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周夏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枕被间也都是熟悉的味道,才知道这是他宿舍里的床。
脑袋有点疼,这是宿醉后的常规反应,周夏想起来他昨天喝酒的事,林东东邀请他参加联谊,还有他跟盛放坦白他喜欢男人的事。
终于还是说了。
周夏现在想起当时的心情都还是觉得不容易,他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啊。
盛放当时又是什么表情来着。
周夏回想的画面很模糊,脑袋一胀一胀的疼,总觉得除了这些,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是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头反而更疼了,干脆直接放弃,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掀开帘子。
隔壁的楚季南探着脑袋过来:“夏夏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想不想喝水,我这有蜂蜜茶,给你来一杯吧。”
周夏头的确疼,嗓子也干,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仰头喝了小半杯,喘过气,才扭头看他:“我怎么回宿舍的?”
楚季南听他这样问就来了兴趣,把耳机摘掉挂脖子上,拖着凳子离他近一些:“昨晚上放哥抱你回来的啊,大半夜的,把我跟北子吓一跳,夏夏,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喝酒哎,好家伙,醉得一把手指头都数不清,还闷着脑袋往马桶里钻,那画面,啧啧。”
楚季南边说边回想,表情活像是近距离观赏了一部人类返祖大片。
周夏不想承认楚季南口中描述的那个智障是他自己,适时转移话题:“那盛放人呢?”
“放哥?”楚季南摇头:“不知道,他送你回来后照顾你半天,好不容易等你不发疯了,他就走了,还说今天可能不会回来,让我们帮他请个假。”
周夏穿鞋的动作顿顿:“他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啊,放哥的行踪你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
周夏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跟他废话,起身去了厕所。
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在身体上冲刷时,他也尽量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从林东东邀请他参加联谊,到他跟盛放坦白出柜,再到他跟高琦喝酒,记忆就是从那杯低酒精度的果汁酒开始模糊的。
再后来,再后来怎么了?他好像就醉了,高琦的脸在他眼前晃晃悠悠,他跟盛放有点像,就总给他一种眼前的人真的是盛放的错觉。
然后他的意识就变得更加模糊不清,身体好像也漂浮起来,像是被人抱着,抱着他的人跟盛放长着同样的脸,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是梦,所以他就放下了防备,毫无芥蒂的,将心底最后一个秘密吐露出来。
他告白了,他亲口说出了喜欢盛放。
当着盛放的面。
想到这里,周夏倏然睁开眼睛,乌黑的瞳仁澄澈而清透,像是森林里被猎人惊到的小鹿,在仓惶的颤动。
楚季南说,昨天是盛放送他回来的,那当时抱着他的人一定就是盛放,他听到了自己的告白,他肯定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周夏抬起双手掩面,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想哭还是想笑。
昨天对盛放来说一定是在他
的人生里程碑里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要一天吧。
不仅直面了青梅竹马的出柜,甚至还被当面告白,一天的时间受到了这样严重的双重刺激,也难怪他要跑。
这事如果放在他身上,可能也不会比现在的盛放好到哪里去。
他没有资格责怪盛放什么。
所以,之后自己跟盛放之
这样也挺好,周夏抬手把阀门拧到最大,仰起脸,好像只要水流足够密集,就可以掩盖掉他脸上的泪痕。
失踪的盛放却并不是因为大受刺激故意躲避周夏,他直接连夜回了盛家,因为时间太晚,除了岗亭的门卫热情地迎接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回了家。
盛放当然也不是回来做他的大少爷享福的,直接去了二楼他哥的房间,大半夜的一阵夺命连环敲。
盛澜裹着睡袍开门,脸阴的像是马上要登陆十级台风。
看到敲门的人是盛放,想也知道只可能是这不怕死的臭小子,嗓子里压着喑哑的怒意。
“说。”
盛放知道这个男人起床气有多严重,此刻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一手按住门框,神色急切地看着他:“老哥,江湖救急。”
盛澜眉峰低压,深眸里闪过疑惑。
十分钟后,弄明白了盛放这次回来的目的,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盛澜此刻也有些许惊讶,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没有吸,好一会才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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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放,你确定?”
