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像被扔进了滚烫的岩浆里。
他残存的一点意识告诉自己发情期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初中生理课本上图文并茂地讲解过,Omega面对发情期无需惊慌。发情热一般三个月一次,不仅时间上有规律可循,而且Omega在发情前一星期,通常会感到酸软无力、头晕发胀,只要去正规药店开一些特殊抑制类药物,发情期间避免剧烈运动、避免与Alpha独处,即可平稳度过。
但一切知识对于苏星都不适用。
长期使用违背生理机能的抑制剂导致他的发情时间极不稳定,除了分化那一次,他在之后几年里通过频繁打药,完全压抑身体的自然需求。
他的身体像是一根皮筋,已经被拉到了最大限度,一旦抑制剂失效,皮筋反弹回来的力有多大,谁都难以预计。
苏星被一种陌生的感觉占领了全部感官。他浑身都是软的,像是一块方糖被蒸腾的高温融化,他渐渐地站不住,背靠着顺着瓷砖墙面滑落到地上。
心跳变得无比的快,心脏在胸膛里一下接一下地快速跳动着。
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破开,像是一小股湍急的溪水,从小腹的位置涌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这股暖流途径之处,掀起一阵阵酥麻,他后脑重重地抵在墙上,试图通过痛楚来抵消这种令他感到羞耻的酥软。
但这一次,快感来得极为猛烈,他舒服的连十根脚趾都泛起粉红色,情难自禁地蜷缩在一起。
苏星咬着牙,细碎的呻吟被强制压抑在喉咙里。
一片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嗅觉变得更加敏锐,醇厚的咖啡味道无孔不入,贴着他身体的每寸肌肤游移。
身后某个隐秘的地方开始变得湿润,他抹了一把脸,脸颊是干燥的,他没有哭。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水,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短暂的快感过后就是无尽的空虚。
身体像是破了一个洞,他需要一个东西--随便什么,只要能填满他就好。
这个想法一冒头,苏星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紧咬住自己的下唇。
他胸膛剧烈起伏,在黑暗中仰起脖子痛苦地喘息着。
不能,不可以变成这样。
他像是被割裂开来,一方面沉浸在Alpha信息素带给他的折磨中,一方面清楚地厌恶着此刻被身体欲望支配的自己。
-
贺迟站在门边,强迫自己忽略属于Omega信息素的影响,脑子里乱作一团,他试图理出一些头绪。
浴室里的是谁?为什么会有一个Omega出现在他家?
苏星身上为什么总沾着薄荷味,真的只是因为随身带着薄荷糖吗?他为什么从不穿露出手臂的衣服?军训那次为什么试图装病逃避检查?
……
种种被他忽略的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像是散落的珠子,此刻终于被串联成线。
他的恋人是个狡猾的Omega,此刻躲在浴室里,正在发情。
苏星是个Omega。
一旦脑子里有了这个认知,Omega甜美的信息素味道就变得难以抗拒起来。贺迟五指死死抓着门把手,开始感觉呼吸困难。
他深深吸了两口气,企图控制自己猛烈的心跳,但他满脑子都是他的星星蜷缩在浴室里,皮肤潮红,全身湿哒哒的场景。
“啊……”
突然,门缝里传来一声极低的、破碎的呜咽。
贺迟就像是被电流迎面击中
贺迟的声音是最有效的催情剂,苏星脑海里瞬间炸开了五光十色的烟花,薄荷味完全盖过了那瓶劣质的怪味信息素,他连坐都坐不住,蜷缩着双腿侧卧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粘腻的液体不断从身后某个地方滴滴答答地往外冒。
“你……要我进去吗?”贺迟嘶哑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滚……”
苏星咬着手臂,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太难看了,这副被情欲完全控制的样子太难看了。
门外,贺迟闭了闭眼,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的要失控,他松开门把手,声音发涩:“你别怕,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
他转身正要走,浴室里传来了“哗”的水流声,他心猛地一跳,紧接着听见了苏星的呢喃。
“贺……贺迟……”
浴室里,苏星听见贺迟说“我不进去”,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歪打正着碰到了花洒开关。
温水倾泻而下,温柔地抚慰着苏星,带给他一种奇妙的快感。
“贺迟……”
水流在他全身上下游走,他瞳孔涣散,已经分辨不出包围他的究竟是水还是贺迟。
他的嗓音不自知地带上了几分甜腻,尾音拉得很长,带着一些淫靡的潮气。
贺迟勉强保持住的理智“轰”一下被烧了个干净,他粗喘着气,红着眼,一脚踹开了浴室那扇并不牢固的玻璃门。
信息素味道潮水般涌来,和他刚才闻到的那股清淡的薄荷香不同,这股气味变得更加甜腻诱人。
苏星蜷缩在墙边,他全身湿透,微张着嘴,被打湿的黑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他的毛衣下摆被撩到了肋骨的位置,隐约看见若隐若现的皮肤肌理;他的腰很细、很白,双腿紧紧并拢,不自觉地前后挪动、相互摩擦着。
他的星星怎么会这么软、这么诱人。
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诱惑之下,年轻的Alpha终于彻底失控。
他每朝苏星迈出一步,双手就握的更紧一些。
直到他关了花洒开关,抱起苏星时,才发现自己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碰到苏星的那一刻,苏星像受了什么刺激,全身剧烈地一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乖,乖宝,不怕,是我……”贺迟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贴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小声说,“不怕,是我……”
苏星在失神中抽了抽鼻子,那股咖啡的焦香气味又来了。
和刚才的不一样,这股味道更浓厚、更霸道,它强硬地占据了自己身体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疯了似的往他血液里跑。
他微微睁开眼,贺迟英俊熟悉的脸紧贴着他,他一瞬间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呢喃着开口:“贺……贺迟?”
“是我,乖宝,是我。”贺迟不厌其烦地安抚他。
他把苏星抱到洗脸台上放着,苏星坐不住,软软的就要倒下去,他撑着苏星的后腰不让他向后倒。
“乖宝,看着我,看我,叫我。”
他一只手向下探索,解开苏星的裤带,顺着裤沿往下,握住了他已经颤颤巍巍立起来的前端。
“啊!”
苏星突然发出短促的一声急呼,他上半身深深地弓起,像是一只被烫坏了的虾米。
“乖宝,小乖不怕,很舒服的……”
贺迟手里一边动作着,一边亲吻他的鼻尖和嘴唇。
陌生的快感汹涌来袭,苏星不知道
……
贺迟拿了一层毯子裹住苏星,抱着他到了窗户边,他让苏星小心地在窗台上坐稳,自己双手撑在他腰侧,把他包围起来。
苏星全身脱力,虚弱地靠着贺迟。
窗外,远处街道上人们聚集在一起倒数着新年,声音远远地飘过来。
“五--”
贺迟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
“四--”
贺迟含着他的耳垂:“乖宝。”
“三--”
贺迟的声音比夜色还要深沉:“好喜欢你。”
“二--”
贺迟的嘴唇在他后颈那一块幼嫩脆弱的区域流连,他问:“可以吗?”
“一!”
新年的第一秒,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开,苏星感受着后颈被贺迟的虎牙咬破,属于Alpha的信息素从唇齿间传递到了他身体里,和他的血液细胞融为一体。
苏星笑了笑,在漫天烟花中回抱住了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