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的新广告落地了,这不代表策划小组就能闲下来。
很快,总裁就下达了新的任务——线上推广。
毕竟,“数字化”和“年轻化”是新路线的两大重点。数字化营销是新推广策略的一个大重点。
小会议室内,策划小组的组员在组长贾克琳的组织下开会研讨新方案。
“我们之前的广告十分强调了年轻,但总裁强调了,我们不能忽略熟龄消费者的需求,毕竟,我们品牌的定位是20岁到50岁的消费者。而熟龄消费者是我们本来就已经有的‘战地’,更不能把他丢了。”贾克琳拿着会议记录,一边强调,“金总的意思是,这次的线上推广需要又‘深度、广度和热度’,让年轻消费者有参与感,同时也不能忽略品牌的熟龄消费者,做到全年龄段的参与感。”
策划小组便低头那笔记录着。
艾斯便说:“金总可真会给大家出难题啊……”
“这算难吗?这算挺好的。”爱丽又摆出“老人”姿态,教诲对方,“以前的老总才算难,什么要求都不仔细提,需求也不明确,就说要‘高级’‘大气’,谁知道该怎么弄?还不如像金总这样条条框框讲明白了,工作才跟更容易开展。”
贾克琳点头,说:“当然是金总英明!”
就算是在老板听不到的地方,也要拍马屁呢!
策划小组苦思冥想,加班数日,终于制作出一条概念的广告片。广告里是美女如云,有年轻的,也有熟龄女子,纷纷穿戴着宝梵琉的饰品,场面华美不已,依旧配上广告词“在最好的年纪,遇见宝梵琉”。
在提交广告片的时候,依旧是欧文、金兰殊、曹大头、贾克琳的四人小会议。广告样片播放之后,贾克琳说:“很多熟龄的消费者,也很认同自己是‘在最好的年纪’。所以我觉得这个广告片能覆盖我们定位的全年龄段。”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曹大头抢先回应,“可是你会不会忽略了男性消费者?”
贾克琳一怔,半晌笑道:“嗯,你的意见,很对。我们也可以在成片里加上男性的形象,毕竟‘最好的年纪’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可是我觉得你这广告片啊,很不‘数字’。”曹大头毕竟是科技公司跳过来的,对于数字营销比贾克琳更在行,“首先,你这个视频太长了,跟传统的电视广告没有区别。其次,你确定自己是要在什么平台播出了吗?”
贾克琳回答:“这……这当然是在数字平台……就是各大视频平台。”
“那是贴片广告吗?”曹大头摇头,“贴片广告已经越来越不流行了。而且那么长的视频广告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市场了,我们都是做短视频的。”
贾克琳被曹大头一番抢白,颜面扫地,便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兰殊,说道:“金总还没说话呢?怎么曹主管那么评价?”
金兰殊便缓缓开口:“确实,去年奢侈品的视频广告浏览次数同比下跌了85%,这是不争的事实。”
贾克琳便也无言以对。
曹大头便得意一笑:“我认为,可以找明星在现在最火的直播平台做直播,互动性很强。”
贾克琳却反对:“这可真的好笑!这恐怕只能满足年轻人的需求吧?熟龄消费者能喜欢在直播平台看明星吗?”
曹大头说:“直播平台的熟龄用户比你想象的多很多!”
金兰殊看到了曹大头提交的方案,半晌指出:“这个平台很火,但最近出了几个丑闻,不适合我们。别没捞着半点好处,还损害了品牌的形象。我觉得做这个还是要谨慎些。”
曹大头的得意之火也被金兰殊
金兰殊合上二人的方案,回复四个字:“发回重做。”
这两个小组又有的继续忙。
其实,金兰殊本人也很忙。
宋风时在家读新闻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金兰殊忙得脚不沾地。
原来是夔龙太子爷出事了。
原本是金兰殊盘活的吕氏交给了夔龙太子,没想到太子一番折腾,一朝回到解放前,上季度的销售下滑,成绩很难看。但是嘛,太子毕竟是太子,老总的亲生仔,总不能让人上去一个季度就撤职,这就很难看了。
夔龙老总给弄个靠谱的职业经理人过去,将无能太子架空,也算给大家一个面子。
没想到夔龙太子知道自己即将被架空了,破罐子破摔,胡作非为,把公司乱搞,还传出了性骚扰下属的丑闻。
这些奢侈品都是特别重视品牌形象的,哪里能出这种事?
