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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5

作者:洝九微字数:9934更新:2022-04-13 19:52

    陈七月、孟寒淞、林莎:“……”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陈七月和林莎好奇了整整一天,奈何范婷婷气压太低,谁都不敢开口问。直到晚上寝室开始进行常规卧聊……

    熄灯前的最后一秒,陈七月给林莎丢了个眼神:去吧,皮卡丘!

    黑漆漆的寝室里,林莎轻咳了一声,娇声问:“婷宝,你在吗?”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范婷婷叹了口气:“都憋了一整天了吧,别憋坏咯。”

    “……”

    半晌,安静的寝室里才响起范婷婷幽幽的声音:“谢寅说他自己很牛逼,结果就是个菜鸡。”

    “哦。”

    陈七月和林莎异口同声应着,声线平直,内心八卦的小火苗躁动。

    “你们都不知道!”范婷婷气鼓鼓的开了口:“我和他玩了20盘的双人版黄金矿工,居然没有一盘玩到第二关!!”

    恩???

    “三更半夜的,老娘牺牲了睡觉时间,爬起来陪他打游戏,他特么居然就是这个菜逼水平,哔了狗了!”范婷婷越想越气,用词也越来越粗。

    陈七月、林莎:“……”

    “所以,你们俩就只是单纯的玩了个游戏?”陈七月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对啊。”范婷婷顿了顿:“哦,后来,还一起补了最新一集的《海贼王》。”

    陈七月:“……”

    “呵呵。”林莎冷笑:“你们……还真是好情趣。”

    从良先生

    十一前的最后一天, 陈七月特地去了一趟十里洋场。这段时间,因为要忙学院篮球赛的事情, 她和岳远山请了假。

    陈七月进来的时候, 岳远山正在给一位客人推荐玉镯。可这位中年胖阿姨却神色恹恹的, 似乎哪个都没太瞧得上。

    “您看, 这款怎么样。”岳远山细致的带上白手套,从玻璃柜台里取出一只通体碧色的手镯递到客人面前:“难得一见的满绿,种质极佳,透明度也好, 是咱们老板在国外一场拍卖会上亲自拍下的。”

    陈七月的眼皮跳了跳。如果她没记错, 上次收的那个快递,就是这东西吧。一大箱子,从南边批发来的。那个客服后来还给店里打过电话,说是下次要的多,可以按斤给他们发货。

    一听是从国外拍回来的,阿姨立刻来了精神, 伸手让岳远山帮她戴在了手腕上,抬起来仔细端详:“看着还真的挺不错的。”

    陈七月:“……”

    “哎,小姑娘,你过来帮我看看,我戴这个,好不好看?”胖阿姨笑着冲陈七月招招手。

    陈七月正要开口, 就看到岳远山冲她眨眼睛。

    她走到胖阿姨身边,握着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阿姨, 我觉得您肤色白,戴这个挺好看的。”笑眯眯的称赞完,陈七月又指了指柜台里的另外一款镯子:“您看看这个呢,阿姨这么年轻,我觉得,可以试试这种青白色的呢。您看这里,玉色又浓又集中,种质也不错呢。”

    “小姑娘,没想到你还是个行家。”胖阿姨见遇上了个可以给意见的,很高兴,又将青白色的那款取出来,拿在手里端详。最后,她还是听了陈七月的建议,以不到一半的价钱买了那只青白色的,因为小姑娘说这个带着年轻~

    送走了客人,岳远山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坏了我今天一桩好买卖。”

    陈七月吐了吐舌头,虽然买卖坏了,但心里踏实。

    岳远山虽说有些埋怨

,但也并不真的和她生气。

    “不过,我发现你进步还挺大,刚才说得头头是道。”他推了推圆眼镜,满意的点点头。

    “那都是岳叔你教得好。”陈七月笑着说道,一边帮岳远山收拾柜台上的东西:“而且,魏老师说过,玉这种东西,其实和主人是有缘分的,兴许刚才那个阿姨就和那镯子有缘呢。”

    “魏老师?哪个魏老师?”

    “魏然魏老师呀。”

    岳远山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柜台前的小姑娘:“你认识魏然?”

    “我哪能认识这种大人物。”陈七月笑笑,将玉镯一一摆好:“但我很喜欢他。他的每一本书,我都看过。我觉得,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

    岳远山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新鲜,又推了推眼镜:“那你说说看,是哪里特别?”

    “恩……”陈七月便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了。半晌,她却笑着摇头:“说不上来,就觉得吧,他看人看物,都特别通透。”

    通透。

    岳远山有些微讶。不想,陈七月对魏然的这个评价,竟然是这两个字。

    “对了,岳叔,我还得跟您说个事。”陈七月终于还是有些犹豫的开了口。

    岳远山闻言,抬头端详了她片刻,却先开了口:“你是……想辞职?”

