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陆二爷皱眉追问。
徐昭都玩完了，她还一个人待在京城干啥？
“高家还没倒。”
“什么？”
陆二爷惊得站了起来。
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带浅笑的外甥女，好一会都没能发出声音。
“徐昭倒下，只是开始而已。”
“你...”
陆二爷重新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杳杳，高家不简单，也不是咱们能扳得倒的。”
高家的势力有多大，陆二爷很清楚。
这些年，他们为什么不对付恨之入骨的徐昭，还甘愿每年给他送钱？
一方面是为了陆杳杳在庄子上能有个安稳，另外一方面其实也是借由着给出一份利益，保全陆家。
真要是完全撕破脸，他陆家这样的一方商贾，又怎么可能是位极人臣的一品大员的对手？
就算他们陆家有右相帮衬又如何？
高彦明只是不想动他们，要不然有不少的办法能把陆家打压得一蹶不振。
不动手，只不过是能从陆家不断捞好处。
甚至说，高彦明是想着让陆家多累积点财富，到时候在一口吃掉，这样肉会更多。
“二舅，高家不倒，他们就会是陆家头顶上的一把刀。”
“与其被动的等到灭亡，为什么不主动反击？”
她这话一出，陆二爷眼底略过阵阵精光，认真的打量起陆杳杳来。
他是真的低估了这个外甥女啊。
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她也看明白了高彦明的一些打算。
陆家虽然看着不错，实则暗藏着随时都有可能覆灭的危机。
“既然你能看明白，那就应该更能明白，高家同咱们的差距。”
“主动反击，我和你大舅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不能，也做不到。”
想想高彦明背后的人，那可是连当今天子都想动，又动不了的。
他们陆家一介商贾，又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反击，只怕都还没能碰到别人衣角，自己就先头破血流了。
“所以，我才留在京城，想要对付他，就必须借跟他们同等级的刀才行。”
徐昭只要倒下，高彦明这把悬在陆家头顶上的刀必然要展露锋芒。
而这段时间，京城暗潮涌动的局势，正好是陆家的喘息机会。
皇后一派已经开始同高家暗中角力。
当今天子，这次在云郡王的事上，也展露了明确的态度。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高彦明分身乏术的同时，也绝不敢在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让对手有机会抓住错处猛踩。
如此情况下，她如果想着安然，那等到高彦明缓过劲来，陆家必定覆灭。
所以，她必须留在京城，搅动风云，不断的给高彦明制造麻烦，让他在乱中出错，从而借帝后双刀斩落高彦明。
“哦？听你这话，你是有想法了？”
“跟舅舅说说看。”
陆二爷不是蠢人，外甥女这明显是心有算计，话里有话。
当下，陆杳杳也不遮掩，开始同陆二爷剖析京城的局势。
分析的非常细致，一步一环，听得陆二爷是连连点头，心下对这外甥女是赞叹不已。
想不到自己这外甥女，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
胆大心细，几乎是把一切都算计了。
听着听着，他就忍不住的郁闷，才来京城的时候，他还担心这外甥女无人教导，会长歪。
现在一看，这尼玛简直比他还要厉害几分啊。
再想想自己陆家那些悉心培养的小辈。
跟她比起来，那简直就是萤火对皓月，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不过，郁闷之后，他就是高兴，外甥女如此厉害，或者真有可能在混乱中，把高家这把刀收拾掉。
听完陆杳杳的分析，陆二爷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越想他就越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相对于被动等死，在这时候反击一下，或许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心里这般想，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这可是关系着陆家存亡，他一个人说了可不算。
还需要同大哥还有老爷子商议一下，甚至他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一下右相，询问一下这样做是否可行。
当然最好是能借助一下右相的势力，形成三对一的局面，这样高彦明会更加头顶，甚至真能直接拔掉他也不一定。
“这件事，还得请外祖和大舅过来商议一番，最好能拉上右相一起。”
“所以，及笄礼这件事还得在京城办。”
陆二爷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外甥女刚才突然说让他帮着操办及笄礼，不过是掩人耳目。
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请老爷子和大哥上京谋划将来。
陆二爷笑着点头，表示晚点就修书一封。
请老爷子和她大舅，以及舅妈和她的那些表兄妹上京。
做戏做全套嘛。
不过，陆杳杳却让他不要着急，一切还是要等两天之后大长公主寿宴结束之后。
虽然大概率的徐昭会就此倒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此这时候修书，被人察觉，怕是会节外生枝。
“二舅，待会你同我去一趟徐家，表现如常，可不能让戏还没演，就砸了。”
“哈哈哈，好。”
过往都是大哥上京，嘲讽徐昭，这次总算是换成他了，必须抓紧体验一下才行。
要不然都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
临近黄昏，陆杳杳等人才离开百珍楼。
马车很快就来到徐府门前，最先下车的事陆二爷。
他刚一站定，就十分颐指气使的用手指点着门房。
“你们，去告诉徐昭，江东陆二爷来了。”
刚准备下车的秋雨听到这话，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陆杳杳也是觉得这二舅的性格挺好玩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来就是这么个性格，若是一本正经起来，反倒容易让徐昭察觉不妥。
“放肆，乡下狂徒，也敢在徐府门前称爷？”
徐家门房的老人，一听他说是江东陆二爷，就知道了他的来历。
整个徐家上下谁不知道，这江东陆家，就是他们家老爷的钱罐子。
本家跑来给曾经的赘婿送钱，可悲又可笑。
他们是打心眼里的看不上陆家。
商贾之家就算了，还是这么没骨气，没血性的商贾之家，都不如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硬气呢。
“乡巴佬，我家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