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想要尝试额外消费,至少应该让它们醒醒,不然根本试不了。
虞照寒再次确认了一遍使用指南, 说:“请你让它起来。”
这种关键时候, 不是应该气氛暧昧,脸红心跳, 连空气的温度都在升高吗?为什么会有一种在做化学实验的既视感。
时渡和虞照寒大眼看小眼:“你当它是起重机吗, 想起就起?”
虞照寒拿着塑料小袋,和男朋友讲道理:“时渡,你今年十八岁。十八岁的男生就是应该想起就起。”
时渡呵呵道:“离谱, 照你这么说,这就和喝水一样简单?反正我做不到。再说了, 它是独立的个体, 根本不受我的控制。你和我说没用, 你要和它说。”
“它听不懂我说话。”
时渡挑了挑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虞照寒想了想,道:“我还是和你说吧, 再由你代为转达——老公晚上好,老公打比赛的时候好帅,我好喜欢老公。”
时渡:“……”
高冷美人三声老公叫出口, 别说十八岁的男生了, 二十八岁的男人都该起了。
虞照寒盯着时渡的运动裤,伸出手戳了一戳:“你看, 这不是可以了吗?”
时渡自暴自弃地捂住了脸:“不愧是你。”
虞照寒撕开包装, 面无表情地说:“放轻松, 我帮你戴上。”
虞照寒拿出了百分百的钻研精神, 严格按照说明书上的使用步骤进行操作, 还特别注意了一下避免指尖的触碰, 以免指甲划破塑料。
“好了。”虞照寒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原来用这个这么简单。”
时渡手支着脑袋,生无可恋道:“你玩完了吗?玩完了咱们洗洗睡吧。”
虞照寒抬头看他:“当然没有,你还没试呢。”
“没试?”时渡好笑道,“没试你现在在干嘛。”
“现在只是装备工作,”虞照寒不加思索道,“你要在我身上试的。”
时渡以为自己听错了,散散乱乱道:“不是,你什么意思……今晚?现在?”
“嗯,明天不用训练,我就算不舒服也没有关系。”虞照寒在床上躺平,闭上眼,“你来吧。”
时渡:“。”
虞照寒如此视死如归的模样,要是没他那张脸,时渡都怕自己又要萎,虽然事实上他一次都没萎过。
说会萎不过是他口嗨罢了,和虞照寒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会萎。
暖黄的灯光中,虞照寒就躺在他床上,紧闭双眼,明明都紧张得睫毛乱颤,十指揪在一起,游戏建模般的脸上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
一般人P图都不敢P成虞照寒这样,因为太不真实了,别人看到会觉得一眼假。
看着他,时渡渐渐脸红心跳,只觉得连空气的温度都在升高。
虞照寒等了半天没等到时渡,正想睁开眼,就感觉床上一沉,男生熟悉的气息靠近了他。
虞照寒胸口一紧,小心脏几乎要蹦到嗓子眼。
好奇怪啊,在他认知里,情侣之间走到这步就像赛后他们要复盘一样是理所应当的事,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可为什么真的要来的时候,他还是会这么紧张。
时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嗓音比平时低沉了不少,但语气还是他熟悉的:“别紧张,你一紧张,搞得我也很紧张。”
虞照寒鼓起勇气睁开眼,抬手攀住男生的肩膀:“我尽量,你也别紧张。”
……
虞照寒完成了他的调研,说:“时渡,我在网上匿名问了。”
时渡一脸的耻辱,“哦,你还真去问了。”
“你放心,很多情侣和我们一样,第一次尝试都失败了,还有试了十几次才成功的。”
时渡撩起眼帘:“真的假的。”
“真的。”虞照寒摸了摸弟弟的灰毛,以示安慰,“男女情侣都会面临这个问题,未必一夜成功,何况是我们。放心吧,这不能说明我们是笨蛋情侣。”
时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主要是你一说疼,我就不敢动了,我怕让你更疼。”
虞照寒心道这还能甩锅给我,那本来就疼,换你你也会喊疼,换猛男猛男都疼。
但他体谅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只道:“你可以不管我死活。”
“不行,”时渡想也不想地说,“还有比赛要打,我不能这个时候弄坏你。”
他也在网上查了,这种事如果操作不当,说不定会让人发热发烧,严重的话可能还要进医院。
虞照寒叹了口气:“那时渡你说怎么办。”
时渡久久地沉默着,虞照寒陪着他沉默。忽然,时渡坐直了身体。
“我好不甘心啊。”时渡深吸一口气,重整旗鼓,“不行,我们再试一次。”
虞照寒同意并提议:“要不,我们换个阵型,你试试在后面的位置?或许会简单一些。”
虞照寒很快就发现这和阵型根本没关系,该疼还是会疼。
他忍不住轻唤出声:“啊。”
时渡握着虞照寒的腰,莫名又无辜:“它都没碰到你,你‘啊’什么?”
虞照寒转头解释:“因为待会它来了我肯定会疼,所以我提前‘啊’一下,酝酿感情。”
时渡表情复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场:“噗——”
虞照寒背上一重,是时渡笑得不能自理,压在了他身上。
“我们真的好像两个傻逼啊,”时渡笑道,“笑死了我操……”
虞照寒蹙起眉:“时渡,你能不能严肃一点?这一点都不好笑。”
“妈的不试了,大不了一辈子精神恋爱。”时渡改成坐姿,把虞照寒捞起来抱进怀里,“看鱼鱼疼得小脸发白我特么都心疼死了,这还试个屁啊。”男生低下头,在虞照寒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几乎快成咬的了:“今天先试点别的——你这几天不用再指挥了吧?”