    的确,陈七月这次来十里洋场,就是这个原因。她马上就要开始着手做毕业论文,如果不读研,下半学期就要必须着手实习找工作,很难再分出多余的时间来十里洋场做兼职了。

    现在岳远山替他问出来了,陈七月也只好点点头:“接下来学校的事情也比较多,我还想找个靠谱点的实习,可能兼顾不过来。”

    岳远山摘下眼镜,用眼镜布仔细擦拭:“行吧。但这事我要回头跟东家商量一下。当初毕竟是他把你聘来的,你要走,我怎么也得和他说一声。”他顿了顿:“不过,东家最近不在云城,要等几天才回来。”

    陈七月点头。

    中午,她和岳远山吃了个便饭,便回学校了。她定了下午的高铁票,准备回家。暑假的时候就没有回去,这次回Z市,陈七月主要是想回趟老家,看看外公。天气渐冷,老人家的老寒腿总会发病。

    ——

    五小时的车程,到了Z市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陈七月背着双肩包走出站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出站口,个子不算特别高,皮肤白,有点微胖。

    男人一直往里面望,待看到快步走来的小姑娘时,冲她招手:“娇娇,这边!”

    “爸爸,我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嘛,我自己打个车就回去啦。”陈七月钻进副驾驶里,等着陈爸发动车子。

    陈爸憨憨一笑:“我的宝贝女儿回家,爸爸再忙也要抽时间来接你的。你妈还在家等着呢,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哦,还有小宝,也在。你都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淘得不得了,来了咱家,差点把屋顶都掀了。”

    小宝是陈七月表姐家的孩子,今年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陈爸有点话痨,一路上,给陈七月说家里的事情,什么舅舅前段时间评了先进,堂哥新交了个女朋友……说Z市的变化,哪里又修了新地标,几号线的地铁上个月刚刚通车。陈七月都笑着应着,好像她不是去外地上了个大学,而是在国外待了很多年。

    这,大概就是回家的感觉。

    等陈七月进了家门,才知道,陈爸口中的“家里来了客人”是个什么意思。何止表姐家的小宝在,姨妈一家、舅舅一家、表姐表姐夫都在,乌泱泱一屋子人。小宝拿着晾衣杆在地上一
边乱跑,一边奶声奶气的唱着:“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陈七月:“……”

    小家伙见到陈七月回来了,把晾衣杆往地上一丢,兴冲冲的跑到门口,抬起小胖手:“小姨,抱抱。”

    陈七月弯腰抱起小团子,掂了掂:“啊,小宝又胖了呢。”

    “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哦~”小家伙搂着陈七月的脖子:“小姨,幼儿园的排骨汤特别美味,还有乔治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陈七月捏了捏他的小屁股:“那小宝最喜欢吃什么呢?”

    “小宝最喜欢姨婆烧的菜~”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开口,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陈妈听见动静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接下陈七月的双肩包,笑道:“赶快去洗手,一家人就等你了。”

    “好的,关老师!”陈七月一手托着小宝,给陈妈敬了个礼。

    “死丫头。”

    直到上了饭桌,陈七月才知道,一大家子人聚在这里,是打算明天一早一起开车回千溪镇,看望外公。外婆前两年过世后,只外公一人住在老家。儿女们几次想把他接到Z市来,却被老人家拒绝了。

    老人说,他住不惯城里头的高楼大厦,待在小镇上,才舒坦。

    “娇娇,你眼看着就要毕业了,是打算读研还是工作?”舅舅也是做教育工作的,对小辈的学业和前途都十分关心。

    陈七月趁着夹排骨的时候,瞟了一眼陈妈,吞吞吐吐道:“我还没想好,可能……会读研吧。”

    “读研好,我也赞成你读研。”舅舅点点头:“你这个专业,还是要有高学历才行。”

    “爸,我姐才进屋,屁股都没坐热,你就问这问那的。”表弟关宇还在念高中,平日里没个正形:“要我说,我姐这个年纪,抓紧谈个恋爱才是正经事儿,不然就要变成黄花菜了。”

    “混小子,怎么说你姐姐呢。”舅舅一巴掌拍上关宇的后脑勺:“吃饭!吃完给我进屋去做模拟题!”

    关宇吐了吐舌头,低头扒饭。

    “要我说,小宇说得也没错。”姨妈又接过话头,冲陈七月扯出一个长辈关怀式的笑:“娇娇,还没交男朋友?”

    “没有。”陈七月有些不好意思:“平时系里的课太多,没有时间。”

    “要姨妈说,你也不能总一心扑在学习上,趁着在学校找个靠谱点的男朋友,毕了业就结婚,结了婚就生孩子。像你表姐一样,多好。”

    陈七月的姨妈是个要强的性格。在学习上,自家的女儿自然是比不上陈七月,可在小辈的终身大事上,眼下看来,自然是她的女儿嫁的最后。所以,每次一提起女儿的婚姻和家庭,姨妈就忍不住得意:“你姐夫的公司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今年年初的时候……”

    “妈。”表姐适时打断了她妈妈的话,这些老生常谈,桌上的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冲陈七月眨眨眼,表示和她统一战线。

    饭后,长辈们在屋里说话,两个姑娘站在阳台上吹风。

    “七月,我妈那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表姐靠着护栏:“我倒觉得,你不着急,趁着年轻好好奋斗事业,别像我一样,早早就做了家庭主妇。”

