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 白简先生的返祖现象会在每月十四十五号呈现出一种递增的情况,最后在十六号达到一个巅峰。
并且在这个时期的白简先生,是不太喜欢和人类以及其他人鱼产生任何接触的, 同时还处于一种令人无法捉摸清楚的易怒状态。
可今天才十一。
白简先生的眸色变成了深沉的黑,黑色的鱼鳞沿着颈项往上,占据了整片下颌,耳鳍缓慢地扇动。
他看着贴在自己腿上的斯悦,眼神专注。
没人敢去打断这个时刻。
这是属于白简先生和自己伴侣的温情时刻。
陈叔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最开始的人鱼还未迎来进化, 形态完全不似现在的人鱼典雅美丽。
它们的蹼爪无比锋利尖锐,皮肤会分泌冰冷超潮湿的黏液,鱼鳞会从鱼尾向上分布在各处,甚至白简先生的半边脸,都慢慢出现了块状不大的黑鳞。
与他深不见底的黑瞳配合得十分恰当,他的头发也比平时更加有光泽, 像是黑金色,长度没变,因为还未到满月那天。
陈叔大概能猜到:白简先生是受到了阿悦少爷的刺激。
他现在只希望阿悦少爷不要再做出什么刺激到白简先生的事情,他并不十分了解返祖后的白简先生, 所以也不能十分确定白简先生是否会伤害阿悦少爷。
斯悦打了个哈欠, 眼里出现生理性的泪水。
他抬起头来, 目光落在白简的耳鳍上, 黑色的,和他手掌一样大,很漂亮,质感柔软, 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不能看起来, 要摸起来。
斯悦伸出手。
“白简, 我可以摸一下你耳朵后面的东西吗?”斯悦轻声问道。
“可以。”
白简俯下身,将耳鳍送到了斯悦手中。
斯悦捏了捏白简耳鳍的边缘,冰冰的,也不是软的,但也不是很坚硬的那种,边缘还有一排紧密看不见但摸得着的小刺,很锋利。
在斯悦抓着白简的耳鳍研究的时候,白简的蹼爪也触上了斯悦的耳朵。
人鱼的蹼爪本身就宽长,更何况还是返祖后的人鱼蹼爪——白简像玩弄一颗珠子似的拨弄着斯悦的耳垂。
看着这一幕。
陈叔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着从嘴里跳出来,蹦到地上,蹦到院子里,四处蹦,反正这里是没法呆了。
在斯悦的手想要顺着白简的耳鳍往下,去探白简脖子上的黑鳞时,白简握着斯悦的手腕轻轻按了下去。
白简朝陈叔看了过去。
“陈前,带阿悦回他自己的房间。”
白简耳鳍消失,脸上和脖子上黑鳞缓缓隐匿进原本的皮肤内,陈叔迈着僵硬的步子,把抱着白简小腿不愿意走的斯悦强势拖走。
白简的眼神一直落在两人身上,未曾移动半分,直到陈叔和斯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茶几上滚开的水冲开了盖子。
白简移开侧边的茶杯,用厚布捏着把手将水倒入茶壶,他眉眼恢复平时的沉静温和。
确定是恢复了之后,白鹭从水底下游上来。
他趴在鱼缸边沿,小声问道:“哥,你这次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了啊?”
他刚刚真的只能装死,返祖时候的白简生物习性全部都和人鱼最开始贴合,恐怖的占有欲,接近兽类的残暴。
但人鱼无论何时,对自己伴侣都是很温柔的,所以白鹭知道,他哥不会伤害阿悦。
他还年轻,尾巴没有鱼鳞,那和人类秃头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残酷和悲哀。
白简有些累了,他手背上的鳞片还没消失,只不过是银色,只有返祖现象出现的时候才会是黑色。
“哥,为什么阿悦能引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白鹭用尾巴拨动着鱼缸里的水,眼神天真无邪。
白简泡好一杯茶,瞥了白鹭一眼。
“你的鱼缸是不是应该换水了?”
白鹭一怔,“什么?”
“你该换水了,”白简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有味了。”
白鹭:“......”
-
斯悦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有些呆愣,他怎么回来的?
他闭上眼睛,慢慢回想。
喝醉的人不会是完全的断片,他想起来一些零碎的片段。
比如他好像去抱了白简的腿,好想去摸了白简的耳鳍,白简的反应是怎样的他反而没有任何印象了,他只记得自己对白简做了什么。
抱白简的腿就算了,他为什么要去摸白简的耳鳍?!
他都没有摸过别的人鱼的耳鳍,人鱼的耳鳍可以随便摸吗?会不会是和人鱼的尾巴一样的意思?
