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河将手藏到身后,似乎上面还停留着唐霜意的体温。
好奇怪,唐霜意……为什么身上会有人气?
不过那都没有关系,他死前和唐霜意私定过终生。
虽然唐霜意骗了他,只有他一人赴约。
但他……会让唐霜意遵守约定的。
他上前几步,走到唐霜意身边。
膝盖的疼痛让唐霜意无法正常的行走,他只能慢慢吞吞地走。
唐明河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他只是想吓一下唐霜意,并不想让他受伤,但没想到小霜太娇气,就自己跌倒了。
唐明河攥住唐霜意的手腕,然后蹲下去,用手将唐霜意的裤腿一点点卷上来,布边蹭到伤口时,唐霜意轻“嘶”了一声。
“疼……”唐霜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要哭不哭的样子。
伤口完全破皮,极细的碎石扎在伤口里,看起来疼极了。
唐明河不知道为什么,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居然开始抽疼,他手指轻轻放到唐霜意伤口旁边,不敢直接去动。
“我得先去前院。”唐霜意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不行。”唐明河打断他,“你这得先去把伤口处理了,不然会感染。”
“那怎么办?”唐霜意小声问他。
下一刻,唐霜意感觉天旋地转,他被唐明河从腿弯一下抱起。
“马上。”唐明河说话间,气息不断打在唐霜意耳边,有些痒。
不过唐明河刚刚和他说话时,似乎并没有过这样感觉,是现在才有的。
唐霜意长大后就没被人这样抱过,虽然后院没有人,但他依旧有些脸红,把头埋到了唐明河的怀里,手臂紧紧搂着唐明河的脖颈,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被摔下去。
“咚。”唐明河一脚踹开一扇门。
“这样没事儿吗?”唐霜意有些担忧地看着不堪一击的门,主人家会不会要他们过来赔钱?
“没事儿。”唐明河把他放到长凳上,然后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那个抽屉似乎很久没有被拉开过来,唐明河动抽屉时,灰尘漫天,唐霜意偏过头,害怕吸入灰尘。
唐明河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堆东西。
“把腿放上来。”他一只手拿着酒精,一只手拿着棉签。
“好。”
唐明河看着扎在里面的碎石,又把酒精这些放下去,重新拿了一把镊子。
唐霜意将酒精拿起来,他看了看底部的生产时期。
“嘶……”
“疼?你忍忍,这个要处理干净。”
唐霜意不太敢看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他手指抓着凳子的边缘,由于过于用力,指节都变得青白。
疼痛让他大腿都不住抽搐。
酒精洒下来的一瞬,他完全是被唐明河强行按在了凳子上。
“我不消毒了。”唐霜意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唐明河正好在关酒精盖,闻言抬头看着哭得眼睛发红的人。
唐霜意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唐明河的手移得离自己远了一些,太疼了。
大概是由于太疼了,唐霜意额角都出现了一点汗,唐明河给他擦了擦,然后略带一点恶意地重重擦了下唐霜意的眼角,本来就红的眼睛变得更红。
像只兔子!唐明河想。
“别出去了,你今天就先在这儿坐着,等会儿小孩儿闹起来容易撞到你。”唐明河把唐霜意死死扣着板凳的手掰开,然后看到了指尖的伤痕。
他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唐霜意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手指擦到了墙上。”
唐明河被他这话弄得一愣,小声吐槽:“怎么这么娇气啊?”
