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走在回家路上,感觉自己就快成仙了,脚下仿佛踏着云彩,轻飘飘的就快飞起来。
舔了舔嘴唇,想着成了仙就得斩断红尘清心寡欲,天上没有小状元,也就没有亲亲抱抱,想做点别的什么更是天方夜谭。
想来想去还是当个大俗人好。
一路思绪飞扬地到了家,冲了个澡,就是觉得浑身不畅快。
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全身上下又燥又热,好像有股滚烫的液体在他筋脉里流动,在身体里冲来撞去,偏又找不到发泄口。
贺迟叼了一根烟,一股脑把上周攒的几双内裤袜子全洗了,十根手指被冷水冲刷的通红,那股燥热还是没能平复多少。
于是他打开电脑,从D盘里找出一个命名为“当代西方艺术佳作”的文件夹,打开一部爱情动作片打算纾解一下,却发现他以前最喜欢的双马尾长腿O妹竟然变得索然无味。
他又随手点开另一部片子,这次主演是两男的,一A一B,他直接快进到正片部分,beta趴在墙上,满脸潮红,十根手指紧紧扒着墙面,眼睫毛湿漉漉的,张嘴就是一串甜腻的呻吟。
贺迟轻嗤,一个大老爷们,叫的这么腻歪,苏星肯定不这样。
小状元就算是再动情,估计也要死扛着不发出声音,他也许会紧咬着唇,偶尔从牙关泄出一点细弱的声音;被欺负的厉害了,哭应该会哭,毕竟生理性泪水是控制不住的,他睫毛又黑又长,要是被打湿了肯定抖得厉害……
“操!”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玩意儿,贺迟忍不住低骂一声,“啪”一下合上电脑,走到窗边吸了一根烟。
当晚贺迟做了一个梦,和以往做过类似的梦不同,这次他梦里的对象有了具体的脸和声音。
次日早晨,贺迟睁开眼,发现内裤湿透了。
他愣愣地看了会儿天花板,脑海里意犹未尽地描摹昨夜梦里的场景。
小状元跨坐在他身上,他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平时总是偏凉的皮肤在这种时候也变得有了热度。贺迟一只手臂圈住他的腰,往下重重一按,苏星紧抿的唇角泄出一声难耐的低吟,他仰起头,脖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喉结形状清晰,贺迟粗喘着仰头轻轻舔舐着……
他想着想着,竟然又开始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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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平复下来,贺迟把纸巾卷了几卷扔到垃圾桶里。刚才没注意,睡衣上也溅上了一些不明浊液,他脱了上衣随手丢到一边,晚上再扔进洗衣机里滚一滚。
房间里充斥着Alpha信息素浓烈的焦香味道,贺迟把窗户开到最大通风,伸了个懒腰,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一看,瞬间傻眼了。
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八点!
操!包子买不到了!
他匆匆忙忙换了件内裤,在厕所里对着半身镜打了一针抑制剂,拿牙刷在嘴里鼓捣两下,捞起衣服往身上一套,拔腿就出了门。
经过常去的那家包子铺,奶黄包果然卖光了,就连豆沙包和燕麦包都没了。
“还有甜的没?”贺迟问老板。
老板正在给另一个客人找零,不耐烦地摆摆手:“没了没了,我这生意好得很,每天就做那么些,晚了就没了,天皇老子来也买不到。”
贺迟最后实在没得选,买了两个猪肉白菜和两个胡萝卜洋葱的,揣着纸袋紧赶慢赶,总算在上课前赶到了学校。
苏星靠在椅背上,翻着一本高考历年满分作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贺迟现在看见苏星,条件反射似的就会产生一些不太健康的低俗念头,总觉得
“给我买的?”他明知故问。
苏星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不是,给猪买的。”
“行行行,我是猪,”贺迟说,“你就是养猪大户,养出一只全村最靓的猪。”
苏星:“……”
贺迟把纸袋子递过去:“早上起晚了,快点儿吃,过会儿上课了。”
苏星打开封口,一闻味道就知道不对劲儿,他眉头一皱,什么话都还没说,贺迟先唠叨起来:“甜包子全没了,你看你挑嘴挑的,冬天多吃肉好长膘,你这么瘦,将来生宝宝……”
苏星啃了一口包子,问:“怎么不是你生?”
“我怎么生啊我是……”在露陷之前,贺迟及时打住,在苏星脸上掐了一把,放低声音贴在他耳边说,“好好好,我生、我生行了吧?那你也得多吃点儿啊,你要是不够劲儿,那我也生不出来啊。”
苏星冷哼一声:“滚。”
贺迟估摸着在调戏他自己就要被揍了,于是见好就收,挪挪椅子,回自己位子上剥蛋去了。
苏星不吃洋葱,最后那两个洋葱胡萝卜馅儿的包子被李浪叼走了,他拿出自己那瓶豆浆,插吸管的时候劲儿没使对,瓶子里的豆浆顺着吸管的插口挤出在塑料封口上,苏星拿舌头把漏出来的几滴豆浆舔进嘴里。
贺迟看了一眼,苏星浅红的舌尖在白色液体上轻轻一勾,他瞬间感觉脑袋里三百六十桶烟花同时炸开。
“别舔了!”贺迟突然说。
苏星莫名其妙:“什么?”
