红着眼看他。
“……”真是个倔丫头,哭都不忘讨债,陈淮景是真拿她没辙了。
他瞄到她手臂上有几处擦伤,殷红殷红的还泛着血丝,刚才她跟着他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来着,
说到底,人是跟着他来的,她磕着碰着他也得负点责任。
“痛不痛?”陈淮景瞅着她。
“什么?”
“我问你的手,痛不痛?”
兰兮芝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几处擦伤一开始的时候还挺疼,现在已经麻木了。
她摇了摇头:“小伤。”
陈淮景挑眉,这姑娘好像也没那么娇气。
酒店电视柜上贴心地放着小包装的湿纸巾,陈淮景拆了一包,蹲在兰兮芝面前。
“伸手。”
兰兮芝犹豫了下,把手伸了出去。
陈淮景放轻动作,小心地帮她清理着伤口。
兰兮芝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发怔,她父母早逝,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以前碰着了伤着了都是外婆帮她上药,此外还没人这样对待她过。
陈淮景是除了外婆之外第一个给她处理伤口的人,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纨绔,多少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
陈淮景抬头就看到兰兮芝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柔和。
他眉一挑:“怎么,小爷我太帅了,心动了?”
兰兮芝耳尖发热,她低头假装在观察伤口:“你少臭美了。”
陈淮景痞笑着:“别不好意思承认嘛,你从大都追我追到域城,是不是早就看上爷了,手镯只是一个借口?”
“呸!”兰兮芝羞怒,“我就想要回我的手镯,那可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嫁妆。”
“哦——嫁妆。”陈淮景撑着沙发缓缓凑近她,眼神暧昧。
兰兮芝往椅背靠去,一脸警惕:“你、你干嘛。”
“翠翠,手镯我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了了,要不小爷我考虑考虑勉强收了你,那手镯你就当是随过来的嫁妆,别要了,嗯?”
兰兮芝闻言一把推开他,两颊气得鼓鼓的,耳根莫名发红:“你别想占我便宜,臭流氓!”
她刚才真是被鬼蒙了眼了,居然会觉得这个登徒子还有点人情味,江上易改本性难移,古人诚,此话不假。
屋里两人来回呛着,阳台上的两人却是忧心忡忡。
四马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半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
“还剩多久?”周轶问。
“五分钟。”四马难得严肃,
周轶抿着嘴看着塔尖。
她这么一个平头老百姓也能知道域城大巴扎发生爆炸的后果,而且人是她引来的,要是炸弹爆炸了,又因此造成了人员伤亡,就算她也是受害者,难免会心头难安。
天上浮云淡了,时间在它们身上走。
“还有一分钟。”四马说。
周轶不自觉地握紧手。
……
无独有偶,巴扎风情街的一家店内也发现了炸弹。
临时调派拆弹专家已经来不及了,丁琎决定亲自上阵,和热黑两人一人一处,拆除炸弹。
发现炸弹的那一刻开始,特警就用最快的速度疏散人群,设立警戒区。
丁琎穿着防爆服站在文化塔外,明明即将身赴险境,他却神色如常,这些年在特战部队,他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危险,虽然不是主排爆手,但他曾参加过西南边境的扫雷行动,拆除过大大小小无数个炸弹,拆弹经验并不少。
“丁队。”热黑穿着厚重的防爆服走过来,他的表情也不见慌乱。
临危不惧是作为一名军人必备的素质,而排爆手更是要有强大的心理
刘队就在一旁,看着丁琎和热黑还有些放心不下,虽然“雪豹队”声名在外,但也难保万无一失。
“丁队,行么?”
“刘队,您放心撒,炸弹,我最熟悉了。”热黑又看向丁琎,“我们丁队就更不用担心了,陈队和您提过吧,全能。”
刘队见他们俩此刻还很沉着,也不得不在心里喟叹一句:不愧是老陈带出来的兵。
丁琎和热黑也一起执行过很多任务了,此时此刻分秒必争,他作为队长也不多说,只是拍拍他的肩:“安全回来。”
“肯定的撒。”热黑被罩在防爆服里的脸还露着笑,“丁队,等出来后一起喝两杯撒,上次喝乌苏输给你我不服气。”
丁琎哼笑:“好。”
“开始行动!”他一声令下。
热黑敬了个军礼,语气笃定:“保证完成任务!”
丁琎负责拆除文化塔的炸弹,热黑则去了风情街。
炸弹被固定在文化塔顶楼的展馆内部,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正好是灯光死角。
塔内的人已经被清空了,丁琎到时,炸弹上的时间正从十五分钟开始倒计时。
他没多耽搁,趴下身体开始查看炸弹的装置构造。
炸弹线路复杂,外观看上去很简陋,丁琎一看就知是自制的□□,他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他反复观察着炸弹的线路,最后心里才有了个定论。
这是一颗“诡弹”,如果不慎剪断了触发电线,那么这颗炸弹将会即时爆炸。
丁琎趴在地上,拿出检测仪凝神开始拆除作业。
厚重的防爆服把他整个人全都包裹住,没过多久就有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汗水刺进他的眼睛里他也一眨不眨地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颗炸弹,手上拿着钳子严谨又果断地剪断一条又一条电线。
炸弹上布着的电线不像是影视剧中那样有红有蓝颜色不一,而是清一色的白,这说明制弹人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不需要靠颜色来记忆线路的连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越到后面,他剪线的速度明显慢了。
线路越少他越要慎重。
待最后只剩两根电线时,时间还剩五分钟。
丁琎盯着那两根白线,脑子里开始想一般电影里主角到了这个关头都会怎么做。
回忆过去,感慨人生,痛惜遗憾,发表感言……那都是倒数十秒才干的事,他现在还早着,而且他并不纠结。
丁琎握紧钳子,干净利落地剪断其中一根白线。
倒计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