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婷婷冲陈七月抛了个媚眼:“我这是要时时刻刻提醒某人,主意言行举止,不要给我兄弟戴绿帽子。”说着,她还, 故作妖娆的拢了拢头发, 可陈七月看得清楚,范婷婷明明恶狠狠的将几根假发拽了下来。
陈七月:“婷宝,这假发是Tony老师亲手做的, 三千一顶,手下留情。”
范婷婷:“……”
相比这两只的悠哉,林莎现在不太好,很不好。虽然最后在她的强烈要求下,Tony给她找来了一双平底鞋,可这条裙子本来就长,林莎穿着高跟鞋勉强可以驾驭,平底鞋就不太行了,她不得不一路都要提着裙角。
而更让她尴尬的是,抹胸裙的胸围大了一点点,虽然她之前已经自己处理过了,在胸口处又缝了两针,但现在似乎还是有点大,难道半天不到,原本就平的胸又缩水了?
林莎踩着银色的平底鞋,一手护着胸,一手提着裙摆,一边皱眉,一边吐槽:
“我和谢寅熟吗?不熟;我和乔舒熟吗?,不熟;那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生日会?遭这个罪?还要穿成这个准备结婚的鬼样子?”
“七月,你们不觉得,我们三个走在一起,真的很像三只移动的马卡龙吗?你们看看这个颜色……”
“范婷婷,挺胸收腹!”
“那啥,别挺得那么厉害……小心走光……”
她的啰嗦,一直延续到三人走下旋转楼梯。
形象设计馆一层的大厅,孟寒淞正站在那里,微微垂首,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手机屏幕,似乎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有些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何况,今天的孟寒淞,也格外不同。
他穿了西装,还是一身矜贵的白色西装。
白色西装其实是很难驾驭的一种颜色,穿不好,就会带着一股莫名的廉价感。
可眼下穿着白色西装的孟寒淞,身长玉立,举手投足间,一身的清贵气。
这也是陈七月第一次见孟寒淞穿西装,以至于她现在大脑有点恍惚,对眼前这个朝她走过来的男人生出了点陌生感。
难怪有些人会热衷于制服,实在是……帅的有些犯规。
尤其是当陈七月还发现,孟寒淞白色西装里面的衬衫,居然和自己的裙子是一个色系。
这个认知,让她不自觉的弯起了唇。
“莎莎,莎莎,你快看,就是这种笑。”范婷婷扯了扯林莎:“七月每次看见孟寒淞的时候,就是这种笑,唇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说着,她还很夸张的将自己的嘴角往耳朵根扯去。
林莎看着她的一头绿毛,恶寒的抖了抖,眯眼看着跟前的两人:“呵……和着我不是来结婚了,是给人来当伴娘了。”
面前这两只,怎么看都像是要举行婚礼了!
孟寒淞笑着走上前,牵过小姑娘细白的手,抬手将陈七月额前一缕挡了视线的头发往后拨了拨。
“你要是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孟寒淞轻笑,舔了舔唇:“我就当众亲了你。”
!
陈七月连忙低下头,红着耳朵,小声道:“我没有……”
“啧啧……”范婷婷学着林莎刚才的样子抖了抖:“莎莎,珍爱生命,远离狗粮。”
说着,她就踩着轻快的小步子跑了出去。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范婷婷式的嘶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个人快步走出去,便见范婷婷小心翼翼的摸着面前的白色劳斯莱斯,陈七月几乎可以肯定,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范婷婷就要上去咬一口,以鉴别真假。
“我这辈子还没坐过劳斯莱斯呢!”说着,她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副驾驶突然钻进来绿油油的一团,司机诧异的转头,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你——”
“我我我——”范婷婷冲他咧嘴一笑:“你认识我呀?”
司机:“……”
就在范婷婷沉浸在终于坐上豪车,忍不住内心的小激动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时候,一副见了鬼样的司机终于开口了:“老板……”
诶?
这称呼明显不是在叫她!
范婷婷抬头,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就看到后排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多岁,长相端正,不怒自威,还有点帅……
“额……”范婷婷咽了咽口水,扯着唇角干笑了两声,顺带伸出自己的爪子冲后面的帅大叔挥了挥手。
后面的车窗降下,孟寒淞俯身看进来,面上挂着谦和的笑:“谢叔叔,刚才麻烦您了,我的车马上就到了,待会儿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中年男人点点头,“看着点小虎,别让他胡来。”
“是,我知道了。”孟寒淞颔首:“叔叔放心。”
劳斯莱斯已经开出很远,范婷婷还有点惊魂未定。
“谢……谢叔叔?”她疑惑的看向孟寒淞,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正在破土而出。
孟寒淞捏着陈七月的手指,笑着点头:“谢寅的爸爸。”
范婷婷:“……”
几人说话的功夫,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路边。
“哇哦,G65~大空间,我喜欢!”林莎提着裙子,冲着车子吹了个口哨。
司机从车上下来,将车子交给孟寒淞。孟寒淞开车,陈七月理所当然的坐进了副驾驶。范婷婷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十分体贴的给林莎拉开车门:“莎女王,请上座~”
林莎昂着头,轻哼一声,还真的摆出一副女王做派。然而,车门拉开的一瞬间,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她昂着的下巴的往下一掉!
