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晋安拿着灌好的汤婆子再次走进隔壁房间,原本缩在被子里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钻了出来,只是,已经睡着了。
谢晋安轻轻地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手里的汤婆子,接着看向熟睡的姑娘。
姑娘面朝他而睡,小脸依旧红红的,依旧缩着身子,秀眉轻轻地蹙着,看来肚子还疼着。
于是,谢晋安也没犹豫,伸手过去,轻轻掀开了被子。
被子掀开,姑娘身上穿着粉色的里衣,长袖长裤却依旧抵挡不住身上的寒意,谢晋安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冰凉一片。
于是,轻轻地汤婆子放在她腹部的位置,随后将被子掖好。
紧接着起身,抬脚走出了房间。
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一床被子,他将被子轻轻盖在柳满月身上,刚盖好,夏雉就在门口小声道:“主子,炭火来了。”
谢晋安抬脚走出去,接过炭盆,转身入内。
房门关上,他走到床边,将烧得正旺的炭盆放在一旁,随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室内,一片寂静。
只有炭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坐在床边的谢晋安,深邃的视线一直落在熟睡中姑娘的脸上,渐渐地发现,原本蹙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呼吸平稳,睡得愈发地熟了。
原本透着不正常红的小脸,也渐渐恢复如常的白嫩娇艳。
看得谢晋安心头一动,他忍不住伸手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落在她的脸颊旁,指腹一下下轻轻地揉捏着她脸颊上的肉肉,柔软又细嫩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大概是揉捏得时间太长,熟睡中的柳满月突然发出一声嘤咛的抗议:“唔......”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顿,接着慢慢收了回来。
柳满月一大早就醒了。
她去了净室一趟,回来躺在床上,却发现床上不仅多了一床被子,还多了一个汤婆子。
再朝旁边一看,距离不远处,竟还有一盆炭火。
炭火虽然已经燃烧殆尽,但房间里,明显暖和很多。
柳满月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汤婆子,伸手拿了过来。
竟还是热的。
肚子还在隐隐作疼。
她便将汤婆子放在肚子上,热乎乎的,立马缓解了肚子的不适。
就这样安静地靠在床头,身上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愿动。
突然,她听见隔壁传来动静。
有人打开了房门,接着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柳满月突然心慌起来,她一把掀开被子,‘哧溜’钻了进去,将头也蒙上了。
很快,外面传来敲门声。
只轻轻一声,紧接着,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
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对方在床边停了下来。
柳满月紧紧地抓着被角,连呼吸都轻了。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反正现在就是不敢见他!
大概昨晚的事,让她觉得尴尬,不不好意思面对。
毕竟自己还是个小姑娘。
谢晋安一进来,便看到躲在被子里的柳满月,他知道她醒了,不然也不会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拱起的被子,薄唇微启,低声开了口:“肚子不饿?”
话音一落,被子就动了。
里面的人在摇头。
谢晋安看着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柳满月,你脸皮那么厚,竟然也会害羞?”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原本羞得不敢露面的柳姑娘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她憋得通红的小脸来。
她抬眸看着他,气呼呼地道:“谁脸皮厚?你才脸皮厚,你脸皮厚得像城墙,弓箭都射不破!”
见她小嘴‘叭叭’地怼他,谢晋安突然就笑了。
“我让老板娘给你炖了只土鸡,要不要先喝一碗鸡汤?”
提到鸡汤,柳满月突然想起来,昨晚她连饭都没吃。
于是,忙不迭点头:“怪不得我这么早就醒了,原来是饿的。”
谢晋安点头:“那我先下楼等你!”
“好!”
待谢晋安出去后,柳满月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后,换上干净的裙子,戴上毛绒绒的兔毛围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天赐站在门口,见她出来,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没问什么,随着她下了楼去。
一楼大堂,谢晋安已经坐在桌子前,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
看到柳满月过来,他伸手拿起汤碗,亲手替她舀了碗汤。
待柳满月坐下来,他便将汤放在她右手边。
扑鼻而来的鸡汤味,浓郁又鲜香,勾得她忍不住食指大动,拿起勺子轻轻喝了一口。
热乎乎,香喷喷,一口下去,原本还隐隐作疼的肚子立马缓解不少。
她一口喝了两碗汤,又吃了一碗鸡汤面,啃了两根鸡腿,胃里舒服了,浑身热乎起来。
谢晋安喝了碗粥,见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便道:“我一会儿送你去陈府。”
柳满月抬眸看他,开口问:“师父在来的路上了吗?”
“嗯,她动作快,勿需担心。”
“好!”
当柳满月背着药箱想要进陈府,却被门口的仆从拦了下来。
她开口道:“我是来给陈公子治病的,已经来过好几次,今日为何拦我?”
对方却道:“公子病情恶化,老爷发了话,不准再让你靠近我们家公子!”
柳满月一脸意外。
“陈子毅病情恶化?谁说的?”
“我们老爷说的。”
话音刚落,站在柳满月身后的谢晋安缓缓出了声:“让陈业出来见我!”
对方一听,脸色白了白,但依旧守在门口没动。
柳满月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其中必定有鬼。
她冷笑一声:“我看不是你们老爷不让我进,而是另有其人吧?”
说完,背着药箱就要往里冲。
对方想拦,天赐一抬手,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刃紧紧贴着对方的脖子,吓得那人当场瘫倒在地。
柳满月一路小跑着,进了陈子毅的后院。
到了后院,却迎面撞上一人。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陈业的夫人张氏。
张氏一见到她,脸色一变:“你怎么进来的?”
柳满月懒得搭理她,抬脚绕过她想进屋,却被张氏伸手拦住。
紧接着,对方红口白牙开始诬陷她:“我不准你再靠近毅儿,毅儿都快要被你治死了,你就是个庸医。”
柳满月这姑娘,你骂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骂她庸医。
她一听,小脾气就上来了,双手叉腰,十分干脆利落地回她一句:“你放屁!”
紧接着,不待张氏开口,冷哼一声:“我看你才是做贼心虚,巴不得陈子毅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