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公寓的路上,苏星在沙县打包了两份馄饨和蛋饼,一到家吃完饭马上就接着吃药,苏星还强迫贺迟喝了两大杯热水。
吃完饭,苏星洗好碗,收拾了厨房,把贺迟攒着的垃圾拿到楼下扔了,上了楼发现贺迟靠在沙发上晕晕乎乎的,眼见着就要睡过去,他赶紧把贺迟叫醒,让他到房间里睡。
贺迟揉了揉眼睛,拉着苏星的手,强撑着说:“我不困,你别走。”
“别墨迹,快点儿。”苏星把贺迟的一只手抬到自己肩上,扶着他进房间。
贺迟勾住苏星的脖子,像个孩子似的耍无赖:“那你得陪我,不然我……”
苏星冷冷地说:“你最好说个好点儿的理由。”
贺迟“我”了半天,总算憋出来一句:“不然我就不盖被子!”
苏星:“……行,你去睡,我不走。”
得到了苏星的这句承诺,贺迟这才乖乖躺好,安心地闭上眼。
感冒药助眠,贺迟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苏星替他掖好被角,把空调转到制热模式,开到27度。
估计是刚才喝的两大杯热水起了作用,贺迟出了一身的汗,他嘴巴动了动,嘟囔了两句热,双手从被子里挣扎着伸出来。
苏星拧了一条毛巾,替他把脸上的汗擦干,枕头被汗湿,贺迟侧着身睡得不舒服,苏星又在衣柜里找了一条枕巾,垫在枕头上。
没多久贺迟又开始踹被子,苏星还没这么照顾过谁,头都大了两圈。
偏偏这家伙力气又大,他根本拿贺迟没办法。
“不闹,盖好被子。”苏星弯腰,贴近贺迟的耳边说。
贺迟不知道在梦里是不是也听到了他的话,这回总算没再挣扎,乖乖的让苏星把他的手重新捂进棉被里。
苏星不放心贺迟,没过多久就拧一把热毛巾给他擦一次汗,每半小时拿电子温度计给他量一次体温。
出了汗之后,虽然还没完全退烧,但是热度已经降到了38度左右。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撑着下巴静静看着贺迟。
这家伙醒着的时候总是一副“老子天下最牛”的样子,安安静静搭着眼皮沉睡的样子和他平时一点也不像。
他的眉骨很高,鼻梁很挺,嘴唇很薄,大多数时候是笑着的,不笑的时候抿成一条线。
还有他的那颗小虎牙,苏星舔过,还挺尖。
他拿食指在贺迟鼻尖上点了两下,小声说:“别再生病了,快点好吧。”
床上的贺迟抽了抽鼻子,慢慢睁开了眼,看到坐在床边的苏星,贺迟勾起嘴角,从被窝里伸出一个手掌,指头朝苏星勾了勾。
苏星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让贺迟牵着。
贺迟睡了将近两个小时,这会儿已经快要九点了。
“看我啊?”他笑着问。
苏星觉得看自己男朋友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于是很坦然地点点头。
贺迟接着问:“好看吗?”
苏星:“一般吧。”
“瞎说,”贺迟嗤了一声,“一般你还看那么久?”
“因为喜欢。”苏星说。
贺迟食指在苏星掌心挠了挠,明知故问:“喜欢看我,还是喜欢我?”
苏星没回答,但贺迟已经从他笑盈盈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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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苏星准备回家,他叮嘱贺迟说晚上十一点半记得再吃一次药,记得多喝热水,要是出汗出的难受就换一身睡衣。
他刚一起
苏星愣了一下,他出色的记忆能力帮助他回忆起前些天和酸奶有关的某些场面,脸颊有些发烫。
贺迟话一出口就恨不能把舌头咬断,于是解释说:“保质期快过了,你帮忙喝了吧。”
苏星:“……”
贺迟:“……”
操!还不如不解释!
想来想去还是装可怜这招最好用,他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苏星巴巴地说:“头好痛,浑身没力气,你走了我又一个人了,家里没热水了怎么办。”
他紧紧攥着苏星的手腕就是不放人,明明生了病抵抗力变差的那个人是贺迟,苏星怎么觉得是自己抵抗力下降了,不然为什么连这么明显的鬼话他都相信。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拍了拍贺迟的手背,说:“知道了,不走。”
贺迟喜出望外:“真的?!”
苏星说:“舍不得酸奶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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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的沙发是折叠式的,打开就可以变成一张小床,睡一个成年人不成问题。
他原本打算把卧室让出来给苏星,自己睡沙发,苏星坚决反对,把贺迟从客厅赶跑了。
贺迟给苏星拿了一套全新的被褥,裹着毯子站在一边看苏星铺被单。
苏星跪坐在沙发床上,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他细长的手指把被角落抚平,日光灯给他的侧脸打上了一层柔光,发梢温顺地搭在前额。
贺迟眼眶突然有点发热,苏星竟然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
苏星从靠背的缝隙里揪出一个海苔包装袋,用两根手指夹着,一脸嫌弃地说:“老大,麻烦你注意一下家里的卫生情况。”
贺迟走过去,脱了鞋爬上沙发床,从后面把苏星整个抱在怀里,两只手紧紧搂着他的腰,鼻尖在他后脑上蹭了蹭,又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
“怎么了?”苏星低笑着问,“又头疼眼花了?”
贺迟把头埋在他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以后我们的家,我每天都打扫卫生。”
苏星顿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一瞬间是僵硬的,像是面对贺迟“我们的家”这个说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直到贺迟伸出舌头,在他后颈上毫无章法地舔舐着,那里过于敏感,苏星一个激灵,侧过头躲开,抓着贺迟的耳朵摇了摇,说:“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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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吃过了药,苏星就催着贺迟回房间去睡,贺迟裹着小毛毯,站在门口,一脸欲言又止。
“滚进去。”苏星下了最后通牒。
“那个……”贺迟咳了一声,“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没做?”