贺迟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你那舌头,别舔。”
苏星一愣,也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画面,突然觉得脸上一热。
他把豆浆放到一边,故作镇定地拿起课本。
“我是说别舔别的,”贺迟立起英语课本遮住自己的脸,轻声说,“只能舔我。”
等了一会儿,苏星一点儿反应也没给,贺迟从书里抬起头,悄悄往邻座看了一眼。
苏星和他一样,也立着英语课本,整张脸埋在课本里,耳根红的像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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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科试卷陆续发了下来,李浪手舞足蹈,他语文竟然考了个九十三分,及格了!关键是诗词填空题竟然拿了满分!
他兴奋地挥着卷子,嚎叫着说挨周谨言那几十下板子没白挨,恳求周老师每天都打打他,打满三年说不定能打出个北大清华。
绿毛耻笑他是个抖M,一点Alpha的尊严都没了。转眼柯乐乐尖叫着掐了他一下:“啊啊啊!我英语及格了!我不是做梦吧?!”
绿毛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又拍了两下:“宝贝儿太棒了!来!开心你就多打几下!我来告诉你你不是做梦!”
李浪:“……你说个几把的尊严呢!”
绿毛的数学考了个69.5,登分的时候四舍五入算70分,破了他有史以来数学最高分纪录,他昂首挺胸,弹了弹自己的卷子:“七十分的数学卷子见过没?今天给各位开开眼。”
“你在学霸面前秀你妈吗?”李浪推了他一把,“学霸,告诉这逼你考了几分。”
苏星在看贺迟的试卷,贺迟所有的文科科目都很不理想,政治历史这种东西也不是补几小时的课就能补出来的,但他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出乎意料的还可以,一百分的物理卷子拿到了五十三分,虽然连及格线都没够着,但比起他之前的水平已经是个巨大进步了。
再看数学试卷,贺迟竟然拿到了一百分,他之前就察觉到贺迟并不是学不会,他对数字的敏感度甚至可以说非常高。
贺迟支着下巴,敲敲桌子,挑眉说:“看看,三位数的数学卷子见过没?今天给各位开开眼。”
绿毛和李浪果然开了眼,眼珠子差点没蹦出眼眶。
李浪:“老大牛啊!我这辈子都没考过三位数!”
绿毛鼓了两下掌:“大家都是一样补的习,老大怎么就进步这么大呢?”
贺迟洋洋得意:“那可不一样,我家苏老师每晚……”
“咳咳!”苏星咳了两声。
贺迟会意地住嘴,朝李浪他们摆摆手:“滚滚滚,我要静静欣赏得分三位数的卷子。”
等他们勾肩搭背地走了,苏星把卷子卷成筒,在贺迟头上敲了一下:“考这么点分你还挺骄傲?”
贺迟被敲了头还觉得挺美:“骄傲啊。”
苏星在他的卷子上圈了几道题,对照着课本标上页码:“知识点都在书上,拿回去重做。”
贺迟双手合十:“……饶了我吧小状元!”
苏星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之前给你标的化学方程,今晚每个抄五遍。”
贺迟抓着他的手,楚楚可怜地眨眨眼:“考完期中就算了吧……”
他原先只打算考完这次期中,帮苏星拿到这笔钱,现在目标已经达成,他接着学习也没什么意义。
“不行,”苏星看着他,平静地说,“考完期中还有月考、期末考,最后是高考,你想过没有?”
贺迟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什么月考期考和高考,关于未来的一切,他通通没有想过。
他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未来”这件事到底会不会在他身上发生,十一岁之前他想的是快点长大保护妈妈,十一岁进了贺家之后他想的还是快点长大,要带着妈妈离开那个地方。
直到分化的那天,他发现自己是个Alpha,他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紧接着他的母亲颤抖着为他送来了他的分化礼物--一管抑制剂,他才反应过来他的愿望只是一厢情愿。
他不是没想过他今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大概就是得过且过,读完高中就随便去个别的什么城市,随便哪里都行,只要没人认识他,在那里做回一个Alpha,凭着他的性别总能混口饭吃。
但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他还是不确定未来到底是个什么狗屁玩意儿,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他的未来里一定有一颗星星。
“我……”贺迟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发干,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星没有说话,耐心地看着贺迟。他勾了勾嘴角,在桌子底下抓住了贺迟的手。
手心传来了属于苏星的温度,贺迟忽然觉得有了底气,苏星像是在他心里疯长的藤曼,紧紧缠绕包裹着他,神奇地安抚了他的不安和不确定。
他紧盯着苏星的眼睛,近乎无赖地说:“那你要陪我。”
“陪你。”苏星弯了弯食指,在贺迟掌心挠了挠,“记得重做题目和抄公式。”
贺迟抓住苏星那只捣乱的食指,大拇指反复摩挲着上面的指节,笑着说:“好,我家状元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