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尾巴的状态已经比当初好了太多, 加之傅星澜具有欺骗性的温柔让他放松了警惕，居然没多犹豫便晕晕乎乎地答应了。
之后潮汐更是彻底再没找到机会清醒过来。
意识高高低低，被抛起又落下。
潮汐下意识的时候有不少习惯, 有些真的非常撩人。
傅星澜一开始觉得是地下研究所教的, 还心疼过一阵，但有时候又觉得研究所应该不至于教得这么细致……
特别是昨晚他顾及着潮汐鱼尾形态, 一直刻意想温柔一些。
潮汐却尾巴尖不老实，哪里不能碰就往哪里蹭, 惹火还不管灭，只会拿懵懂无辜的眼神看他, 一副“我好乖, 你要轻轻地哦”的表情。
傅星澜扣着他的后脑亲他，咬牙切齿问：“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什么？”潮汐又亢奋又迷糊, 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回吻，道，“哪些？……哪些都只跟你做过……都是你教的……”
傅星澜：“……”
这话……真的, 特么……
不是故意撩他的吗？！
潮汐明显察觉他话音落下, 那只扣着他后脑的手更加用力了, 还一路往下摸索到了他的腺体，泄愤似的揉了揉。
潮汐登时呼吸乱了, 喘着气去捉他的手：“星澜……别……”
傅星澜道：“叫我什么？”
潮汐求饶：“老公……”
他声音软软糯糯, 傅星澜被撩得越发收不住力。
“恶”性循环。
第二天，潮汐听顾晏之说的时候回想, 还心道好险。
幸好自己昨晚努力阻止了傅星澜胡乱搞破坏！
虽然代价是今天有一点点腰酸, 但听顾晏之的叙述, 两人后续应该进展良好, 潮汐还是感觉十分欣慰, 仿佛自己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做了什么大事。
他回家跟傅星澜说的时候，傅元帅半晌没缓过劲。
其实他是开玩笑，没准备真打电话来着。
但是潮汐这么个反应……着实是有点让人遭不住。
片刻后，傅星澜突然一把搂过他，狠狠亲了一口：“你再这么可爱，我是真的要不让你下床了……”
潮汐十分迷茫，不过好在他并不是个特别较真的人，很快就不再纠结其中缘由。
顾晏之终于跟季澄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虽然情绪上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仿佛都不一样了。
不仅是对人类情绪敏锐的林霜响和潮汐发现了不对，连完全不清楚情况的沈砚都忍不住问：“是实验进展不错吗？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顾晏之也没有瞒着他，见没有外人，便直接道：“我跟澄风在一起了。”
沈砚登时笑了：“我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实在是，任谁都看得出两个人之间旁人难以插足的气氛。
季澄风尤其明显——只要顾晏之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基本眼珠子都要长在人家身上。
顾晏之大概是因为原本情绪起伏就不太明显，看着稍微冷淡一点，但时间久了就能注意到，凡是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就会默默找个靠近季澄风的地方呆着。
从研究所回来开始，两人就同吃同住同睡，互相都沾染着对方的气味，明眼人都能看出一天比一天亲昵……
就这样两人居然一直没有说明白？
顾晏之迷糊也就算了，季澄风那么精明一个人，居然也难得迷糊了。
沈砚也是
然而等顾晏之有事离开实验室，沈砚翻着翻着研究数据，脸上的笑却不由淡了，慢慢变成了自嘲。
可能有的时候，糊涂一点，跟着感觉走，反而没那么多烦心事吧。
哪像他和骆云洲……
潮汐还在边上，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想了想，忍不住又准备发动一下自己的小红娘技能。
“那个，”他小声发言，“其实，骆云洲之前喝醉了，来元帅府跟星澜聊过你们的事，我碰巧听到了一些……”
“他对你应该是真心的，你或许可以试试相信他。”
潮汐不知道沈砚之前经历过什么，但听骆云洲和傅星澜稍微提过几句，大略猜出来是遭遇过背叛。
有个跟他青梅竹马的Alpha，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嚷嚷着要娶他，结果沈砚分化成了Beta，那人转头就跟另一个Oga结婚了。
婚礼当天，那Alpha穿着新郎装跑到研究所来找沈砚，醉醺醺地哭着说对不起他，说自己还是喜欢他，但是以他的家世背景，注定需要一个继承人，不可能娶一个Beta。
结果新娘家追了过来，还当沈砚是勾引新郎的狐狸精，当着研究所他所有同事的面扇了他一耳光。
沈砚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居然也忘了要还手。
他一直到Alpha结婚都被蒙在鼓里，还是对方跑过来，他才知道这人今天就要娶别人了。
他还被莫名其妙扇了耳光。
还被骂小三，被指着鼻子说下贱、没教养，说Beta下不了蛋，没有一个Alpha会真的跟他结婚，顶多是玩玩……
而那个Alpha见到新娘家里人，瞬间就酒醒了，就这么站在人群外看着，目光躲闪，甚至不敢出来解释一句。
好在这恶心人的场景没有持续多久。
第一军团当时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战役，傅星澜和骆云洲都受伤在研究所秘密治疗，还有不少被沈砚从死人堆里刨回来的士兵。
大家听到动静立刻都出来了。
一时间，从内间呜啦啦涌出了一群人，将还算宽敞的研究所大厅塞满了。
傅星澜正被躁郁症折磨得满心烦躁，但他抗性高，还能保持着理智，先冷着脸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对方也是贵族，清楚第一军团此次死伤惨重，甚至有传言说连傅星澜本人都身负重伤，心道以后第一军团估计要改名换姓了，也不怵他，继续嚣张道，“这贱人不要脸地勾引我家……”
“啪”的一声，骆云洲忍不下去，一耳光扇了过去。
那人满脸不可思议：“你敢打我？！你是什么身……”
骆云洲因躁郁症满眼猩红，看了眼一旁丢了魂般的沈砚，愤怒地再次举拳砸了过去：“打的就是你！”
“小爷我叫骆云洲！认准了，今天就是我骆云洲看不惯了要打你，跟别人都没有关系！”
这清脆的一巴掌仿佛是发令的枪声。
所有人登时都扑上来混战作一团。
傅星澜被身侧Libra死死按住——这种关键的时候，绝不能所有人一起赔进去！
