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许漱婳这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自然不允许许青天在这当口出问题。
将捕快轻轻推开,尔后站在榻前,一把扯开了纱帘,她居高临下地盯着许青天,一双眸子里全都是恨意。
她咬牙:“大宝究竟被你藏去了哪里?”
听到这问话,许青天先是一愣,而后不敢置信,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许漱婳的,却没想到竟然被她躲了过去。
“妹子,真的是你。幸好有你,要不然为兄就被那群人给杀了。”
许青天一脸的惊喜,就算许漱婳不来,他也打算带着那小野种去往许家,威胁许漱婳给他银子的,没想到抓来了小野种,竟然还能引来许漱婳找他,好巧不巧的捡回了一条命。
真的是万事大吉。
“大宝被你藏到了哪里?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许青天此人怕死,按照记忆当中的去做,只要拿他的命去威胁他,必然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果然,许青天面色大变,他咬紧牙关。
“婳婳,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兄长,你竟然想要我的命。不过是为了一小杂种,你不是很不喜欢裴策么?”
许漱婳怒极反笑,她嗤笑一声:“我再说最后一次,你若是不交代出大宝的下落,我只能将你重新丢回乱葬岗,左右我也只是好心救了你,将你丢回去自生自灭也不是我的错。”
许漱婳声音淡漠,却让许青天吓了一跳。
以前许漱婳再怎么没良心,但至少对他这个兄长还是保持着惧意的,可没想到如今竟然敢如此跟他叫板了。
还真是翅膀硬了,会飞了。
“看来你是欠教训,你这个贱人,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日子,是谁在推波助澜。”
他还好意思说!
当初她那般不情愿,许青天还想着拿她换银子去娶媳妇。
“你确信不告知我大宝究竟在何处?”
许漱婳再问之时,许青天便已经有恃无恐了。
“我就不信你这贱人敢对我怎么样,我将那小野种藏起来,如果你敢对我出手,恐怕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他了。”
捕快早已经受不了这气了,他一把抓住许青天得衣领,咬牙道:“你说不说?许小娘子性子柔和,不代表我也能忍耐你。”
被人如此扼制住,许青天根本无力挣扎,他身形矮小,本便没有什么力气,又因为身上有重伤,更是不敢乱动。
稍微动弹一下,都疼得满头大汗。
“说不说?”
许青天知晓这人不是善茬,不敢招惹。
他垂下脑袋,低声嘟囔了句:“你先把我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只要老实交代,我就放开你。”
感觉快喘不上气来了,许漱婳还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许青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如今他的命掌握在人家手里,不得不低头。
“我说我说。”他咬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许漱婳,一字一句:“那小杂种被我安置在附近的一处山洞中,不过你们放心,那山洞十分安全,他死不了。”
听到山洞两个字的时候,许漱婳便心肝儿一颤。
大宝那么小,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被关在冷飕飕的山洞里,该吓成甚么模样?
她恨不得将许青天碎尸万段,来为大宝解恨,但还需要利用许青天找到洞口。
不顾许青天身上伤痕累累,捕快粗鲁地将他一把拖下了床榻,身上的伤痕不断的沁出血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许青天疼得龇牙咧嘴,他哀嚎一声:“疼,壮士饶命。”
这才被捕快放开。
“要不然你就穿好衣裳,主动带着我们去找,要不然就按照方才的方式,你自己选一个。”捕快将腰间的长剑拔出来,抱在怀中,后背倚靠在门框前头。
由于许青天哀嚎声太大,引来了酒楼中其他人,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行至许漱婳待的厢房前,指指点点。
“这里面的人肯定不是个善茬,竟然这样对待一伤重之人。”
更是有好事的妇人小声耳语。
“说不定那俩是奸夫淫妇,这样对待自己的正牌夫君,那女人也不怕遭天谴。”
“瞧她穿着一袭男装,想必是这半夜与情夫幽会来了。”
许漱婳正巧听到这话,她目光犀利地看过去,里面一片冰凉。
妇人登时乖乖闭嘴,只是一双眼睛仍旧不安分地将许漱婳上下打量。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与许小娘子清清白白。”
捕快是个粗人,遇到这种事只会慌忙解释。
但是越解释越乱,许漱婳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必要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许漱婳没想到女扮男装竟然被认出来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冠,发现脑袋上顶着的发冠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青丝松松垮垮地散落在耳后,怪不得被认出来了。
“走吧!”
许漱婳一声令下,昂首挺胸的走在前头,捕快也是押着许青天紧随其后。
王金玉自然也被吵醒了,她已经穿戴好一切跟了出来。
“婳婳,你们等等俺,俺也随你们一起去。”
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大宝。
许漱婳并未阻止。
按照许青天所说,那山洞离镇子不远,他将大宝捆起来,随手扔在山洞里便跑去了赌坊。
本打算从赌坊出来便接上大宝做要挟,找裴策换取银两,没想到竟然打错了主意。
“我实在有些记不清了,毕竟这附近的山洞也很多,你们让我仔细想想。”许青天坐在马车上很是不安分,他一直在想逃跑的路线。
眼下深夜,如果能在这马车上跳下去,然后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这些人肯定找不到他,到时候他再想办法偷偷将小杂种带走,依然可以威胁裴家给他银子。
“警告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捕快看出了他的心思,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只听咔嚓一声,嘶吼声响破天际。
许青天的胳膊被卸了一只,他整天胳膊便被抽干了力气,落在身侧,疼得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按住。
“给我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