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汀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那现在怎么办?体内信息素翻涌出来的不适感越发严重,从里到外,从大脑到四肢末梢,他都感觉到了失控的危险。
而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信息素似乎对邓莫迟也产生了影响——不是似乎,这几乎是肯定的了。还算宽敞的船舱里,铁锈味浓得就像是大堆质地疏松的旧钢铁全都碎成细碴,飘起来,把空气都填满。
陆汀把这理解为一种对他的回应,一种他造成的后果。
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趁腿还没完全麻掉,站了起来,走到邓莫迟跟前。迎着那人笔直的目光,他搂下去,吻上滚烫的呼吸,接着吻上那两片干燥的嘴唇。没日没夜的工作和海面上的暴晒使它们起了皮,陆汀把唇瓣舔回柔软,舌尖轻轻在嘴角勾勒,很快就撬开了。邓莫迟却忽然压低他的肩膀,把他紧按在自己身前亲吻,节奏掌握得轻松极了,陆汀急慌慌地追着他的力道,唇边溢出分泌过剩的唾液,还有含混不清的轻哼。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站不住了,潜水服里的滑液好像已经流到了膝窝,挂在那儿,变得有点凉,弄得他软绵绵地往邓莫迟身上倒。邓莫迟却在这时站起身子,也不再吻他,抱着他压到操作台前,“扶好。”他捏着陆汀的肩膀,把人转了个面,这样说道。
战舰操作台不比普通的桌子,呈内高外低的坡状,外缘高度只到胯骨以下。陆汀乖乖地扶住台沿,头低下去,视线正对的就是显示气压的仪表盘,还有两串旋钮。方才降落之后,邓莫迟就把飞船调到了水面休眠模式,因此这些攻击类旋钮都是关闭的状态。
(……)
那天他们从清晨开始,一直做到夜幕降临,再做到夜降得更黑,海上风暴骤止,中途没有花时间去吃上一顿饭,喝下的液体也都来自对方。那条圣洁的头纱早已被乱七八糟的污渍浸得潮湿而黏滑,变得更圣洁,搭在陆汀的小腹上,压着他正在发麻的骨盆。
或许该去洗个澡,但他们互相依偎,看着透明舱顶上的夜空,谁都不想挪上半寸。世界静谧无垠,半轮弯月挂在灰蓝的薄云旁边,还有星光,深浅不一地嵌在木耳般滑凉的夜色中。星星居然是可以用肉眼观测的,他们竟已经不腻烦地看了一个多月了。
“生活会变好的,”陆汀伸直手臂,想象自己抓了一颗星星,把它送到邓莫迟眼前,再把攥紧的拳头打开,“邓莫迟和陆汀,很平常很快乐地活下去,然后一起死掉。”
“好。”邓莫迟从他手心抓了一把,那颗星星,他收下了。
陆汀转了个身,把自己撑起来,光溜溜地爬到他身上趴好,“这是不是海誓山盟?”
“应该是吧。”
“我觉得还不够,我还想要一点,”陆汀弯起眉眼,哧哧地笑,“我们再说点肉麻的话,老大你要配合我。”
邓莫迟的手搭上他的后腰,点了点头。
“我先说,我永远爱你,没有任何条件,我的爱无限再生,永远存在,”陆汀说话就像在唱歌,破了皮的嘴唇开开合合,呼出的气息是温水,“邓莫迟,”这三个字被他说得比秘密还珍贵,“不要嫌没新意哦,爱你不是件简单的事,你的Omega,他又是个很笨的人,会做·爱做到屁股痛的那种。那他就拿一辈子来做好了。”
“做·爱吗?”
“……你学坏了!”
邓莫迟没有否认,他心想,和谁学的。
“你想好了吗?给我的海誓山盟?”陆汀忿忿地问。
“好了,”邓莫迟说,“陆汀,”他也罕见地叫了他的名字,“我向你保证,永远不对你说谎。”
陆汀一展眉,笑意又挂上眼梢,小动物似的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