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门正在进攻的荆州军;上至蒯越,赖恭,下至校尉,兵卒们,听到文聘的鸣金收兵令后,都很是不解。
不过蒯越马上就觉察到有大事发生,便令赖恭统帅诸军往大营方向而去。
而他自己就骑着快马先行一步,向着文聘追去,想问问出何事了。
临贺城上。
到处尸横遍地,伤兵数不胜数。
张津右臂一支箭矢穿肉而过,不过他此时一点都不觉得疼。
而是疑惑的看着荆州军如潮水般退却。
当看到文聘带着一万兵卒杀回后方时,张津很是不解。
就在张津松了口气后
一名斥候慌慌忙忙的跑来禀告道:
“报,启禀刺史大人,是袁军,他们占据了荆州军大营,文聘不得已才下令撤退。”
“袁耀来了?”张津闻言心中顿时一愣,旋即一脸的疑惑
袁耀此时突然出现,难道是夜行军?
那样的话,疲军如何抵挡得住荆州军的反扑?
就在张津心中揣摩袁耀的动机时,老实汉子区景来了。
区景匆忙的而来,直接打断了张津的思虑:“启禀刺史大人,伤兵怎么办?”
今日荆州军攻势迅猛,交州军一万多人,已经伤亡了近六千众。
那些伤兵最严重的是;断臂,眼瞎,断腿,胸中箭的。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死,只是尚在哀嚎中,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张津闻言顿时眯着眼眸看了下区景。
显然张津被区景打断思虑很是恼怒啊!
不过张津还是不屑的回道:“还能怎么办?送他们一程!”
张津此言完全是;视那些兵卒性命如草芥般啊!
他说完后脸上都未曾出现过愧疚之色,还无情拂袖而去。
“送他们一程?”区景闻言满脸惊呆了。
区景仿佛不敢相信张津会下这样的决断。
如此冷血绝情的命令:对别人不好说,但对老实人区景来说;他是如何都不敢执行的。
因为那些都是他的兄弟与袍泽!
其实按照如今的医疗条件看;就目前这些伤兵的伤势根本就治不了。
就算张津同意医治;那就得投入大量的人力与物力。
显然张津是不可能答应的!
诸侯间都是采取活埋与补刀政策;了却他们痛苦不说,还能节约许多人力物力。
这些事情区景是明白的,也知道乱世中心狠手辣才可长活,但他就是下不了这个手。
就在区景悲伤犹豫不决时
那些躺在地上等死哀嚎的伤兵们,都纷纷痛哭说道:
“将军,我等不想死啊!救救我啊!”
“将军,我死了,我家中老母何人照顾?”
“将军,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儿女,他们都等着我拿粮食回去救济,我还不能死啊,请开恩啊!”
这些伤兵们的哀嚎与疼哭,让迟迟没有下令的区景深受感触。
所谓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张津下达活埋伤兵的事情;让许多兵卒都知道了,连内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了。
张津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后果有多严重!
就算他有那个意思,也不能明说的。
大战后的兵卒们急需得到安抚,就算治不了也得装装样子救治他们!
如此收卖人心时刻;张津却不把握,稍微一点风吹就能反了他。
“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是闻到消息赶来的张冒,吴刚两人。
他们还率领着几百兵卒前来,都是甲胄齐全,武器锋利的精锐部曲。
看这群兵士们的架势,如准备造反的反军一般。
显然张冒,吴刚两人早有谋划啊!
张冒看到区景后,不及多想便提议道:“大哥,张津居然不顾兄弟们死活,反了他狗娘样!”
吴刚闻言也跟着附和道:
“对,如此昏庸之人,不反待何时?大哥若是觉得忠义重要不肯做,那坏人兄弟我来当了!”
“你们”区景闻言顿时气节,有股气咽在了嗓子眼般,硬是说不出话来。
楼道内的伤兵们闻言顿时响应道:“对反了!”
伤兵们深知只有跟着吴刚等人反了张津,或许还能有活命,不反就等着被活埋。
接着伤兵们喊出了口号:“诛杀张津”
这口号瞬间响彻整个城墙上,导致其他健全的兵卒也跟着附和:“诛杀张津”
“你们”区景闻言一阵的语塞。
张冒,吴刚对视了一眼,深知大哥是不会跟着自己等人造反的。
吴刚率先暴喝一声:“走!宰了张津这老狗!”
吴刚的暴喝,瞬间振奋兵卒们,令他们狂喊:“杀杀张津”
然后张冒,吴刚便率领士气高昂的兵卒往县府衙杀去,完全不再理会区景同不同意。
“哎”区景看着他们远去想阻止却已经无能为力,无奈的闭上了双目。
一场血腥恶战,就因张津一句‘送他们一程’,就这样瞬间爆发,是偶然,亦是必然!——
一刻钟后。
一条街道上,血流成河,杀声震天。
反军手持短斧把张军杀得节节败退,他们被无数短斧连劈带砸,杀得血肉横飞。
张军兵败如山倒,那些侥幸躲过短斧的张军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百姓们悄悄打开屋门,把他们拖了进去群殴。
帮助张津的兵卒,与助纣为虐没任何分别。
百姓们不群殴他们,群殴谁?
显然百姓们也支持反军推翻张津的暴政统治。
张津今日气数已尽,交州易主已无可厚非。
战争还在继续,一千张军被反军杀得溃败,无数短刃将他们剁成了肉泥。
抵御没多久的张军,被凶猛的反军杀得节节败退,一哄而散——
县府衙。
不到一刻钟,吴刚,张冒带着一千兵卒杀到了县衙前。
只是令张冒,吴刚震惊的是;张津竟然没有逃走!
此时的张津,他带着残余的三百兵卒,背靠背围成一个圈。
三百兵卒脸色皆是惊慌,而张津脸上却毫无紧张之色,仿佛造反之事他早已料到一般。
反军均有备而来,身着全套甲胄,刀牌,长枪,弓箭齐全。
前面是步兵方阵,担任攻坚主力,后面又有几十骑兵纵队,担负机动兵力,随时待机追击溃散之敌。
张冒跨前一步,手中长剑指向张津喝道:
“张津,你当政期间,常年穷兵黩武,令交州百姓艰苦堪言,不恤将士,无视圣贤的言训,何德何能当交州之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呵呵”张津闻言只是冷笑了一番,旋即狰狞说道:“哼,看今日谁先死!”
吴刚,张冒闻言只是满脸的不屑,刚想下令让大军掩杀这支惨军时
一道阴测测声音却传了过来:“还不动手,待何时!”
说话的不是张津又是谁
此时的他,正眼眸微眯,很是淡定的站在中间出声,对反军准备冲杀而来一点都不慌张。
张冒,吴刚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很是不解张津这句话是何意思。
就在这时,一道刀影一闪而逝。
“噗嗞”长刀割破喉咙的声音。
张冒与吴刚还在疑惑时,脖子上突然喷出了血泉。
是他们的副将动的手,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突然挥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东汉的甲胄是没有封喉的,他们穿的甲胄只是护住前胸与后背的皮甲而已,喉咙是最薄弱之处。
“嗬嗬”张冒,吴刚摸着喷血的喉咙,话已经说不出。
他俩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自己最为信任的兄弟,怎么都想不通为何要杀自己。
东汉末年;朋友最靠不住,利益才是永存。
“噗咚”张冒,吴刚向后倒去,脖子喷血,身体抽搐。
张津看见顿时狰狞大笑:“哈哈跟我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