“嗯,不用。”
两人刷完牙从浴室里出来,时渡把虞照寒放到床上,说:“等着,我给你拿披萨吃。”
折腾了两个小时,披萨早就凉了,时渡还用锅先热了热。
虽然刚刚那样也很刺激,虞照寒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他戴着手套手捧披萨,先自己咬了一口,再递到时渡嘴边:“等打完总决赛,你把我弄坏也没关系了。”
“那是。”时渡一口吞下剩下的披萨,“或者就像初吻一样,我来个出其不意。”
虞照寒问:“怎么出其不意呢?”
时渡半真半假道:“比如给你下药,趁你睡着发起进攻,你是不是就不会喊疼了。这叫什么来着?哦,迷/奸。”
虞照寒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到时候你就迷/奸我吧。”
时渡:“……你别报警就行。”
第二天的休息日,RH众人好好放松了一下,除了陆有山还在坚持复盘,连虞照寒都没有加
前段时间,他顶着可能和男朋友异地恋的压力备战和Lawan的比赛,真的被累到了。She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
虞照寒陪时渡睡到中午才起床。简单收拾过后,他们准备去香榭丽舍大道逛一逛,顺便去看看卢浮宫有多卢浮,巴黎圣母院有多圣母,时渡还要帮他妈买两个在国内买不到的包包。
时渡知道他妈心疼儿子,不会和他爸一样给他来硬的,哄他妈高兴很简单。他妈一妥协,其他的事就无所谓了,至于他爸……他爸是谁。
两人在巴黎浅玩了半天,满载而归地回到酒店,虞照寒突然问:“时渡,你还郁闷吗?因为初夜失败郁闷。”
“我还好。毕竟还有比赛要打,这个时候分心也不好。不过……”时渡朝四周看了看,确保别人不会听见他和虞照寒的谈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俩笨得上床都不会,懂吗?”
“懂,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虞照寒保证,“我只是想说,如果还觉得郁闷,我们可以找芝士泄恨。”
时渡:“……嗯?”
在酒店没有现成的训练室,老谭包下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供他们复盘和训练。
虞照寒说要帮芝士军训可不是随口说说的。之前在东部赛区打比赛,最牛逼的两个C位都在自己队里,芝士虽然会被针对,但阵亡率还能保持在较低的水平
现在到了西部赛区,有爆头率和She差不多的狙击手,又有动不动开大三杀的刺客。被他们集火针对,奶妈想要活下来,只能靠队友强保或者练出一手蛇皮走位。
游戏中有十个辅助英雄供芝士挑选,他solo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入选常规赛vp候选人的自家双C。
如果他学江頔一样玩暴力奶妈,单挑一个水平中下游的C位不是没有希望,可那是Tiless和She。
赢是不可能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赢。虞照寒也没指望芝士能赢,他对芝士的要求是:“Tiless来切你的时候,能多活一秒是一秒。等到了真正的赛场,这多出来的一两秒就可能能等到队友的支援。”
于是,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休息室里,芝士经历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他被身后的忍者一刀砍死,被从天而降的角斗士一拳锤死,被忽然现身的病毒入侵折磨而死;
他被炸/弹炸死,被锤子抡死,被陷阱夹死,被激光射死……
他玩的不是设计游戏,他玩的是恐怖游戏。
芝士十个英雄都在练,每个英雄十条命——他被Tiless单杀了一百次。
第一百零一次的时候,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一个小奶妈柔柔弱弱地缩在角落,自以为躲过了刺客的视线,没想到下一秒女刺客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又见面了亲爱的。”
芝士背脊一凉,想也不想地跳进了河里,自己淹自己。
时渡道:“你干嘛?手滑?”
芝士一脸麻木:“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时渡了然,转头对虞照寒说:“报告队长,这里有人在摆烂。”
虞照寒走过来,斜睨了芝士一眼。芝士肩膀一缩,低头认错:“队长我错了。”
虞照寒道:“Tiless去歇会儿,换我来。”
如果说和Tiless单挑是恐怖游戏,那应该就是个生化危机之类的丧尸游戏,怪物至少还能看见;但和She单挑就是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了。
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你也看不见他,只能看到落在自己脑袋上的红点,然后
【RH.She击杀了RH.Cheese】
一枪毙命,他连跳河的时间都没有。
虞照寒淡道:“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在我狙击镜里,你很大一个头,晃就有用?”
芝士发现红点后,疯狂走位试图把脑袋藏起来,换一个手不稳的狙击手未必能爆头。
芝士虚弱道:“对不起……”
“但你的反应时间快了不少,”虞照寒该骂骂,该夸夸,“不错,有进步。”
芝士数不清自己被爆了几次头,他本来都快恍惚了,被队长这么一夸,瞬间满血复活:“继续吗队长,我觉得再被你爆个100次,我就可以……”
他的话被开门进来的老谭打断。
“各位,”老谭笑容满面,“你们看看谁来了。”
一个长发男人在老谭身后走进了会议室,身材修长,扎着酒红色的马尾,眉眼弯弯地笑着。
“献献?!”芝士倏地站起身,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齐献,“呜呜呜献献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我知道啊,我听老谭说了,据说你已经死了两百多次,头都快被队长爆烂了。”齐献简单地安慰了一下芝士,推开他,朝虞照寒和时渡走去。
“献哥什么时候来的,”时渡和齐献碰了碰拳,“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齐献笑道:“想着和你们一个惊喜。”他看着虞照寒,“队长。”
虞照寒浅浅一笑:“欢迎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