斯悦从床上滚下来,打开电脑,翻出周阳阳发给他的那份表格,搜索关键词:耳鳍。
关于耳鳍的资料一共有五条:
n1.人鱼的耳鳍一般和尾巴同色系
n2.人鱼的耳鳍在水中有呼吸的作用
n3.人鱼的耳鳍也是人鱼的g部位之一
n4.人鱼的耳鳍不会像人类一样变温,但是动情的时候会比平时软一点
n5.一般来说,不是什么亲密关系的人,都不会随便碰人鱼的耳朵
斯悦:......
他已经忘了白简耳鳍的手感,忘了白简耳鳍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但他清楚地记得,他摸了白简的耳鳍,可能是银色,可能是黑色,可能是别的什么颜色。
出现在温和儒雅的白简身上,没有任何违和感,而是让白简平添了几分海底神秘生灵的优雅与古典。
斯悦记得白简给自己的感觉。
像是被来自己深海的神秘物种注视与抚摸。
他昨晚,除了摸耳鳍,应该再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比如摸尾巴什么的。斯悦希望自己能将“人鱼尾巴不能随便摸”刻进人生信条,不论是喝醉还是喝疯了,都要牢牢记得。
摸耳鳍还好,和人类耳朵差不多,可是摸人鱼尾巴,那和摸人鱼j/b有什么区别?
斯悦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建设。
十分钟后,斯悦从地毯上爬起来,理了理睡衣。
那是喝醉的斯悦干的,和他没喝醉的斯悦有什么关系?
斯悦洗了脸,刷了牙,换了衣服,淡定从容地走出房间,走下楼梯。
客厅的小桌几上放着早餐,白简和白鹭都在。
白鹭一看见斯悦,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举着一块面包,“阿悦,早哦,你今天有课对不对?”
斯悦点点头,昨晚通知的,今天十点钟正式开始上课。
在坐下之前,他看了一眼白简,发现白简面色如常,松了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下。
林姨带人端来早餐。
斯悦的早餐
白鹭狼吞虎咽往嘴里塞着面包,一边还在说话,“阿悦,你下课了早点回来吧,昨天的鱿鱼腌制好了,我们晚上可以吃烧烤。”
斯悦的酒劲儿还有些没缓过来,他小口喝着汤,“我晚上有课。”
“晚上还要上课吗?”白鹭的学业是在家里完成的,他没体会过按照课程表上课,大多是他想怎么上课就怎么上课。
“参观实验室。”斯悦看过课表,是这门课。
医学院三栋楼,实验室单独占据最后一栋楼,实验楼七层,每层教室的面积都差不多,是平均的。
和人类医学院的实验楼也差不多,人鱼医学院的实验楼也有模型,标本,只不过全是人鱼的。
人类了解起来会吃力一些,单单就尾巴的构造,尾巴的生理功能,对于人类的学生来说,就只能死记硬背,而人鱼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有尾巴。
就像人类知道自己身体每个部位是干嘛的,人鱼也知道,但换过来就不一定了。
白鹭很认真,“到时候你们实验课是不是要解剖人鱼啊?”
斯悦摇摇头,咬着小馄饨,很烫,他烫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人鱼上半身和人类一样的,还是小白鼠大白兔子,尾巴的话,海里很多鱼都和人鱼尾巴是一样的生理结构,肯定不会解剖人鱼。”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学校。”经过昨天之后,白鹭觉得只要跟着斯悦,就会很开心,所以他今天也想跟着斯悦。
斯悦差点就点头了。
还是陈叔上前来,低声道:“阿悦少爷,今天医生要来给白鹭少爷做治疗,他今天可能不能出去玩。”
白鹭立马垮下来脸。
白简敲敲桌子,为两个人漫无边际的聊天画上句号:“先吃饭。”
斯悦现在听见白简的声音就头皮一紧,他赶紧低头,和白鹭一样的狼吞虎咽,然后被烫得把嘴里的馄饨一口都吐了出来。
“......”
林姨上来准备给斯悦换一份。
斯悦赶紧说:“没事,还能吃。”
早餐用完,斯悦要准备出门了,出门之前,他跟着白简,无声无息混进了会客厅。
白简取下书柜里的两本书,回过头,“你想做什么?”
明明悄无声息的是斯悦,现在被吓了一大跳的也是斯悦。
他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心理建设没能成功建立起来,他还是想和白简说一声,他对对方没那个意思。
他不想让白简以为他想要破坏协议。
“白简,昨天晚上我不是喝多了吗?我是不是摸了摸你的耳鳍,”斯悦小声说,“你别误会,我对你没那意思,就是好奇,所以摸了摸,我会安守本分。”
他简直都快指天发誓以表真诚了。
可惜白简对他的诚恳态度没有表露出半点欣慰和轻松。
白简似乎是打量了斯悦一会儿,而后极淡地笑了笑,“阿悦,你会这样摸其他人鱼的耳鳍吗?”