    表姐和姐夫是大学同学,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姐夫家里是做生意的,平时忙,有了小宝之后,表姐就辞职在家,专心照顾孩子和家庭。

    “我怎么会跟姨妈计较呢,她说得也没错。”陈七月推了推她表姐,眼神扫过她手腕上带着的卡地亚love手镯,挑眉:“姐夫送的吧?你们两个……真是腻歪。”

    表姐低头
笑笑,却没有说什么。她挑挑眉:“你跟姐姐说实话,真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没有。”陈七月连连摇头,笑眯眯的抱着表姐的手臂:“就我妈那样,怕是齐天大圣给她当女婿,都不乐意。”

    “关老师平时虽然对你严厉了些,但知道你要回来了,还不是挑着你喜欢的菜做。所以啊,只要你喜欢的,就算是猪八戒,姨妈也会喜欢的。”

    “啊,表姐,你怎么有了孩子就跟个老妈子似的。”陈七月眯眼捏了捏她的腰:“而且,你才喜欢猪八戒!”

    ——

    第二天一早,三台车就同时出发,驶向千溪镇。

    从Z市到千溪镇,不过两个多小时。一大家子人到了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今天的阳光格外好,可能是昨夜才下过雨的原因,老旧的青石板被冲刷得透亮,太阳一照,就泛着亮光。

    大家正从后备箱里拿东西,对面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哄闹。

    “混小子!”随着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对门走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手里拿着把大扫帚,毫不留情的往跟前的年轻人身上招呼。一边赶人,一边怒喝:“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什么人都不见!你居然来爬墙?反了你了!”

    年轻男人穿着黑裤衬衫,抬手招架着:“从良先生,就五分钟,我只要五分钟!”

    “五秒钟都没有!”老头一瞪眼,白胡子一翘一翘:“回去告诉郑学光那个兔崽子,他要是再敢这么算计我,我老头子就抄家伙上云城去端了他的老巢!”

    陈七月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孟寒淞,他怎么会在这里?

    宝贝儿?

    陈七月的童年, 大多时候都是在千溪镇度过的。那会儿,对门住着个姓张的老爷爷, 做得一手好玉雕, 但脾气火爆。而那个时候的陈七月也没有现在的脾气好。

    她有些顽劣, 爱倒腾男孩子的东西。这张爷爷家的小刻刀、大石块, 便成了陈七月小时候的最爱。老头老伴儿过世的早,唯一的儿子也在国外,常年就一个人独居。于是,对这个能给他解闷儿的女娃娃, 张从良很喜欢。而陈七月喜欢考古,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可以说是得了张从良的启蒙。

    只是,陈七月上大学后,每年回老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细细算来,她也已经有快三年没有见过张家老爷子了。

    “张爷爷!”

    乍然响起甜甜的喊声定住了老头儿挥扫帚的动作。张从良眯着眼,扶了扶眼镜腿, 寻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扎着高高马尾的姑娘跑了过来。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娇娇?”

    娇娇?

    孟寒淞看到面前飞扑过来的小姑娘,有些傻眼。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路上随便碰上个姑娘, 都觉得和陈七月长得像。

    眨了眨眼……

    孟寒淞微怔,真的是陈七月, 他没有眼花。

    “爷爷,是我!”陈七月熟稔的挽上张从良的手臂,伸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肚子,笑得眉眼弯弯:“嘿嘿。”

    见状,张从良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陈七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摸张从良的肚子,这几乎成为了这一老一小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惊讶之余,孟寒淞眯眼皱眉,揉了揉手腕,这老爷子,下手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而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似乎还和张从良的关系不错?

    陈七月看他疑惑时有点呆呆的样子,小声哼哼,低着头浅笑。

    “娇娇,你说
啥?”张从良听见小丫头哼哼唧唧,却没听清楚。

    “我说,爷爷您精神头还是这么好!”她提高了分贝,弯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从良拍了拍肚皮:“不行咯,老了。”他打量着身侧的小丫头:“倒是你个小丫头,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老头子我刚才差点都没敢认。”

    孟寒淞有些玩味的看着这一老一少。他这次来拜访张从良,就是想借张从良的名声,拿到下个月在法国举行的那场拍卖会的门票。青玉十二生肖他找了许久,这一次是志在必得。

    “小七月,你怎么在这里?”孟寒淞作势开了口,唇角牵着笑,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果然,他刚开口,就被张从良给打断了:“什么小七月?!小七月是你叫的吗?”

    紧接着,老头一愣,瞪着孟寒淞:“不是?你怎么认识我们娇娇?”

    孟寒淞低头舔了舔唇,再抬起头的时候,就挂上了一副无比纯良的笑。他咧着嘴,径自走上前,牵起陈七月的手,捏在手里:“让先生看笑话了。”

    ???

    孟寒淞冲她眨眨眼:“宝贝,你还在生我的气?”

    !!!

    陈七月大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看着孟寒淞,这人疯了吧?

    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被男人攥得紧紧的。她瞪着,刚想开口,就看到他外公站在院门口,怒气冲冲的看向这里。

    如果眼睛能喷火,孟寒淞现在大概已经化为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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