狭长的丹凤眼眨了眨。123木头人?
沈越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转头看过来,又面无表情的转了过去。
林莎:“……”
还真的是个木头……
“帅哥,你好~”范婷婷对沈越全无印象,只冲他打了个招呼,继而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还好她没有像愣头青一样又冲进去。
宽敞的G65突然坐了五个人,林莎觉得,这车真是太挤了。才三个人坐一排,就这么挤呢?果然,所谓的大空间,是厂商用来骗人的!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又往范婷婷身边挪了挪。
“莎莎,你再挤,我就要被挤到车外面去了……”
“……”
林莎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沈越,男人依然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倒是孟寒淞一边开车,一边做起了介绍:“七月,这是沈越,我从小的……”他顿了顿,挑眉:“宿敌。”
诶?
陈七月回头看沈越,弯着唇,笑盈盈道:“你好,我是陈七月。”
“你好,久闻大名。”沈越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额……不知道是不是碍于沈越的强大气场,陈七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孟寒淞见状,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捉过陈七月放在腿上的左手。
“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别理他。”说着,他又开始捏她的手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似乎总喜欢捉着自己的手捏啊捏。
众人:“……”
好在做造型的地方离酒店不远,十五分钟后,尴尬的气氛终于结束,林莎慌忙从车上跳下来,逃一样的远离了沈越。
众人走进酒店,陈七月才明白,孟寒淞为什么非要让她们几个穿得这么正式。与其说是生日会,不如说是一个私人酒会,在场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西装礼服,妆容精致。
当然,除了范婷婷。
孟寒淞的到来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当这些目光落在他身边女孩的身上时,可以说是十分精彩了。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第一个冲了上来,看着陈七月的眼光像是看一种不明的外来生物,充满了好奇、恐慌和探究。
半晌,黄毛似是想起什么来着,颤抖着手指指着陈七月,这……这……这不就是孟寒淞过生日那天,那个上来敬酒的妹子嘛!这……这才多长时间,黄毛的眼神在孟寒淞和陈七月之间瞟来瞟去,然后,笑了。
“可以啊,寒淞。”黄毛拍了孟寒淞手臂一下,笑得贱兮兮的:“我就知道,没有哥你拿不下的女人!”
孟寒淞:“……”
“哦?是吗?”陈七月挽着孟寒淞的手臂,偏头看他,大眼睛里满满的狡黠,只这说话的调子有些怪。
孟寒淞:“不是。”
黄毛:“当然啦!”
孟寒淞的一句小声的“不是”被黄毛亢奋的“当然啦”完全覆盖。在黄毛的眼里,陈七月就和孟寒淞身边之前的许多女伴一样,来的快也去的快。孟寒淞从来没在这个圈子里承认过哪个是他女朋友,久而久之,黄毛对这些女孩子的态度也就比较随意,就和对待其他女生没什么不同。
这会儿,黄毛挂着一副自诩风流倜傥的笑,冲着陈七月开了口:“小妹妹,今晚陪孟少过来玩儿啊?“
“啧。”孟寒淞一点都不顾及自己西装革履的形象,抬手就拍在了黄毛的后脑勺上。
男人干净又冷质的声音响起:“什么小妹妹,叫嫂子。”
黄毛:???
众人:!!!
44、天下第一包 ...
嫂子???
嫂子!!!
面前的女孩子小小一只, 长得白白净净,居然就是他等了这么多年的嫂子?被孟寒淞官方盖戳的女人!
