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底牌吗?”
“啊?”甄清平一愣。
君容看他一眼对萧钰说:“小舅舅还不知道呢。”
甄清平更茫然了:“我该知道什么?”
萧钰从怀里把国书和令牌取出来递给了甄清平:“小舅舅看看。”
甄清平接过来一看,眼睛微微睁大,“这是云国的令牌?”
萧钰颔首:“是。”
甄清平看了背面的“钰”字,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
这代表了什么?
他抬眼看向萧钰,萧钰鼓励的点点头,示意他翻过去看看。
甄清平手有点抖了,他缓慢的翻过去一看,背后是个“楚”字。
“楚——钰?”
“楚钰?!这——”
甄清平忽然就愣住了。
“小舅舅,我的父亲其实是云王楚央,也就是现在的云皇,我和他已经相认了。”
“相认了?那你现在是云国的公主?”
甄清平缓过神来有些高兴,“你能找到亲生父亲那就太好了,他对你好吗?”
萧钰见他又激动又担忧的,安抚的说:“他对我还不错,我不是云国的公主,而是云国的皇太女。”
“什么?!”这回甄清平是真的惊到了。
他放下手里的令牌,打开国书一看,果然如此,他摩挲着右下角的那个玉玺印,反复确认这是真的,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阿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清平疑惑:“楚央真的一个孩子都没有?”
他是听过楚央不行的传闻,但心里一直半信半疑。
如今看来,还真的是了。
萧钰点点头:“就我一个女儿,还是在他之前没中毒的时候留下的,后来被老皇帝算计,他中了毒,再也没有孩子,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有了。”
甄清平捏着国书,神情复杂,半晌后才说:“那也挺好的,只有你一个的话,他肯定会很珍惜你,不会像老王妃一样疯魔,也挺好的……”
萧钰失笑的摇摇头:“小舅舅不用担心,他对我是真的很不错,能力排众议立我为皇太女,派重兵来帮我,已经足够了。我不奢求感情什么的,毕竟过去十几年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一见面就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顿了顿冷静的说:“我很清醒。”
君容抿了下唇,是很清醒,清醒的让人心疼。
甄清平也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萧钰的眼神越发怜惜:“阿钰别这么说,你们只是刚相认而已,生疏是难免的,等你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你这么优秀,他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萧钰笑了笑,不置可否。
甄清平见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就顺着前面的说:“所以你这次是有备而来,那我就放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小舅舅管理好邴州就行,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用再陪着我淌这趟浑水,我先去解蛊,待几天,云国的大军和玄鹰军差不多就到了,届时我们汇合一下,一半随我入京,一半赶赴边关。”
“攘外必先安内,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背后捅我们一刀,我们可就腹背受敌了。”
而且……萧钰垂下眸子,掩去了里面的暗色,她的仇还没报呢。
她忍老王妃很久了,一直没有什么好机会,如今,她没什么好顾忌的,必然要把这笔账算个清楚。
甄清平不知她心中所想,把国书合上,连带着令牌还给她,欣慰的笑了笑:“如今我们阿钰也是有人撑腰的了,回去之后,他们再不能随便欺负你。”
“所以小舅舅是不是能放心了?”萧钰打趣的看着甄清平。
甄清平抹了下眼角:“嗯,放心了。”
“不说这些,时间不早了,咱们一起吃顿饭早些歇下,明日我带太傅上山找云老。”
君容起身,甄清平颔首:“是我疏忽了,你们这一路上赶来,肯定又累又饿了,走,我让人准备饭菜,咱们今晚好好的喝一顿。”
……
甄清平熬过了最开始的心酸后,慢慢的高兴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高兴,亲自拉着李叔指挥下人把桌子摆在了花园里。
趁着天还没黑下来,大家聚在花园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饭后大家都早早的沐浴休息,一觉睡到大天亮。
翌日,萧钰吃过早饭由青衣驾马车去了城外,因为云老不喜欢人打扰,所以青衣和马车停在山脚下没有跟上去。
萧钰从下马车开始,脸就一直绷着,君容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心:“太傅怎么不高兴了?”
萧钰脚步微顿,转过头看他:“长欢,你之前就是从这里三步一叩首上山的吗?”
君容一愣,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难怪一下马车就不怎么高兴。
他想了想,没有隐瞒,点点头说:“是这里,山上就还这么一条路,我从山脚开始一点点爬上来的。”
萧钰抿紧了唇,片刻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疼吧?”
这里的山路没有铺那种宽大的石板,就是普通的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地上杂草丛生,还有碎石,即使有手垫着,但这么磕下去,额头和手心都会很疼的。
“没……”君容刚想说没有,可对上萧钰看透一切的眼神,他只好实话实说:“当时是有点,更多的是晕,现在已经没感觉了,不提的话,我都忘了这回事。”
“怎么可能忘呢?”萧钰失笑着转过脸去,看着眼前的路,心里有点不舒服。
“走吧。”
“好。”君容握住萧钰的手,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云老人真的不错,太傅别生他的气了。”
“我没生他的气。”萧钰说:“这笔账,我会算在花烨头上的。”
要不是他,哪里有后面那么多的事?
俩人沿着小路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半山腰,熟悉的篱笆映入眼帘,君容眼睛亮了亮:“就是这里。”
他快走两步,就看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站在院子里一脸苦大仇深的在扒拉晾晒的药材。
“章老!”君容喊了一声。
章老手一顿,茫然的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