“你……”唐霜意想把自己的手指从唐明河手里抽出来,却被抓得更紧,然后他感觉指尖略微湿润。
唐明河居然直接抓起他一根手指放到了嘴里,还用犬牙轻轻咬了一口。
“好香。”
唐霜意手指被放到自己腿上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手指无意识地颤着。
等到唐明河一走,唐霜意就直接把酒精浇到了自己手指上。
疼痛让手指颤得更厉害。
接下来半天,唐霜意乖乖坐在长凳上,哪儿都没去。
他挺想去探究一下,但他现在连行动都不方便,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唐明河在前院忙完,过来接唐霜意时,唐霜意头正一下一下点着,睡得正熟。
唐明河看着睡得正熟的人,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有些热。
真没有戒心,唐明河将手指印在唐霜意的唇上,然后轻轻描摹着唐霜意的唇形。
看起来真的很好亲。
不过他终究没做这事儿,不太忍心把人吵醒,唐明河最后还是把人抱了起来。
唐霜意感觉进到了一个温暖的被窝,他无意识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把自己完全裹到了被窝里。
热炕上还裹得这般紧,就有些过于热了,唐霜意自己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唔……”他迷茫地蹬了蹬被子,最后费力地把自己从被子里挣脱出来。
他从窗口望出去,外面天还大亮着。
他姐姐和陈江月坐在小凳子上剥着豌豆,两人都剥了一大篮。
唐数若有所感地回头,对上唐霜意趴在窗口的脸。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了唐霜意的屋子。
唐霜意以为唐数是过来说他在别人家还惹事,却没想到她提起了另外的事。
“唐明河送你回来的?”唐数提到唐明河这个名字时,眼里的瞳孔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啊?”唐霜意最后的印象是自己坐在长凳上,完全不记得是谁送他回来的,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少和他接触。”唐数似乎对唐明河很不喜。
唐霜意乖乖答应,不过有点口是心非,他觉得唐明河人其实很好。
但他不敢当面惹他姐姐生气,他姐姐瞧起来和唐明河关系很不好。
唐数似乎只是为了和唐霜意说这一件事,她说完就继续回去剥豌豆。
唐霜意不太清楚,为什么唐数从早到晚都在剥豌豆,但还是剥不完。
唐数似乎和陈江月说了什么,陈江月放下篮子进了屋。
“起床吗?”陈江月从凳子上抓起衣服,试图帮唐霜意套好衣服。
“我自己来。”
陈江月嘴上说好,然后继续帮唐霜意穿:“右手伸过来。”
“睡这么久你晚上怎么办?”如果晚上睡不着,那就直接和女鬼面对面吧。
陈江月心里腹诽道。
“没,没事儿。”
“清醒一些了吗?”陈江月坐到唐霜意旁边。
“嗯。”唐霜意点点头。
陈江月伸手捏了捏唐霜意的脸蛋。
“你,你干什么。”唐霜意想把陈江月的手弄下来。
“看起来是清醒了。”陈江月把自己昨天那点纠结扔到天边,都来无限世界了,他也没必要那么有规则,鬼就鬼吧。
“那我们来谈谈我们的婚事?”
唐霜意瞪大眼睛:“啊?”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陈江月早有准备,他今天就和自己的队友商量过了,他怀疑唐霜意就是这个副本的突破点。
陈江月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知道你们村里的习俗吗?”
“啊?我……”唐霜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陈江月眼睛亮了亮,他估计是有戏的。
“我们暂时出不去了,你们村子,想找到逃跑的机会就只能暂时和村里的人结婚。”陈江月这话虽然说得含糊,但唐霜意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唐霜意有些纠结地扯着被角,小声反驳:“可是,可是你是男生啊?”
陈江月的笑容消失,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裙子,然后伸手捂住了唐霜意的嘴巴。
“唔……”唐霜意挣扎着想要摆脱,舌头还不小心舔到了陈江月的手心。
陈江月手指微微缩了缩,他手很大,可以盖住唐霜意下半张脸。
“你不要激动,可以吗?”
唐霜意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同意。
陈江月把手放开,他还隐约能感受到上面的湿意。
“所以,我们是假结婚。”
唐霜意点了点头,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唐霜意答应帮陈江月打掩护,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倒还好,他只用付出一个虚假的婚礼,就可以帮陈江月躲过一劫,他自认这个方法还不错。
不过在陈江月没有注意的时候,他偷偷唤出了他的系统。
【他们也是玩家吗?】
系统如果不是没有实体,大概会直接在唐霜意这里表演一个跪下。
【我看了剧情,没有出现过他们】唐霜意说着停了停,有点苦恼地撑脸,他有这样的猜测也不意外。
比如被当成新娘的张志成,那明明是个老人,还是男性。
如果村民闷眼睛没问题,那问题肯定就是在这群外来者身上,唐霜意回忆了一下第一天见到他们时的样子,看起来真不太像大学生。
而且来当志愿者,走这么多山路,大部分人居然穿着很不方便的衣服。
他眼睛扫到陈江月,又想到了一些别的。
【他们的任务是不是很难?】唐霜意知道自己系统对自己偏心,任务都是简单的,但其他快穿者肯定不一样。
【不会是解救被拐妇女?他们深入犯罪中心,找到线索】唐霜意脑海里把整个场景都勾画完。
系统默不作声,怎么说呢?他这个看起来有点天然呆的宿主居然猜对了一部分,但唐霜意没猜到自己和其余闯关者的最大差距是他们不是同一个部分。
无限闯关部门是快穿局死亡率最高的,任务也比他们难多了,系统也不会庇护宿主。
唐霜意半天没得到系统的应答,打算直接和陈江月挑明这事儿,他的身份看起来比陈江月有优势多了,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别!!!】系统察觉到唐霜意的意图马上开口。
【你知道的,我老是给你走后门,挑简单任务,你要是和他们说了,万一被举报了。】系统在短短几秒内想好说辞。
唐霜意果然不动了:【会这样吗?】
【你可以偷偷帮他们】系统提议,它隐约记得最近无限副本和他们有很多合作。
唐霜意脚动了动,这样吗……他看着好像还有些苦恼的陈江月,心里想着自己能帮就帮一点。
任务不完成有很严重的处罚的。
唐霜意想好后,踩着拖鞋打算去关灯,他刚刚那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外面唐数也不见了身影。
他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他站在门口的灯光按钮处,下意识望着陈江月寻求庇护,从系统那儿得知陈江月也是玩家后,他不免对陈江月多了几分信任。
“是姐姐吗?”这么晚来他房间的,应该是唐数或者他大哥?