黄毛震惊了, 黄毛激动了, 黄毛他不淡定了。
“你好, 我是陈七月。”
伴随着小姑娘绵绵的声音, 面前还伸来一只白白嫩嫩的手,黄毛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准备握上去。
“不用和他这么客气。”孟寒淞抢在黄毛前握住了陈七月的手, 也不理会黄毛僵在半空中的手, 只低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他们酒店的海鲜粥还不错,还有你喜欢的蟹粉小笼、鲜肉灌汤和原只鲜虾生煎,听说红丝绒也还可以,不过我没有试过。”
陈七月本来也没觉得饿,但被孟寒淞这么一说, 想到那些白白胖胖,汤汁饱满的包子,突然就觉得有点饿了。
看着她神情里突然流露出来的渴望,以及不自觉吞咽的口水, 孟寒淞了然笑笑。然后, 在一众人好奇、探究、八卦的注视中,大大方方的牵着陈七月走了。
当事人转身的一瞬间,其余人炸开了锅。
“我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居然在孟少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占有欲’的东西, 不对!应该是‘宠爱’,他什么惦记过女伴肚子饿不饿
“什么女伴,没听见吗?是‘嫂子’,知道什么是嫂子吗?那就是哥哥的正经媳妇儿,和平日里那些庸脂俗粉,莺莺燕燕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兴许孟少就是图个新鲜,你不觉得这女孩儿跟上次孟少过生日那个,长得有点像吗?就那种……那种白白净净,乖乖的那种。”
“那……咱们孟少这是换口味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拉拉杂杂,从起初的惊讶和好奇,到最后几乎一直认为这就是孟家公子的一时新鲜,所谓“嫂子”,不作数的。
与此同时,在酒店另一侧的餐厅里,正坐着一男一女。男人面色有点紧张,对面坐着的女孩子倒是十分享受。陈七月从笼里夹了一只灌汤包,在薄嫩的皮上咬了一小口,吹了吹,开始轻轻啜吸着里面的汤汁。
一只灌汤包下肚,小姑娘才餍足的叹了口气,笑眯眯的抬眼看孟寒淞:“庸脂俗粉?莺莺燕燕?一时新鲜?”
孟寒淞滚了滚喉结,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小姑娘这是准备要跟他翻旧账了。
“嗳,你上次过生日的时候,那女孩儿真的跟我长得很像?”陈七月托着腮:“让我想一想啊,那天我也在来着……”
“没有。”孟寒淞下意识的赶紧摇头。
陈七月看着他急急否认的样子,居然偏头笑出了声。此时如果有弹幕,她几乎可以肯定,孟寒淞满脸写的应该都是: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而她的笑声,此时听在孟寒淞耳里,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男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冷笑?好像不是;嘲讽?好像也不是;那就是单纯的想笑了?
陈七月显然没有在意到孟寒淞此刻复杂的心理活动,她捏着汤匙,小口小口的喝着粥,蟹肉融化在口腔里的感觉鲜美又细腻,这家酒店的海鲜粥果然做得很好吃。
“我的小时候,每年秋天,外婆都会做好吃的清蒸蟹。我那个时候顽劣又娇气,不肯自己动手,都是外公一点一点把蟹肉剔出来给我吃,最好的蟹膏和蟹黄都是我的。后来,我知道蟹膏和蟹黄其实都是螃蟹的生殖器官,我就再也不吃了。”陈七月自顾的讲着小时候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微微皱着的眉头。
这就结束了?不翻旧账了?
孟寒淞原本想着,如果陈七月今天问出来,他就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他都已经在盘算万亿小姑娘因此生气了,不高兴了,他该怎么哄。可陈七月居然就这么轻飘飘一句带过了?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
不是说,女生很喜欢一个男生的时候,会特别在意他过去的情史,交过几个女朋友的吗?
不过,陈七月既然没有抓着他的过去刨根问题,孟寒淞也不打算主动坦白。虽然有些心虚,但以前的那些荒唐又混账的岁月,他并不想拿来和陈七月回忆。
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只生煎包,陈七月才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她抬头看孟寒淞,男人的盘子空空如也。
“你真的一点都不吃吗?一会儿肯定要饿肚子。”陈七月虽然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私人酒会,但大约也猜想得到,这样的场合,大多都是一些酒水甜点,毕竟大家来这儿又不是真的为了吃饭。
“没关系。你呢,吃好了吗?”
陈七月望着桌上的蟹粉小笼,她其实还可以再干掉一笼,但是今晚的礼服太服帖了,她可不想待会儿挺着个鼓鼓的小肚子出去。
似乎是看出了陈七月的想法,孟寒淞无奈的笑笑,好像在所有的女孩子眼里,美美的穿着漂亮衣服还是比填饱肚子重要。既然小姑娘要照顾
孟寒淞伸手按了服务键;“您好,麻烦把这两笼蟹粉小笼包帮我打包一下。”
五分钟后,在陈七月第八次看向孟寒淞手里的纸袋时,男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孟寒淞捏了捏陈七月的手指:“要是没吃饱,我们可以回去再吃一点。你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这袋包子,我会以为自己虐待了你,不给你吃饭。”
诶?
“真的不要再回去吃点吗?”孟寒淞再一次征求陈七月的意见。
陈七月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没吃饱,我就是觉得……”她打量着身边的男人,一身高订白西装,举手投足间原本都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可眼下手里拎着一袋包子,实在是有些……违和。
尤其纸袋的一面还十分不低调的写着五个大字:天下第一包。
“我就是觉得,你这样拎着袋包子,待会儿会不会不合适?”
“那你待会儿会不会饿?”
啊?
“走了。”孟寒淞顺势抬手敲了敲小姑娘仰起的额头:“谢寅他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