傅星澜被他劝了半晌，醒过神来，看那骂人的根本不敌骆云洲的战斗力，已然被揍得彻底失去了五分钟前的嚣张。
而其他赶来助阵的保镖之类，也都纷纷被自家一等一的士兵们按在地上碾压。
他回过神来，看向一旁正满脸慌张在战场边不知所措的Alpha。
傅星澜捏了捏拳头，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这场混战的结果，以那Alpha、贵族及对方带来的所有人被揍得满地找牙结束。
而打群架的后果，则是骆云洲自此从第一军团除名，再也不能上战场。
骆云洲当时还笑着安慰众人：“没关系啦，我本来对躁郁症的抗性就差，原本也不适合再上战场了，就不去拖你们后腿了！”
然而说是这么说，之后每一次第一军团出征，他都亲自来送，看着那些机甲和星舰的眼里有难以掩饰的不舍。
那毕竟是他从少年起就心怀的梦想，那么多艰苦训练的日夜，在其他同龄人还开开心心享受校园生活时，他就为了这个信念而放弃了无数，逼迫自己接受严酷枯燥的练习，明明是个大少爷，却受了无数的伤，吃了数不清的苦……
说放弃就放弃，他怎么可能甘心？！
但每次只要在人前，骆云洲就永远都还是那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好似永远不会被打倒。
他的基因等级高，康复情况也比其他很多人都好，如果没有这茬，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可能返回战场。
沈砚跟他说的时候，骆云洲就抬头看他，像是一眼便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你别跟这钻牛角尖，有没有你那事都一样。”他耐心解释，“你看，我们拿回了MC1，原本就够遭人忌惮了，傅星澜还受了伤，家里伤残了一大堆都要好好休养，明摆着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不给那群饿狼找个分散注意力的靶子，第一军团怎么缓过来这口气？”
所以你就自己当了这活靶子，一力抗下了所有攻击？
沈砚想起他说那话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半晌，终究没有再在潮汐面前重复那套作为托词的蹩脚拒绝理由。
他垂眸道：“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他。”
潮汐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原本要劝说的一大段台词登时一滞，又吞回了肚子里。
沈砚一句话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再藏着掖着，干脆将心里想的都跟潮汐说了。
他也憋了太久。
这些事不好跟傅星澜说，也不可能跟军团里其他Alpha说。
他和骆云洲的问题，主要还是因为他是个Beta。
季澄风和傅星澜都属于没人能管的类型，骆云洲父母健在，还就他这一个儿子，骆家也并不算是小门小户，必然更需要一个继承人。
而他这几天跟着第一军团来了帝国，跟骆云洲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以前他都会三天两头地主动联系我，这几天却……”
却连语音电话都没有一个。
沈砚顿了顿，抿了抿唇，“估摸是他也要放弃了吧？”
也是，那人都已经向他走了九十九步了，他却始终不愿意迈出哪怕一步。
骆云洲是彻底失望了吧。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沈砚却还是控制不住，觉得心脏某处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又像是曾经被谁固执种下的某些东西，又被一点点地，硬生生挖了出来。
潮汐有点捉急：“不是……”
“哎呀，”他想了想，搬来一把椅子在沈砚身边坐了下来，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神神秘秘地跟他说悄悄话，“其实是……他最近有点忙！”
“那个，你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哦，”潮汐道，“骆云洲准备修改联邦婚姻匹配制度，让所有匹配对象可查询对方疾病情况……”
这样一来，他有躁郁症的事就瞒不住，联邦Oga原本就珍贵，自然不可能再有Oga愿意嫁给他。
而如果要在Beta里面选择，沈
沈砚闻言明显怔了怔，片刻后才道：“但是，人鱼相关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他们的躁郁症马上就可以治好了……”
潮汐道：“所以他才着急啊！这两天火急火燎赶进度……”还专门打电话来让傅星澜一定要压着消息，才没注意让一旁的潮汐得知了情况。
沈砚表情有些复杂，半晌没说话：“……”
潮汐鼓励道：“所以你也不要放弃呀！不对，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要多给他一点点回应才好，不然他一个人努力，显得有一点点可怜……”
沈砚微微一怔，很快摇摇头：“我没有想让他一个人努力……”
他忽然话音一顿，紧接着像是猛地察觉到什么一般，飞速站起身奔到了水池边，剧烈干呕了两声。
潮汐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追过来看他：“你没事吧？！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可能吧……”沈砚缓过来一点，下意识回答了一句，答完才整个人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飞速走到另一张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某个检测仪器，贴在自己手腕内侧等了等……就见另一头的显示灯突然从蓝色跳成了绿色。
沈砚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忽地就不动了。
潮汐有点紧张，还当他是出了什么事，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沈砚这才僵硬地转头看向他，说话的声音都仿佛是飘着的。
“试验成功了……我，”他愣愣道，“我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