“小霜,是我。”
是唐明河,唐霜意脑海里浮现出唐明河的名字。唐明河这么晚怎么跑他家里来了?不过唐霜意因为白日里唐明河帮他从那间黑屋子里出来,对唐明河还略有好感。
“嘎吱。”唐霜意把门打开,不过只开了很小的角度,他探出脑袋。
唐明河还穿着白日里那身风衣,看起来还没回家落脚,直接跑到他家了。
唐明河是为了白日里的事情过来的,他说今天把唐霜意关在黑屋子里的领头小孩儿是他哥哥的孩子。
“我和哥哥说了一下,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是不是受伤了?我过来看看。”唐明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已经结痂的膝盖又开始隐痛,唐霜意不免回想起白日的场景。
“我没关系的,谢谢你来看我啊!我走路这些都没问题的。”
唐明河伸手摸了摸唐霜意的头,头发细软,摸起来很舒服:“我进去坐坐,这过来半天都没喝上水。”
唐霜意的动作顿住,他想到还在床上呆着的陈江月。
陈江月的裙子穿着不舒服,回来就换了一件普通的衬衣。
他个子高挑,如果不穿裙子,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他是个男人,也就是他穿了那么一条华丽款裙子,村里人才先入为主认为陈江月是个女人。
如果陈江月真实性别被发现,那他们两个这合作自然就不行了,他就不能和陈江月假结婚来骗过村里人了。
他还想帮陈江月完成任务呢。
唐霜意手指搁到墙上,略微粗糙的墙壁并没有安装暖气片,他冷得一哆嗦冰。
下床太急,他也没穿大衣,现在在这儿站了一会儿,脸被扑面的冷气打过来,嘴唇都有些发白。他有些紧张,睫毛垂下去,眼珠子乱转,不敢直视唐明河。
唐明河突然想起了村里的传统,每次过来的志愿者都要进入未婚男性的家中居住。
这个猜测让唐明河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过分的愤怒让他差点一脚将门踹开,唐明河眼睛眯了眯,看起来像一条阴冷的毒蛇,他声音犹如灌了冰:“小霜,你这是要结婚了,连我都要避嫌了吗?”
声音里怒气和讥讽都不加掩饰。
唐霜意被他这种态度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微微抬起头,和唐明河有些冷的眸子对上了。
天色更暗了,就像是一团黑色的大雾笼罩了这片天空,令人望而生畏。
唐霜意在这样的境地里,突然发现唐明河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还带着几分青。
他不知为何,这种尴尬的气氛里他仿佛回到了十岁的那个夜晚,他爸爸躺在棺材里。
双眼紧闭,面色如纸,身上浮现出尸斑,本来的好颜色完全被破坏。
他趁着妈妈不注意,偷偷掀开冰棺,用手碰了碰爸爸的脸。
那种彻骨的寒他一直记得。
唐霜意觉得更冷了,他嘴唇微微颤了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指被唐明河一下抓住,唐明河的手指修长,和他有些短圆的手指形成鲜明差异,他感觉手指就像被一块冰包住了。
冷气顺着门缝进了屋,唐霜意感觉后背都冷了起来,踩在棉鞋里的脚都被冻得僵冷,十根圆润的脚趾下意识抓着鞋子。
唐明河嘴角往下压,看起来很不高兴:“那你结婚得请我。”他轻轻拍了拍唐霜意的头,然后松开了手:“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对,对不起。”唐霜意皱眉,他对于不能和唐明河说实话是有点抱歉的,这个人白日还帮了他。
不过他又对唐明河现在凶狠的态度有点委屈,手指都还有些痛,唐明河抓他的力气太大了。
他这个态度似乎取悦了唐明河,唐明河低下头,看着唐霜意发红的手指。
“其实是我不好。”唐明河用手指在唐霜意略微发红的眼角按了按,看着颜色更加鲜明,他勾了勾嘴角。
“是谁?”陈江月把目光投向还呆呆站在门口的小可怜。他需要得到更多信息,这个看起来只有一张漂亮皮囊的男孩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唐霜意被冻得头脑都有些不清楚,他似乎还能感知到唐明河刚刚把手指放到他眼角的感觉,有些冰,从他眼角擦过去时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他支吾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唐明河,“是村子里的,关系还行。”
陈江月的眼神移到唐霜意身上,男孩刚刚急着关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肥大的衣服分明和他瘦削的身材不配。
唐霜意走路间衣摆随着飘动,他一下子趴到床上,单衣往上移了一点,露出他的腰窝。
好细的腰!
