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房间内,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天花板上明亮如镜的水晶吊灯。
窗边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她掩唇轻轻咳了一声。
女佣推开门,走过来为她披上一件外套。
“夫人,多注意身体。”
“现在什么季节了?”
楚亦歆苦笑一声,被关了那么多天,她竟然觉得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完全与外面隔离了。
“快入秋了。”
她没有再说话,轻轻靠着墙边,就这么看着外面自由飞翔的鸟儿。
女佣看到门口走进来的白灼,正想出声。
白灼扬手示意了下,让女佣先退下。
他走到她身边,抬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在看什么?”
“看鸟。”
“为什么要看鸟?”
“因为羡慕他们有自由。”
她休息了几天,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但是不哭不闹也不怎么爱说话,整个人变得很安静,安静得不像话。
白灼:“外面的花开了,我带你出去看看?”
她摇头。
“还是出去看看吧。”他根本不会听她的意见,直接将她拉了起来。
楚亦歆刚出门,就被外边刺眼的阳光闪到了眼睛。
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强烈的光线,眼睛很是不适应。
白灼轻轻搂住她的双肩,在她耳畔说道:“你不开心吗,不开心的话就是不喜欢这些花,我就把这些花全都砍了。”
楚亦歆睁开眼睛,勉强能够适应光线,然后看到花丛里面,好几个园丁拿着工具笔直的站着。
他们就这么站在大太阳底下,汗流浃背,但是都不敢乱动,一脸战战兢兢。
“如果你觉得这些花不好看,那就是他们的技术问题,没有种出你喜欢的花,那我就要好好的惩罚他们。”
“够了!”她怒声一声,打断他的话,“我很喜欢。”
“可是你这个很不像是喜欢的语气。”
楚亦歆抿了抿唇,抬步走过去,亲手摘下一朵花,递到他面前说:“我真的很喜欢,紫色的花,我还没见过呢。”
白灼这才满意,挥挥手让这些园丁都散了。
楚亦歆过去,慢慢行走在花朵之中,她伸出手,一一拂过这些娇艳欲滴的花儿。
走了一圈后,她望着停留在一朵花上的彩色蝴蝶发呆,微微弯唇。
白灼看到她笑了一下,那一瞬间,感觉全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这是多久,没看到她笑了。
用过晚餐,楚亦歆就自己回了房间,也不喜欢跟其他人多说话。
但是这样,白灼也已经很满意了,只要她不再提离开的事情。
“灼哥。”阿魁带着几个人,大步走了过来。
白灼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夹着一根烟在抽着,示意了下对面的位置,“坐。”
“这是我们最近的货,你看看怎么样?”
阿魁将几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子放到桌面。
白灼掐灭手中的烟,拆开东西,用两只手指轻轻捻了捻粉末。
“让人试过了吗?”
“已经运出去一部分了,反响还不错。”
“嗯,那就没什么问题,继续吧。”
阿魁将东西收好,“对了,走私货这件事,秦叔那边还不知道,我们要跟他说这件事情吗?”
“老家伙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不用劳烦他老人家。”
“明白了。”
阿魁点点头,起身走开。
洗完澡,楚亦歆坐到梳妆台前,正准备梳头发,忽然看到桌子筒半开着。
她拉开一看,看到里面竟然放着一把手枪。
她吓得立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白灼走进来,正好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看到桌筒里的手枪时,脸色也一变,立马拿出来,“是个假的枪罢了。”
说着,他扬手丢到了窗外。
楚亦歆还是有些惶恐,恐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的走到床边躺下。
“你先睡,我先去洗个澡。”
他一边解衣服,一边往里面走去。
趁着他去洗澡的时候,她立马跳下床,跑去了他的书房。
楚亦歆冲到办公桌前,飞快地翻阅桌上的文件合同。
终于看到了一份是贩卖du品的合同。
东西销往南洲以外的地方,上面还有白灼的亲笔签字。
“你在干什么?”
门口的声音响起,楚亦歆吓得后退一步,后背猛地撞到了后面的书柜。
白灼穿着黑色的浴袍,缓步走过来,双手微微撑在桌边。
他的眸光沉了沉,蕴着几分阴冷。
“你在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嗯?”
楚亦歆抿了抿唇,抓着合同冲上前甩到他身上,“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份简单的合同,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这是犯法的。”
“在南洲,我就是法!”
楚亦歆有些恐慌,跟这种人住在一起,她真的怕哪天小命就没了。
见她要跑开,白灼直接伸臂将她搂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
“我,我要回去睡觉。”
“睡觉?你睡得着吗?”
“我……”
楚亦歆仓皇地对上他的目光,又闪躲的移开,眼中有着畏惧。
她在怕他。
白灼轻轻抚着她额间的发鬓,温柔说道:“你知道小时候自从我被拐卖后怎么生存下来的吗,我没有你和那个原来的白灼那么幸运,自从被拐卖后我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楚亦歆眼睫毛轻颤,轻轻咬了咬唇瓣。
“他们第一次逼我去杀人,就拿着枪顶着我的脑袋,只要我说错一句话,他们下一秒就会打爆我的头,子弹就会穿过我的脑袋,鲜血淋漓……”
“别,别说了。”
“不,我要说,歆儿……”
“别说了我求求你。”她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泪光闪烁,我见犹怜。
白灼最终没说了,默默的将她抱紧。
“歆儿,我不奢求你理解我,但是我就想你好好的陪在我的身边,那些黑暗的一面,就让我自己去面对就好。”
“你这样做,值得吗?”
“我爱你,就很值得。”
这份爱,不知何时,已经深入骨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
若说被陷在黑暗中的人终会见到一抹光,那么,他的光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