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执正面看向他,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那种眼神,带了些阴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聿执随即唇角轻勾起抹笑,“休息半小时,至于你所提的疑问,待会我将一一解答,满意吗?”
对方被逼视得差点接不上话来,“好……我,我们等着。”
汪诗诗被带到了外面的一间休息室内,她双手抱着肩膀,“昨晚,一伙人闯了进来,把阿越挖出来了。”
她说到这,擦了把眼泪。
身旁的女人见状,把自己的事也说了,“我最近谈了个朋友,家里条件还不错,那帮人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着他们说的去做,就把我以前那些事统统抖落出来。”
“他们的目标是我,是想借着这个签约仪式,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许言倾想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毕竟,她和聿执的开始不光彩,甚至在别人看来,是难以启齿的。
她看向失了魂一样的汪诗诗,走过去抱住她。“汪姐,谢谢你。”
汪诗诗闭了闭眼睛,“谢什么呢,我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推你去陪葬……”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还是剧痛无比。
聿执靠向旁边的休息台,脸上也有沉重,“江怀已经让附近的人过去了。”
汪诗诗艰难的扯了抹笑,“随便吧,八成是拿不回来的,他终归已经走了……”
留下的,不过就是她的执念罢了。
许言倾视线同旁边的女人轻对上,她也跟对方说了一句,“谢谢。”
女人面色稍怔,“我什么都没做,不用谢我。”
“你没有帮她们,就是在帮我,你也赌上了你的幸福,毕竟那伙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谢谢你。”
女人心里清楚,也一直记着,她欠许言倾一份人情。
当年她被夏董当众殴打,衣服都快被扒光了,是许言倾给了她一件外套,裹住了她仅剩下的那点尊严。
虽然她为了钱出卖过很多人,但她也懂知恩图报。
汪诗诗冷静下来后,手摸向眼角,那里痛得厉害,下手真够重的,差点就把她眼睛弄瞎了。
“言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昨晚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来了,他们是有备而来。”
汪诗诗抬起那张淤青的脸,“他们好像查到了那笔五十万的转账记录,我怕一会会有人用这个大做文章。”
许言倾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攥了下,“连那笔钱,他们都查出来了。”
所有和钱挂上钩的,都会被视作是肮脏的开始吧?
聿执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白透的小脸,“那就索性公开,我们已经结婚了,什么都不用怕。”
原本他就已经在筹划一切,只是想等到最好的时机罢了,如今看来,不用等了。
“可是……”
怎么公开呢?
一会肯定会有人紧咬着不放,许言倾不想去面对那些过往,“他们不光想对付我,还想毁了你。”
聿家新进门的少奶奶居然做过那档子事,谁的脸上能挂得住?
聿家这门槛,怕是以后要被好事之徒给踩烂了!
“他们毁不掉我。”聿执将她抱紧了些。
汪诗诗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与其被人捏住喉咙,还不如一次性解决掉,反正你们都结婚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许言倾望了眼聿执,“要拼吗?”
聿执眼角轻笑开,“拼什么拼,他们够资格吗?”
他随后给江怀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东西都准备好。
许言倾蹲在汪诗诗的身前,眼里有些愧疚,她紧握着汪诗诗的手腕,“这是我欠你的。”
“你傻了吧?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言倾最怕阿越的骨灰找不回来,她见过汪诗诗半死不活的样子,若不是因为要对付她,那帮人也不会把阿越挖出来。
聿执站在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他已经好久不抽烟了,只是随身一直带着一盒。
他抽出一支咬在嘴里,这会却点燃了起来。
空气中很快弥漫着香烟味道,男人颀长的身影靠在那,周身笼罩出层层阴霾,汪诗诗那边,他一直是特别关照的。
但她有手段,也有能力,自己养了一票人,她不喜欢聿执的人盯着她,像是看贼一样,可偏偏这样就出事了。
许言倾想让汪诗诗赶紧去医院,可汪诗诗不肯,“我不走,我一定要看看那帮人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况且,你这边的事还没解决。”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聿执掐熄了烟,起身走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这会,外面的媒体肯定都伸长了脖子,“走吧。”
他俯下身握住许言倾的手掌,轻轻捏了下。
“那你等我们回来。”许言倾另一手,拍了拍汪诗诗的手背。
汪诗诗点了头,“行,我等你。”
许言倾跟着聿执走出去,汪诗诗边上的女人倒了杯热水给她,“汪姐,喝一口吧。”
汪诗诗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对傅竹雨有愧,我心里也很难受,他们一步步逼我,我……对不起她。”
许言倾伸手将门带上,江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小爷,现场的出入口我都让人封死了,没人出得去,也不会再有人进来。”
聿执带着许言倾回到会议厅时,现场全是说话声,一见到两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聿执握着许言倾的手走到先前的位子跟前,他将椅子拉开,让她坐到自己身侧。
里。
许言倾深吸口气,抬起眼帘,直面望过去,前路纵有风雨,可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可以跟她共同面对的男人。
她并不孤单。
聿执将一旁的话筒拿过来,浑身带着压迫感,“有什么想问的,问吧,不过我没多少时间,你们挑重点说。”
一名记者立马站起了身,声音几乎贯彻整个大厅。
“聿小爷,这汪诗诗的底细,现场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就想了解一件事,许言倾跟您究竟是如何开始的?是不是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她接近你时目的不纯,各有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