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远听得心中冷笑连连,到了这个时候,这群人还固执的守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面子,说的倒是好听,什么不能无须讨好云国,大乾都这个德行了,风雨飘摇,一戳就倒,还装什么呢?
还不是他们自己拉不下老脸,不想向萧钰他们服软?
不过他虽然心里不屑,但面上还不敢表露出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问:“那就放任他们不管?等着他们上京?”
“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来,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到时候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也不迟。”
定国公说的那叫一个豪气。
君远扯了扯嘴角,看向别人:“众爱卿以为呢?”
“臣附议。”
“臣附议——”
“老臣附议。”
君远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既然诸位都没有异议,那就按两位国公说的办吧。”
“臣等遵旨。”
君远看着底下这一群乌泱泱的人,全都以宁国公和定国公马首是瞻,就觉得膈应的要命,真正有才有风骨的早就被他们打发出去了,如今这朝堂上,他竟无一人可用!
何其可悲!
“退朝!”
憋了一肚子火,君远不想再看见他们,直接下了御台大步往外走。
“陛下可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定国公意有所指的说。
宁国公走到他身边瞥了他一眼说:“那他也还是陛下,如今内忧外患,陛下断不能出事。”
“嗤——”定国公讥笑的看着他:“这话你该对自己说。”
宁国公不以为意,“我心里清楚呢,不用定国公提醒,反倒是你,萧钰——阿不,楚钰皇太女马上要来了,你说到时候,她见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他抚掌笑了起来:“哦对,还有你那嫡长女,做出这种事,楚钰怕是要和她恩断义绝吧?”
“啧啧啧,按照楚钰那杀伐果断的性子,搞不好,会大义灭亲啊。”宁国公笑的好不得意。
定国公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宁国公操心,管好你自己吧,就算闹得再怎么难看,我们毕竟还有血缘关系,而你——”
他上下打量了宁国公一眼,十分不屑:“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一甩袖子,快步离开。
宁国公:“……”
他微微眯起了眼,冷哼一声,“走着瞧!”
……
此时云国军队和玄鹰军驻扎边关的消息还没传到京都,毕竟离得远,消息传递没那么快。
不然这俩人绝对没这么悠闲。
而萧钰他们已经出发,从邴州一路北上。
路上他们片刻都没耽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在十一月十八这日,大乾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不大,纷纷扬扬的像盐粒一般。
萧钰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伸手接了一点,颇为怀念的说:“我许久没见过大乾的雪了,明明才走了几个月而已,再回来却恍如隔世。”
“故乡对人来说总是不同的,哪怕只是走了几天,再回来都会觉得过去很久了。”
君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说:“别玩雪了,小心着凉,喝点茶暖暖身子。”
“我现在没那么脆弱了,你看换季到现在,我还一次病都没生过呢。”
萧钰说是这么说,还是把茶接过来喝了一口。
白气升腾,模糊了她的眉眼,让她看起来有种柔和的美感。
君容靠在软垫上看着她,心里很是宁静。
“话虽如此,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等到病了就晚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萧钰放下茶盏。
“主子,公子,快到京都了。”
外面赶车的蓝衣说了一声。
“嗯。”萧钰往窗外看了一眼,京都的城楼遥遥可见。
眼看着越走越近,城墙外的情形越发真切。
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怎么这么多人?是来迎接我们的吗?”君容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跟着看了一眼。
萧钰轻笑:“迎接?押送还差不多。”
君容也笑了:“他们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马车刚进入他们的范围,立刻有人快步走了过来,“站住!什么人?!”
蓝衣从斗笠下抬起头来,“做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京都重地,无诏不得带兵入内。”
看起来是个头领的将士说。
蓝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们没接到消息吗?明知故问很蠢好吗?”
“你——”将士的脸倏地就红了。
他眼睛瞟向马车,有些心虚,但还是坚定的拦在前面,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身份不明,不能放行,这是陛下的命令!”
蓝衣曲起一条腿靠在车壁上,没理会。
“马车里的人,还不下来接受检查?”
将领喊了一声,马车的帘子才缓缓掀开,随后一包东西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射向将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