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郑医师旳一番话,白麓叉腰狂笑:
“哈哈哈,我终于有穿越者的金手指了!火药啊火药!”
时阅川本来是没太在意的,毕竟道家总有些勇士炼丹,他也是有所耳闻。
可阿麓表现的这么开心,再琢磨一下她问的那些话,虽不知“火药”是什么,但是……
“郑医师,炼丹能将半座丹房都炸飞吗?”时阅川抓住细节。
郑医师得意:“那可不?要不我说还是咱学医的安全呢!半座丹房,房顶都掀没了,半点不带夸张的!”
“那位道士乃是玄都观的天阳子,在株洲瘟疫时还颇有名声,当地还有生祠供奉……可不是我瞎说啊!”
至今腿还瘸着呢!
这两年也没好意思在外头走动,他们书信往来便也没以前那么频繁了。
时阅川却皱紧眉头——炼丹炉内能填充多少材料,只这样便能将房屋炸飞,倘若用来行军打仗,简直是无坚不摧的利器!
他压下心头思绪,此刻伸手握住了白麓的手掌:
“白麓,你累不累?湖水里镇着的西瓜应该能拿出来了。”
白麓不明所以,此刻得意的心情按耐不住,看时阅川主动邀请,立刻便答应:
“行啊,抱西瓜去。”
……
二人来到湖边,眼看着棚子里郑医师和小青又开始絮絮叨叨,时阅川这才压低声音:
“阿麓,你说的火药,莫非便是这能炸飞半边屋的东西?”
白麓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又不傻,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
“这炼丹炉所用的材料应该只是火药的雏形,具体配比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一句话——一硝二磺三木炭。”
“你若是有法子,可以叫人好好研究研究——啊,这么一来,说不定大宅子陛下就赐给你了。不用我们花钱呀!”
她笑得如此明媚,时阅川也叹息一声:“是,既是如此,以后家里还要阿麓支撑,我便多吃些软和的养养胃吧。”
阿麓拍着他的肩膀:“时阅川,我就喜欢你的豁达!”
两人在湖边絮絮叨叨,小青纳闷的探头看:
“不是拿西瓜吗?怎么还要说悄悄话,外头多晒呀!”
郑医师想起刚才的聊天,不知为何心头也是一抖,于是赶紧瞪着小青:“人家谈情说爱,你操那么多心干嘛?来,金晨让你背的药经,再背一遍!”
小青:꒦ິ^꒦ິ
……
吃了西瓜,终于到了最热的时辰,大家便将凉席一铺,直接在棚子里睡午觉吧。
毕竟湖边不管怎么说,凉风还是挺舒爽的。
一直等到夕阳渐斜,大伙这才收拾行装,重新赶路。
郑医师叹了口气,坐在车厢里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亏得咱们如今不再赶时间,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了!”
车厢虽是没有太阳直晒,可温度蒸腾,两面车窗完全不能爽快吹风啊!
谷檁/span倘若大中午赶路,他怕是要撅过去。
时阅川也点点头:“之前为我的头痛,灵甲心急如焚。如今有了灵术,头痛便也不药而愈,再去云州,只为跟我的侍卫们会和,郑医师受苦了。”
郑医师摆了摆手:“没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既要著书立传,也要多见识见识才行——哎!前头路边那大红花,我下车去采一把来!”
时阅川看着路边零零星星耀眼的红色,此刻皱起了眉头。
郑医师在马车刚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这会儿拿着剪刀,一边细细端详路边的红花,一边毫不犹豫的咔嚓剪下。
甚至还问:“小青啊,马上就到燕州了,你这花盆暂借我用用吧!我试试能不能种一株活的。”
小青如今一门心思想从郑医师这里学些手艺,不就是一两日不变仙人掌吗?
他可以的。
时阅川也跟着仔细观察那些花。
花色大红,花心微黄,中间一颗小小的绿色果实,大约是等到花谢后做种子。
茎秆直立,上头有细微绒毛,叶片肥厚油亮,只在最底部层叠了那么两三片……这样的花,倘若有花匠细心侍弄,趁着喜事往富贵人家里送,一定也能多赚些钱的。
可如今……
这野外的道路上,三三两两,零零星星,竟蜿蜒成一条断续的红色小溪……
“郑医师,”时阅川上前再一次确认:
“此花是燕州特有吗?”
郑医师毫不犹豫:“必然不是!”
“甚至都可能原本不是燕州的。”
他指了指刚拽起来的一株:“你看这根,这根部并不茁壮,须根细小,扎根类比其他野草差的远了。”
“但你再瞧这叶片,肥厚油亮,半点不缺肥……你再瞧瞧周边这野草,是不是与往常一般无二?”
“再看整株花,一丝虫咬病害的痕迹都没有……野草还有打蔫的时候呢,这东西连大黄都不吃,可没道理虫子也不吃!”
“时公子,你也是见识过的——像这种情况,若非有人单独针对施肥养护,那就是新植物初到陌生环境,在这里没有天敌,自然可以肆意生长……”
郑医师说着又看看那些细小的根,心头略松了口气:
“不过瞧这长势,若是清除也简单……向来并不会蔓延成灾。”
可惜如今花刚开,许多还都是花苞,有那么一朵两朵老的,种子也还青悠悠的在花瓣中间,看不到具体种子情况。
不过郑医师见到的植物多了,如今一琢磨便也能晓得大概——
“这花应该是一朵就这一个种子,但一般这种形状的,里头都有许多更多的细碎种子……回头我再研究研究。”
“倘若有什么妨害的话,还是得尽早处理。”
但再一看周边植物依旧半点没受影响的生长,他又放缓了语气:
“不过,时公子,我倒觉得你不必担心——这花开着好看,许是有人特意撒在路边着意观赏呢!我瞧他并不能影响周边植物长势,应是没大碍的。”
时阅川也长舒一口气,眉目放和缓了些。
“莪只是不大明白,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将花种撒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