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以智从翰林院来到文渊阁，周延儒直接把马绍愉的奏疏给到方以智看，方以智看完之后，沉吟了一下。
“首辅大人，很明显我们的行动已经让建奴知晓，建奴之所以变卦无非是想透支掉我们的钱财，然后好让我们无法招兵买马,整顿军务，这对他们没有好处。”
周延儒点了点头，“那我们如何应对？”
“我相信皇太极所说的年底进关劫掠之词，现在我们两难，不卖免税港口牌照就无钱无军队，更给不起哪怕最初的与建奴和谈一百万两银子与十万两黄金。而我们卖免税港口牌照，则是会被建奴悉数敲走。首辅大人,如今之计，我等唯有快速卖掉牌照，快速筹款，，快速的招兵买后。离年底还有几个月，我有一法，我们必须要抢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把北方守住，至少要守住长城及各个关口。守住今年的建奴入关了，那我们明年后年更能守住，如果守不住……以智只有这项上人头以谢皇恩了。”方以智说完苦笑道。
周延儒听完后愣了下，稍一思索，确实，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密之，你，唉……”周延儒也不知道说啥。
“首辅大人不必唉气叹息，早在在下北上之前就想过结局了,无非是死而已。”方以智苦笑了笑。
而内阁中其他几位阁老看向方以智的眼我复杂，有钦佩也有冷嘲，好好的从龙之功不要非得要做这等扶大厦于将倾的高难度之事，难道干这个活更会留名于青史？或者说史书上的歌德会更甚？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会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早前徐光启，非得要为什么上帝在大明的传播燃烧自己，一般人都看不懂。
“密之，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走吧，随我等去面圣吧。”周延儒没啥好说的，都到这个份上还说啥？
去到宫内的养心殿，当着皇帝的面方以智把想法说完之后，崇祯做起了思考。
“方爱卿，这当真没得别的法子？”崇祯问道。
“禀皇上，无任何法子。要么坐看建奴入关劫掠，然后让他们劫掠一番后扬长而去。要么守住住关，让不建奴进关。要么，给他们银子，满足他们的要求。给银子与坐视建奴劫掠对大明都是有害无利，若是他们按之前的议案只取一百万两倒还可行，但现在的方式，绝不可行也。”
方以智说完，整个殿内都沉吟了起来其实形势不难分析，无非三种结果而已。
“方少保,我大明关口守了数十年了，可从未守住过。当下，你说要守关，怎么守？我们的精锐已全部损失在了辽东了。就如你所说，马上筹集银两，立马招兵买马，几个月的时日也练不出精锐吧？怎么守呢？”张四知突然问道。
张四知如此一问殿内顿时小声议论了起来，崇祯也是看向了方以智，仿佛也是在询问。
“唉，张阁老，如你所说，哪怕我等练了几个月的兵也是守不住的。”
“那方少保放言守住北关是何意呢？让朝堂白白牺牲将士，让朝廷白白浪费钱粮？”张四知冷笑道。
“张阁老，我说了光靠以前的方式是守不住的，毕竟已经太多的将领尝试过了。但是本官有一法，或许能守住。”方以智说道。
“何法？”张四知问道。
“向安南买火器，唯有火器能阻建奴也。”
“火器？我可听说建奴的红夷大炮更厉害，难道安南的火器比红夷大炮还厉害？”张四知摇头说道。
“是的，安南有一种火器比红夷大炮更易运装，如同普通粮车一般可推着前行，且能打得更远，千丈以外百发百中，且能洞穿上千料的大船，威力巨大。”
“不可能有，这世上怎可能有如此厉害之火器？”张四知不信。
“那张阁老可知为何驻留在流求的红毛夷与吕宋的佛朗机人被安南杨子正给打败的？”
“可知那荷兰红毛夷的大炮可打数百丈之远，却仍旧输给了安南杨子正？因为安南的这种火器在千丈之远就能打着红毛夷，而红毛夷的火炮根本够不着安南的水海军。”
方以智一说完，整个殿内炸了锅。
“千丈啊，最厉害的弓箭也不过数百步吧？”
“听说那红夷大炮也不过射数百丈，原来安南杨子正有如此利器，难怪他在安南无往不胜。”
崇祯一听顿时激动了。
“方爱卿可会制作此火器？”崇祯问道。
“皇上，此等火器臣不会也，光是那火药，全天下会制作的不会有几人，要想学会这火器制作，必须会科学，且精通科学。杨子正在安南常说，未来的战争已经发生了改变了，不会再以长矛利戈为武器，将会全部火器化。也就是谁掌握的火器水平越高，谁就会赢得战争。”
“安南的火枪能射一百步了，且精度极高，而且他们还发明了一种不用装填不用引线的火枪，士兵每十个呼吸就能上弹再发射，敢问还有何长矛利戈可敌此火器？”
“他们有一种神机车，点上引线后，可同时发射上百支箭，落到目标区域后方圆数十米内无活物。”
“他们还有一种如石头一样的火器，每个士兵携带数枚，可用于手抛，当敌人临近五十步左右就可以拉开引线手抛过去，可炸死数米范围内的活物。”
方以智每说一种，众人每震惊一次，天底下有了如此火器谁还能敌？谁还能敌？
“皇上，这便是臣为何一直说要兴新儒学的道理，这科学太可怕了，他们能制作出超乎人想象的东西。皇上可还记得科学曾于两年前做过的热气球？”
崇祯愣了下后点了点头，他是听说的。
“此物曾在安南时用过，时安南郑主攻打阮主，杨子正便卖其上百个热气球。每个气球上坐两人，升上数百米的高空，然后飞到阮军头顶。从上射下火箭，令阮军大乱。”
“杨子正还说过，此物可用于侦察，当有人升上百米高空时，可远远的看清数十里之外的敌人，若是加上千里镜，可看更远。这在战场上，就是早早的料敌于先啊。此物还可以用于偷袭，如……如之前杨子正所说，可在夜里用一批人坐此热气球飞于皇宫之上，然后降下，可无声无息的杀进皇宫……”
后面这个偷袭完全是方以智吓唬崇祯的，杨子正没说过，但确实表示过可以这么做。
“啊？”崇祯顿时吓住了。
“咳，那，那个，密之，那照你如此说法，那安南杨子正才是我等最大之敌人啊。”周延儒听完后也是后背发凉。
“是，也不是。是，那是以后。不是，是当前不会是。杨子正曾说，安南及南海诸国，有着丰富的矿石及海洋资源，且能一年三熟，粮食吃不完，并能够与外邦万国海上贸易，银子赚不完。他现在对年年闹灾，生产不出粮食的大明无兴趣。”
“嘶，原来是人家看不上这个千疮百孔的大明啊。”张四知冷笑了下。
“一年三熟，粮食吃不完？果真如此？”崇祯再次问道。
“禀皇上，臣在安南一年多，亲眼所见，果真如此。”
众人听后，原来他们一直以为的不毛之地竟如此的富有。为什么之前朝廷不去占领了呢？
“方少保，安南的火器如此厉害，你可有把握让他们售卖给我们？”阁老之一陈演突然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