苏星憋着笑,明知故问:“什么?”
贺迟提示说:“情侣睡前都会做的那个……”
苏星了然地点头:“哦,说晚安是吧?晚安,行了说完了,滚吧。”
贺迟:“就没了?”
苏星耸肩:“没了。”
“我说的是晚安吻!”贺迟气急败坏。
苏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贺迟明白过来苏星这是故意在这装呢,于是倾身在苏星额头上点了一下:“小坏蛋玩我呢是吧?”
苏星靠在墙边,一只脚脚尖点地,虚搭着地面,重心全在另一只脚上。
他换上了贺迟的一身睡衣,黑色棉料衬得他肤色更加白,贺迟的衣服在他身上难免大了点儿,衣领微微下
贺迟眼尖地注意到苏星左边锁骨下有颗小小的痣,和他眼角下的那颗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呼应,他看得眼神发沉,说:“别勾我。”
苏星嘴角一挑:“谁勾……”
他话还没说完,贺迟就跨出一步上前,掐着他的两边肋骨往上,半蹲着膝盖,在他锁骨上吸吮起来。
“贺迟你……”
苏星对他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贺迟在那颗小痣的位置上吮出了一个红印,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用大拇指抚摸着那个印子,说:“盖章了,你是我的星星。”
苏星靠着墙,呼吸有点乱:“幼稚。”
贺迟舔了舔他的鼻尖,接着说:“不给晚安吻就捣蛋。”
苏星歪了歪头,微笑着问:“贺迟小朋友几岁了?”
“快满十八了,马上就可以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了。”贺迟隐晦地说。
他的一只手不安分地从苏星的腰一直往上爬,途径裸露的脖颈时在上面揉了揉,成功引起了苏星的一阵颤栗。
贺迟低笑,扣住苏星的后脑,苏星乖顺地踮脚,闭上眼。
两个人的嘴唇只剩下一根手指粗细的距离,贺迟突然想到了什么,低骂了一声。
“操!”
“嗯?”
“有病毒,传染给你怎么办?”
苏星偏头,勾起嘴角一笑,单手环住贺迟的脖子,轻巧地往下一勾,眯着眼迎上了他的嘴唇。
“我都敢和你在一起了,病毒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了这么一句,主动拿舌尖描摹着贺迟的上唇。
柔软湿滑的触感从唇上一传来,贺迟当即就失控了,什么传不传染的问题他一概都顾不上了,他一手扣着苏星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力道很大,像是要把苏星整个揉进怀里。
“刚才偷喝酸奶了?”他问。
“嗯。”苏星喘着气回应他,“黄桃味儿的。”
“好甜,舌头呢?再让我多尝一点。”
贺迟得寸进尺,在苏星的口腔里大肆搜刮,他的手顺着苏星的睡衣下摆游离进去,终于毫无阻碍地紧贴在他柔软光滑的皮肤上。
贺迟手上的温度很烫,苏星一个激灵,发现贺迟的手在他后背上放肆地抚摸,他不自在地皱起眉,贺迟却不让他逃,叼着他的下唇轻声哄:“我就摸一摸,乖,不怕,乖乖的……”
他的手很大、很烫,紧紧贴着苏星的后腰,苏星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敏感,好像连贺迟的掌纹都能感受得到。
突然,贺迟在他腰窝轻轻一按,苏星双腿一软,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贺迟喉咙里发出含糊低沉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地品尝他的睡前小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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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安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到最后苏星的锁骨边、脖颈上多出了几处深红色的印子,好在是冬天,衣服穿的多,不容易被发现。
苏星躲在厕所里打了一针抑制剂,他刚才和贺迟亲吻的时候察觉自己的身体起了一些反应,那种感觉很奇怪,突然间就觉得浑身燥热、双腿发软。
他敏锐地感觉,这或许是即将发情的前兆。
这些年他靠着打针压下了发情期,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和恋人发生一些亲密接触,身体不做出任何反应是不可能的。
药店老板熊哥曾经警告过他,抑制剂用的越凶,副作用就越大。
他躺进被子里,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他用beta的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一旦暴露,他的朋友们能接受吗?学校那边呢?会愿意接受一个连性别都是造假的学生吗?
困意袭来,苏星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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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贺迟睡到了自然醒,一觉起来已经九点多了,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看来病彻底好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推开房门一看,才发现苏星已经不在了。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黑色睡衣搭在床沿,只有被单上微微一些褶皱和枕头上淡淡的薄荷香味表明这里昨晚确实有一位客人留宿。
贺迟不死心地走到鞋柜前看了一眼,人果然走了,鞋都不见了。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床上,拿过苏星昨晚睡的那个枕头,把头埋在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操!我在干嘛?我是变态吗?!
他这口气才吸到一半,就被自己这诡异的行为震惊了,扔开枕头,烦躁地撸了把头发。
小状元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溜了?这和电视剧里那种睡了之后穿裤子就跑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贺迟越想越气不过,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卧室里,拿出手机给苏星发了条微信。
在超市挑西红柿的苏星拿出手机一看,是贺迟的消息。
他把一袋西红柿放进购物车里,边想着再去打点瘦肉,给贺迟熬个香菇瘦肉粥,边滑开微信界面。
贺迟先是给他发了个火柴头小人双手叉腰破口大骂的表情,接着又发了两个字,外加三个感叹号。
你爸二大爷:渣男!!!
作者有话说:
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