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梦揉着帕子,“五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懒得搭理你的意思呗。”说完,就走。
尚书府就她一个孩子,言老夫人膝下除开那大逆不道的,唯一在都城的嫡孙女,说是娇生惯养也是符合的,讨厌一个人,从来都不加掩饰。
言可梦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甘的咬牙。
顾初月也不想在这与她虚与委蛇,起身道:“二妹妹,咱们也走吧,免得婵姨担心。”
说着,簌簌便进来将书箱提起。
“好。”顾芳菲应下,也不想多同言可梦说话,只是刚一起身,就觉得腹痛难忍。
不一会,额头上便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单手捂着小腹,走到顾初月身边,同她耳语,“大姐姐,我要先去如厕。”
“好,我同你一起去。”
“大姐姐真好。”
姐妹俩商量好,就要走。
一直站在广亭门口的言可梦死死的咬着唇瓣,觉得她们实在是可恶至极,竟然如此忽视她。
但是,她怎么能让顾初月走呢?
“初月,我有事要同你讲,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初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二妹妹不是外人,三小姐有什么话不如当面讲。”
一旁的顾芳菲只觉得腹痛加剧,再等不了,道:“大姐姐,我有芙蕖陪着便好,一会我们直接在国公府门口会和。”
说完,便由芙蕖扶着,急忙出了广亭。
顾初月重新坐回蒲团上,捏着盘中的杏仁酥,“三小姐,你我素不相识,不知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言可梦心里冷笑,面色确不恼,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忍忍又何妨?
她随意拎了个蒲团,坐到了顾初月身边,笑道:“素不相识?顾小姐抢了我的汗血宝马,也敢说一句素不相识?”
顾初月想了想,恍然道:“哦……你是说红枣啊,红枣可是国公夫人送给我的,名正言顺,何来‘抢’一说呢?三小姐可不要乱说话。”
“乱说话?到底是谁夺人所爱?那匹汗血宝马明明爹爹已经许诺给我了,却被你要了去,不是‘抢’是什么?”
她轻咬了一口杏仁酥,慢慢的嚼着,“言大夫人当时把红枣送给我时,可有不少人证物证,三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找人对质。”
“反倒是三小姐一口一个‘许诺’,一口一个‘抢’的,言大夫人同言国公夫妻一心,若是国公爷真的许诺了你什么,言大夫人会不知道吗?若真有其事,言大夫人又怎会把红枣送给我呢?还是说,三小姐是在质疑言大夫人的决定?亦或是在质疑言大夫人同国公爷的感情?”
“三小姐啊,这话出口前,还是过一下脑子的好。”
言可梦同顾初月并不相熟,却也听过、见过她平日的行事言语,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草包一个,何时变得这般圆滑了?和从前想比,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她低声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休要污蔑我!”
公主本就不喜欢她这个庶女,若是有什么言论传到她耳朵里,免不了又要去找她们母女麻烦。
顾初月轻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三小姐这般急躁?莫不是心虚了?”
“你才心虚了!”言可梦想也不想直接说出口。
说完,才想起自己来此地的目的,嘴角牵强的勾引一抹笑容,“是啊,我一介庶女,怎么比得上顾大小姐呢?三言两语便能哄得夫人开心,不仅是夫人,甚至还有新来的云松表哥,都被顾小姐迷的不行,被你害的缠绵病榻,依旧是恋恋不忘。”
女子的贞洁名声最重要,被人暗中喜欢是一回事,闹到台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初月慢悠悠的咬着嘴里的杏仁酥,杏眸水泠泠的清亮,“本小姐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令人着迷的魅力啊,从小到大都不知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我已经尽力收敛了,可还是有那么多男人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换了个姿势坐着,“有时啊,我多想像三小姐你一样,姿色平平,身份,身材平平,财气平平,什么都平,那该多好,可没办法啊,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活的像三小姐你一样了,注定就是那么的引人瞩目,可,那么多男人喜欢我,我总不能人人都接受吧?”
“再者,我已经是你大哥的未婚妻了,你来同我说别的男人如何如何,怎么?是想帮着别人挖你大哥墙角啊?你大哥可还病着呢,虽说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可到底也是兄妹啊,你说,他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寒心呢?”
言可梦没想到顾初月竟如此厚颜无耻的夸自己,而且刚刚是在……变着法儿的骂她吗?
保持微笑的面容瞬间崩溃瓦解,她死死的揉着帕子,“顾初月!你真是好不要脸!”
顾初月嗤笑一声,“比不得你帮着外男挖自己大哥墙角,更不要脸。”
她抬手由着珍珠将自己扶起身,出了广亭。
这言可梦想趁着言云松的事情来挖苦她,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珍珠道:“小姐日后还是少同这言三小姐接触,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她,走吧,去国公府门口跟二妹妹汇合,被她耽误了些时辰,二妹妹怕是等了许久。”
三人渐行渐远,广亭台阶上,一道目光,直直的盯着她们,直到看不见。
这时,有丫鬟进来,将广亭矮案上的茶盏盘子都收走。
言可梦眼底一片阴寒,冷笑一声,“呵!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贴身丫鬟道:“小姐,咱们也回去吧,时候差不多了。”
“是啊,别让爹爹娘亲等太久了,张氏呢?”
“回小姐的话,已经去了,就差小姐您了。”
言可梦得逞一笑,“是啊,好戏就要上演了,就差我了。”
…………
穿过回廊一角,一朱红门外。
芙蕖站在台阶上守着,小姐说不用她伺候,她便未进去,站在门口守门。
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小姐出来。
她轻轻扣门,“咚咚咚!”
小声道:“小姐,您好了吗?要不要奴婢进去伺候?”
回答她的是久久的宁静。
芙蕖以为小姐是害羞了,又问了句,“小姐,您要是听见了,便应奴婢一句。”
依旧是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