斯悦立马甩头,“不会。”
要不是喝醉了,他连白简的耳鳍都不会出手摸,更何况是其他人鱼的。
不过如果是白鹭的耳鳍,那无所谓。
斯悦觉得,自己也没那癖好。
“你要是好奇,或者有这个需要,可以来摸我的耳鳍,”白简站在桌子后面,镜框是冰冷的金色,但他目光温柔,气质沉静,令人不由自主卸下心防,“但下次,不要再喝太多酒。”
斯悦是被哄到了,被哄
他还点了头——针对白简提出的“要是你有摸耳鳍的需要,可以来找我”的提议,斯悦是被蛊惑着点了头,令他点头的不是白简话中的内容,而是他温和的语气。
只要不再喝醉,他应该不会再有摸耳鳍的需求了。
-
斯悦背着书包下楼,司机在院子外头的马路上等着。
刚走下来楼梯,他就看见客厅角落里,属于白鹭的那个大鱼缸里头冒着袅袅的白气,那块区域都被蒸腾的热气给包裹住了。
围着鱼缸的是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两个应该都是医生,推着两台正在滴滴响的治疗仪器。
陈叔手臂上搭着两根毛巾,还拎着一瓶可乐。
斯悦知道白鹭尾巴发育不良的问题,他以为只是发育不良,没想到还要定期治疗。
“砰!”
鱼缸内一声巨响,水花溅起来——是白鹭的尾巴击打在了玻璃上。
陈叔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忍心,偏过头去。
斯悦想过去看看,却被陈叔拦住了。
“阿悦少爷还是赶紧去学校吧。”
斯悦一步三回头,他觉得这种治疗,肯定是让白鹭很疼的,不然白鹭不至于一声不吭,也不至于用尾巴击打鱼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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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人鱼也并没有大家传言的那么强大之后,斯悦心里闷闷的,他本来长相就属于不太好接近的那一挂,眼窝较深,眉形利落锋利,窄挺的鼻梁,清晰的五官线条以及优越的下颌线。
本来刚开始上课前,还有人想过去和斯悦套套近乎,毕竟他家有钱,现在又和白家搭上了线,更是白简喜欢的人,要是能和斯悦把关系处好,那不就相当于认识了白家,有了白家当资源。
现在斯悦就是学院里头的香饽饽,也是头一次,在人鱼的地盘上,最受欢迎的竟然是一个人类。
但斯悦垮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一时有上前去套近乎的意思的人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人鱼解剖学,简单讲解一下人鱼的生理结构。
老师还很年轻,一名短发女人,穿着很洋气的碧绿色旗袍,耳朵上追着宝石耳坠。
“大家想必都知道,人鱼可以在水中生活,也可以在陆地上生活,在陆地上,我们是人类,在水中,我们就是鱼类。”
“很多人啊,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在陆地上当人类,在水里也觉得自己是人类,人鱼在水里就是鱼,会进入海洋生物的生物链,会被猎手捕杀,也可以捕杀猎物。”
“人鱼在追中,主要是靠尾鳍往前推动,五脏六腑是和人类一样的构造,心脏大小,心肺功能等都是大同小异的,而我们人鱼,比人类多出一个呼吸器官,”老师用激光笔在幕布上画着圈儿,上边是课件,“耳鳍。”
“耳鳍是人鱼重要的呼吸器官,根部连接着腮部,在水中,我们主要是靠耳鳍进行气体交换。”
斯悦看着书本上的内容,再听着老师讲的课,陷入沉思。
他到底为什么要去摸白简的呼吸器官?
“听说我们班有同学是人类,来,站起来我看看,我们聊聊。”老师突然话题一转。
所有人都看向斯悦。
斯悦:“......”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老师抿嘴一笑,“挺帅的小同学。”
有人在窃窃私语。
岂止是挺帅,斯悦和白简先生结婚消息公布的那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作之合,人貌鱼貌,般配得不得了。
他的眼睛是很容易令人心动的桃花眼,偏偏他自己不觉得,经常冷着一双漂亮的眸子。
“你为什么选了人鱼医学啊,和老师说说看,你是因为对人鱼很感兴趣吗?”
斯悦想了想,说道:“嗯,因为感兴趣。”他总不能将自己小时候被人鱼救过所以就对人鱼有了特别好的印象想多了解人鱼一些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倒出来,他倒不出来,也不想倒出来,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可是,青北大学这样难考,你为什么不去选一个对于你而言更加轻松的专业,而是来学习人鱼医学呢?你要知道,去了解一个和你自己完全不同的物种,是非常困难的。”老师轻声问道。
斯悦敏感察觉到,对方好像是,想劝退他?
