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惊棠足足在晏时澜的怀里哭了十分钟,才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晏时澜心疼地擦拭着晏惊棠的眼泪,说道:“冰敷一下眼睛,肿的都没法看了。”
晏惊棠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要是现在想要拍我的丑照,我破例允许,不会和你计较的。”
晏时澜闻言,心中更是心疼不已,他知道晏惊棠是故意这样放松语气,好让他们不要担心她。
晏时澜说:“二哥没带相机过来,能不能申请记着这次机会,以后获得棠棠一次赦免的权力。”
晏惊棠故意傲娇地一仰头,说道:“那不行,过了这村没这店,二哥,是你自己错失了机会喔。”
晏时澜没有接话,只是那眼里浓浓的苦涩,很清楚地告诉了旁人,他在晏惊棠的这话之中,想到了什么样的含义。
晏惊棠此刻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晏时澜神情,倒是南阮看的清清楚楚,不由自主地陷入又一番沉思。
她此前从南扬威那里听说过一些事情,但是,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是认为南扬威根本就是喝多了,说的都是一些醉话,根本就没有当真。
如今,看到晏时澜这个样子,南阮才不由得重新回忆起南扬威的话,怎么说的来着,“晏时澜是个可怜孩子啊,亲爹亲妈没了,连个报仇的目标都没有,宴塬宗这事情做的不地道啊。”
那天是南阮母亲的忌日,夜里,她和南颂一起陪着南扬威喝酒,这是他们家的传统,每年的这一天,他们都一直喝到不省人事为止。
南阮已经不记得话题是怎么提到晏家的,只是说着说着,南扬威就说了这么一句,当时南阮已经喝的迷迷瞪瞪的,根本就没有把南扬威的话给听进去。
还是隔了两天之后,南阮彻底酒醒了过来之后,想到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跑去找南扬威询问,但南扬威矢口否认,坚决认为是她醉大发了,在梦里面自己编的。
南阮还去找南颂问过,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南颂和南扬威的口风一致,这才让南阮彻底地把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
那之后,南阮即便有时觉得晏时澜看着晏惊棠的视线有时会太过头,却也并没有多想,只当是晏时澜对于小时候差点儿害晏惊棠没命的事情耿耿于怀,对她有很严重的补偿心理而已。
只是,从之前晏时澜冲过来,对晏惊棠说,他不同意她和靳郗在一起的时候,南阮就已经知道,那话,的的确确是从南扬威的嘴巴里面说出来过的,她没有醉糊涂,更不是自己瞎编的。
晏时澜,的的确确不是晏家亲生的孩子。
那他对晏惊棠的情感……
南阮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没有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
她轻咳了一声,对晏惊棠说道:“甜妹,家里没有什么菜,我出去买一点。”
晏惊棠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那我想吃油豆角,你看看有没有。”
南阮心里难受,知道晏惊棠是故意点菜,以此来宽慰她的担忧。
她朝着晏惊棠笑了下,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道:“这还不简单,你想吃,我让南颂现在就送过来,就算咱这儿菜市场没有,高低今晚零点之前,我让你吃上。”
晏惊棠嘴角扯了一个弧度出来,说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南阮看向晏时澜,说:“晏二哥你和我一起去吧,怎么说我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你帮帮忙,给我当一个小时的劳工。”
晏时澜对上南阮的视线,看得出来,她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便点了点头。
他重新看住晏惊棠,说道:“你去泡个澡,放
晏惊棠应声了一声,鼻腔中传来瓮声瓮气的闷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努力在松弛下来,努力让自己不要叫他们担心。
她说:“那你们多买一点儿,我一会儿问问靳郗,他来不来吃。”
晏时澜垂在身侧的手指因着晏惊棠的这句话蹙然收紧,脸上的表情也是僵了一下,压抑得不成样子。
南阮连忙说道:“好啦好啦,有本大厨在,你还担心这个,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晏惊棠说:“那我错了嘛,好阿阮,你别和我计较。”
南阮抬手在晏惊棠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说道:“行了,你在家拾掇拾掇自己,我们走了。”
晏惊棠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目送两人出门。
直到房门关上,晏惊棠那股方才故意忽略掉的难受再次席卷了上来,强烈地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
晏惊棠仰起脑袋,不停地告诉自己:“晏惊棠,别哭了,哭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