陈江月不过脑的把手覆到唐霜意的腰上,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唐霜意的体温并不低,更像是人的温度。
为什么会像真人,明明这个村庄里的npc都已经死亡。
或许是这个突破口让他一下联想到了更多,比如唐霜意和村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态度,唐霜意似乎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
唐霜意把头微微侧过来,有些无辜地瞪大眼睛看陈江月:“唔……你干什么呀!”
陈江月猛地一下把手收回来,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有些细腻的触感,他做贼心虚地把被子往唐霜意身上一盖,然后把唐霜意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一点身材曲线。
唐霜意只漏了一双眼睛出来,他勉强挣脱陈江月的压制,把手伸出来,然后将被子往下移,露出自己的下半张脸。
被暖和的被子裹了一会儿,唐霜意的下半张脸都有些红,嘴唇有些艳色。
“我去关灯。”陈江月逃避式地下床。
屋子里暗下来,也看不太清了。
陈江月松了一口气,他心里琢磨着,这和他同住一室的不会是个艳鬼吧?怎么这么会勾引人。
他这时候一点儿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心思不纯,把自己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全推到唐霜意身上。
床上烧了热炕,唐霜意本来冰凉的手脚被捂热,在这里来养成的早睡晚起的作息让唐霜意只躺了一会儿,就被困意侵袭,他本来还打算和陈江月说说话,但又实在太困了。
半梦半醒中,他朝着身边的热源靠去,用手脚缠住散打着热气的东西,脑袋都埋了进去。
一会儿后他打算翻个身,却感觉自己似乎动不了,手脚被人钳制住。
似乎被察觉到他要逃,他被强行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一只手从他的脸上滑下去,最后停留在他的嘴边,用手轻轻描摹着他的唇形,之后用了一点力按了按的嘴唇。
“唔……”唐霜意并没有醒,但他下意识想要逃离这样的禁锢,但他没动一下,身边的人就跟着动一下,直到他乖乖地任人抱着。
手指被人从指缝钻过去,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和他的手十指相扣,他被半压在床上。
很不舒服,但又摆脱不掉,只能任人摆弄。
沉沉睡了半宿后,唐霜意感觉另一侧凉了不少,身体反射性地想往热源靠,却被另一侧的人给强行制止。
如果说陈江月的怀抱只是让他感觉睡得不自由,那另一边的拉扯就让他感觉睡得很不舒服。
他被冻得一哆嗦,冰凉的手指放到了他的颈窝,连热炕都不能让他暖和起来,唐霜意隐隐约约有些一时,却又醒不过来,他感觉自己的眉眼被一只手描摹了无数次,眼角都被揉得有些发红。
逃不掉又醒不来,就在这冰火两重天中睡了一宿。
第二日醒来,唐霜意还感觉有些不舒服,却又记不得。
眼角有些酸痛,他一睁眼眼泪就落下来。
陈江月睡过的那边还残存着暖意,而另一侧连热炕都捂不热,有些冰冷湿黏,像是散发不掉的湿气。
还带着一点点鱼腥味儿,和他昨天白日里在小黑屋嗅到的那个味道相同。
“陈江月。”唐霜意声音干哑,在热炕上躺了一个晚上,他的嗓子有些哑。
“水……”
水杯被递到嘴前,他意识还有些迷离,就这么接受着陈江月无微不至的服侍,他微微仰头。
“咳咳……”水从他嘴角直接滑到脖颈,很快又被人用棉布擦去。
微热的指腹放到了他的眼角,唐霜意咳嗽时睫毛不住地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陈江月,似乎并不明白陈江月为什么要把手放到他的眼角。
陈江月用力按了按他本就发红的眼角,眼里犹如化不开的浓墨:“真漂亮。”就是不知道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