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以为这一通电话还是袁威拉着她叙家常,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场噩耗。
“伯母,伯母怎么了?”
时然紧皱着眉心,紧张不安。
“我妈上午昏迷了,我送她去了医院,医生说……说她就这两天就……”袁威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母亲是肾癌,之前是袁威找甘雨露借了一百万为母亲做了换肾手术,但术后癌症又转移复发,只能做切肾手术。
近一年时间的折腾,袁母的身体每况愈下。
后来医生提议让袁母保守治疗,说至少还能活一年多。
只是没想到噩耗来得如此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怎么会这样?”
时然知道袁威一个人在江南,无亲无故的,还有工作室要打理,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忙不过来。
她几乎没有犹豫,“你别太难过,你妈妈还需要你照顾,你可千万不能倒下。”
言罢,时然又道:“你等着我,我现在订机票,晚上应该就能赶回江南。”
“给你添麻烦了,然然。”
隔着手机,不难听出袁威的心情极其糟糕。
这么长时间跟袁威的相处,时然真的把袁威当做哥哥看待,毕竟已经多次跟袁威表明过立场,说过两人是不可能的。
袁威也答应她,说不会再追求她,两人只需要相互扶持就好。
所以时然见到袁威现在的状态,到底还是心疼他。
挂断电话后,时然立马订了机票,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便打车去了机场。
在机场等候飞机,她还在画着手里的婚纱设计。
做婚纱设计是时然的兼职,想挣一些外快,养活自己和孩子。
尽管银行卡里有孟婉初给她的五千万,可时然也没想过要坐吃山空。
一小时后,开始检票,登机。
坐了两个小时飞机,又打车回到江南小镇。
车上,时然给袁威打了电话,“我已经到了江南,你人在哪儿呢?”
“……”对方几秒钟的沉默。
时然有些着急,“怎么了,你说话啊?”
“云山火葬场。”
终于,袁威说了地点,在火葬场。
听见他的话,时然陷入漫长的沉默,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只觉得鼻翼泛酸,眼眶酸涩,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跟袁威一通离开澜城时,袁母一直跟着他们的。
这段时间与他们的日夜相处,时然也非常喜欢袁母。
她是个和蔼可亲的母亲,对她也极好。
谁能想到这一次离开,竟然是永别。
“师傅,去云山火葬场。”时然收起手机,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抵达云山火葬场,天已经黑了。
时然下了车,走进了火葬场,找到袁威的时候,他手里抱着骨灰盒,失魂落魄的坐在火葬场大厅门外的台阶上。
尽管冬末,依旧寒风猎猎,夜晚冷的人瑟瑟发抖。
“袁威?”
时然一手拎着包包,一手扶着肚子,快步走到他的跟前,“你……你还好吗?怎么会,这么突然?”她视线落在黑色的骨灰盒上,一颗心也跟着凉了。
袁威抬头,眼眶红彤彤的看着她,“然然,你来了?”
他一手抱着搁在腿上的骨灰盒,腾出一只手一把搂着她的腰,脸颊贴在她的腹部,动作很轻柔,像是个可怜而又无辜的小孩子,“我妈……我妈不在了,以后……我……我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七尺男儿,哽咽落泪。
饶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