按照人鱼医学院这些年的尿性,先招几个人类意思意思,然后就用各种手段让人类学生转专业,转到别的院系去。
斯悦掀起眼帘,目光从容不迫,“我自己考上的大学,我愿意选哪个专业就选哪个专业,难不难是对我而言,老师没必要替我操心吧。”
他话里带刺,桀骜的姿态令教室里的人瞠目。
真的有人第一节课就敢怼老师的?
“我和其他同学一样,是青北大学的学生,老师不必因为我是人类就特意将我叫起来回答您这些问题,我不需要优待。”斯悦的口气略带讽刺。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脸色变了变。
人鱼这个物种虽然和人类共生,但人类已经讲究众生平等了,他们还在尊卑分明,按阶级决定地位,像老师和医生地位,就被抬得很高,晚辈在长辈面前,更是没有反抗的自由。
“更何况,我伴侣是人鱼,”斯悦想到了白简,现在在协议期内,白简的名号不用白不用,“我想学习人鱼相关的,很奇怪吗?”
斯悦向来就是别人说他一句,他有十句准备着的人。
更何况,他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一般人或者一般人鱼都跟不上他的逻辑。
下午的课结束了。
坐在斯悦前头的男生一脸崇拜地转过头来说:“宝宝,你好厉害,我早看不惯这些老家伙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们还不能反驳。”
宝宝?
什么宝宝?
“宝宝,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斯悦有些迟钝,“你在和我说话?”
程珏用力点点头,“嗯嗯。”
两人互加了微信,程珏将斯悦的备注改成了“大腿”,然后一脸疑惑地问:“宝宝,你真的是因为白简先生才报人鱼医学的吗?”
“是啊。”斯悦瞎扯道,反正已经瞎扯过一次,也不差再扯一次了。
“你为什么要叫我宝宝?”程珏是斯悦在班上第一个认识的人,他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好像也是一个人。
程珏说:“我已经三十多岁了,没他们聪明,复读了好几次初中和高中才考上,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人鱼医生。”
他说完后,看着斯悦,腼腆地笑了笑,“我现在相当于你们人类的二十四五岁吧,你才十八,我叫你宝宝,我觉得没问题的。”
斯悦没管他,“随你。”
“斯悦宝宝,你和白简先生在一起多久了啊?”
“没多久。”
“那你们是闪婚咯。”
斯悦:“差不多。”他和白简的确是和闪婚差不多。
“哇哦
斯悦被他肉麻得不行,低头掏出手机,开始回复上边的消息。
“话说,”斯悦突然抬起头,不解道,“你们人鱼圈子这么小吗?为什么都认识白简,还都叫他白简先生?”
程珏一脸理所当然,“因为白简先生是很厉害,很值得我们人鱼尊重的人。”
“为什么?”
人类中也不是没有和白简一样厉害的经商的人,但没有人像白简这样,每个人提起他都是一脸的敬意,甚至连斯悦都连带着沾了光。
“你以后就知道了,白简先生的厉害,是很多方面的厉害,他和你们那些人类食物链顶端的伪善不同,”程珏托着腮帮子,“白简先生是真正的君子。”
斯悦:“......”
也差不多吧,毕竟白简被他摸了耳鳍,竟然都没把他撕了,也没生气。
“对了,我问问你,”斯悦趴在桌子上,低声问道,“可以让我摸摸的耳鳍吗?”
程珏眨眨眼睛。
在两秒钟之类,脸红得像小米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斯悦:“轻浮!”
斯悦:“......”
“这个不是和我们的耳朵差不多吗?”斯悦今天早上看那张表上,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不是,”程珏连连否定,他把脸侧过来给斯悦看,“耳朵可以摸,耳鳍不可以,耳鳍底下是我们的腮,腮是我们的呼吸器官,供应我们需要的氧气,平时在陆地上,我们耳鳍底下的腮是闭合的,如果人为的触碰拨开,会很不舒服。”程珏扭了扭,看起来坐立不安。
斯悦觉得,好像不是不舒服,应该是很舒服。
“不舒服吗?”斯悦问。
程珏看看左右,小声道:“其实是会有一点点爽啦,如果再用力揉揉耳鳍,简直是爽到起飞!一般人鱼交尾前,会揉揉耳鳍亲亲耳鳍什么的。”
“......”那他昨晚摸了白简的耳鳍,白简也觉得很爽吗?想到有这种可能,斯悦感觉自己的耳朵唰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