夔龙老总让吕氏紧急发公告,撤掉大儿子的总裁一职,同时让金兰殊越洋办公,暂代吕氏CEO一职。
“你放心啦,”老总还哄着金兰殊,语气比对亲生仔还慈爱,“这个薪水肯定是算你双份的。”
“双份?你当我乞丐吗?”金兰殊的语气也比忤逆仔还拽。
老总咽下一口气,说:“嗯,就按你说的给。”
“行吧。”金兰殊说,“还有股票期权那些……”
“当然,没有问题。”老总笑吟吟,“我的爱才之心……”
“行啦,”金兰殊懒得听废话,“到时候让您的助理发一份我的package的约定,我看完了觉得OK就签约办事。”
老总呵呵答应,心想,金兰殊还会说“您”呢,可真他妈有礼貌。
金兰殊对老板表现得那么不客气,也不是真的他本性没礼貌。其实是他怀着一肚子气的,颇有一股“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怨念。
当初是你要我把吕氏交出去,现在又招我回来?
当我什么?
大概就是这种怨怼吧。
夔龙老总自是明白的,所以也摆低姿态。
对于吕氏,风波平息后,金兰殊也不太劳心劳力,将几个以前熟悉的干将放回应有的位置上,这公司便又能高效运转起来。挺好一大品牌,本来也都弄好了,要不是太子爷乱搞一通,也不至于这么糟糕。
“傻饼。”金兰殊在远隔重洋的太子爷背后激情辱骂,“他爹还挺厉害的,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和金兰殊一起吃饭的宋风时咽了咽,半晌只得说:“你还能承认别人厉害?那还不错。”
“他要是不厉害,我为什么在他手下工作呢?”金兰殊语气很自然。
“我以为你还挺不满意他的。”
“没有人能满意自个儿的老板的。”金兰殊断言。
宋风时笑了笑,说:“嗯,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弃这个太子爷了?毕竟还是亲生儿子呢。”
“做得了他的儿子,就算不当CEO,每天在家混着都能够躺着花钱,这有什么的?”
宋风时却又皱眉,说:“只是他这庞大的家业,不就无以为继了吗?”
“那还不至于吧,就我知道的,他在德国就有一女儿,中国有一儿子,别处应该更多吧。”
宋风时的眉毛挑了挑:“他还满世界散播‘爱’啊?”
“是啊,我就说他人品不行。”金兰殊做老板被人背后说闲话,自己也背后说老板闲话,“可就算他那么倒霉,生出来一个个都不长进的,
宋风时便笑了:“那你可以争取争取,当夔龙集团的话事人。”
“没兴趣。”金兰殊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挑挑拣拣的,“唉,你怎么弄那么多青椒啊?你这盘到底是青椒炒肉,还是青椒搀肉?”
宋风时也没好气了:“多吃青椒,有益!”
金兰殊便在宋风时家里吃了顿饭,然后又自在地打开电视机看节目,跟个大爷似的。
宋风时也不敢开口劳驾金兰殊刷碗,便开口婉转道:“又做饭又洗碗,真累呢!”
金兰殊便道:“是吗?那为什么不买个洗碗机?”
宋风时也是被金兰殊这个反问给镇住了。
过了半会儿,宋风时才找回自己的思路:“你看我这小破房子的小破厨房哪儿放得下洗碗机?”
“好像也是。”金兰殊摸着下巴思考,“那为什么不买一个大房子呢?”
刚刚的“为什么不买个洗碗机”还算是宋风时可以接受的提问,现在这个“为什么不买个大房子”真的是让宋风时有那么一点儿想吐血了。
宋风时气鼓鼓地说:“买大房子?你给钱呐?”
金兰殊仿佛也被问倒了一样。
宋风时见金兰殊愣住了,便自以为终于在口舌上赢了一回,颇有些得意之色。
倒不承想,金兰殊愣了两秒,便答:“也不是不可以。”
宋风时险些要从沙发上跌下来。
他也闹不准金兰殊是说真的还是说着玩儿的……
不过仔细一想,应该也就是为了面子才勉强说出这样的话吧。
谁能没事给你买个大房子啊?这种事情,亲爹都悬呢!
宋风时便“识相”地推拒:“你给我也不稀罕。我特别喜欢这个小房子。”
金兰殊说:“那你的品味不行。”
宋风时简直想吐血:是啊!我品味要真行,那还能看得上你?
金兰殊站了起身,捋起了衬衫的袖子。
“怎么了?”宋风时疑惑地看着金兰殊。
金兰殊说:“你不是嫌洗碗累么?”
然后,金兰殊便干脆利落地进了厨房,开始刷碗洗筷子。
宋风时真是惊呆了:金兰殊原来还是听得懂人话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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