盛放坐在他床上,微弓着背,盯着手里的薄荷糖盒子,语气里没有半分犹疑。
“确定,哥,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来问你的,我身边只有你喜欢男人,这些事我也只能跟你来商量。”
盛澜沉吟片刻,有些好笑:“我早就看出你跟周夏那孩子关系不太正常,只是觉得你崆峒成那样,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没想到还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天真了,你们俩还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盛放没有说话,手中的小盒子被反反复复的打开又盖上。
盛澜看得出他现在的混乱,没有再给他施加压力,轻吐出一口烟圈:“小放,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事,这些年你可没怎么给过我好脸色看,现在就因为周夏跟你告了白,你就能把以前所有的心理阴影放下,跑过来跟我咨询感情,这个周夏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你觉得你还需要来让我帮你确定什么吗?”
盛澜的话让盛放身上肉眼可见的焦躁略微缓解几分,好像只要提到周夏,仅仅只是让他听到这两个字,就可以让他与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解,慢慢褪除所有的戾气。
这是他心里的一片净土。
“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让你帮我确认周夏对我的重要程度,我是想知道,我对同性恋抱有那么大的偏见,这个偏见是我这么多年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可能还克服不了,但我不想被这件事情影响我的判断力,所以我要你帮我,让我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接受男人。”
盛澜被咽呛了一下,觉得好笑:“你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盛放抬头看着他,目光澄澈无畏。
盛澜跟他对视片刻
,摇摇头:“算了,我看你真是陷进去了……”
顿了一会,盛澜才又接着说:“你要是着急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盛澜走到旁边的书架前,在一个隔层里找出两个盒子,然后递给他。
盛放接过盒子打开看看:“光盘?”
盛澜点头:“你哥的私藏,好东西。”
盛放瞬间就明白这光盘里的内容是什么了,想到以盛澜的性向,这片子里的人必定不是男的跟女的,而是男的跟男的,顿时觉得这玩意有些烫手。
刚想扔到一边,又想到他老哥给他这东西的目的,还是
“谁规定总裁就不许有点私人小爱好了,做人不能被外界的框架一直束缚着,不然不要憋死了。”
盛放不想理他的歪理,又看一眼手里的光盘,不确定地问:“看这东西,真的能帮到我吗,我要是看不下去怎么办。”
“不看怎么知道。”盛澜淡淡的:“放心,你哥我的品味你还不知道吗,能被我视为藏品的,都是市面上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堪称是g.v界的东方明珠,说不定真的能帮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盛放听他说得夸张,表情却还是纠结。
盛澜给他又下一剂猛药:“实在不行,你就把里面的人代入周夏的脸试试,说不定有奇效。”
盛放:“……”
还能这样?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盛放觉得他好像又可以了,拿着光盘起身,朝外面走:“借你书房一用。”
盛澜在后面叮嘱他:“别在里面瞎搞,我明天还要远程开会。”
盛放:“搞屁啊,我又不是你!”
盛放在盛澜书房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盛澜照例端着咖啡要去书房开会,刚一开门就迎面撞到一张虚空无光,眼下发青的脸。
醒神效果十级,吓得他差点把咖啡都洒出去,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盛放来找他的事。
没想到他还真的在里面看了一整夜,会不会太拼了一点。
而且看他现在这幅样子,估计过程和结果也不是那么如意。
盛澜用另一种空闲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一上来尺度就这么大,也的确是勉强你了,慢慢来。”
盛放眼珠子转了转,面色古怪。
盛澜看他有话想说,便问道:“有什么感想?”
盛放的确有感想想要发表:“刚开始看的时候的确不太能接受,但你收藏的这些玩意质量还可以,后来也慢慢看进去了。”
盛澜挑眉:“然后呢,有反应了吗?”
盛放黑着脸:“我又不是gay,怎么可能对这种片子有反应。”
盛澜抬手安抚他:“好好好,你不是,那现在不是刚好,你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有什么好困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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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嘴唇动动,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我后来看着看着又想到了你的话,就试着把里面的主演代入周夏的脸想象了一下。”
盛澜来了兴趣,看着他的傻弟弟:“然后呢?”
盛放呼一口气,似乎现在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是难以平静。
抬头看向盛澜,脸色涨得微红:“牛子梆硬。”
盛澜:“呵。”
盛放看着他一脸好像早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情,有些难为情,微红着脸别过头。
盛澜抬起手中的咖啡抿一口,收起脸上调笑的神色:“现在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你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人家周夏的了,好好捋清楚自己的想法,别没头没脑的莽上去,要是不小心伤到了他,或是害人家伤心了,别说周夏会对你怎么看,就是他那护短的一家子,也没一个会轻易放过你的。”
盛放抿着唇,跟他四目相对片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盛澜的眼睛,深邃的眼神柔和而包容,像是有能抚平他心绪的力量。
盛放的心慢慢平静,似乎有一双手在此刻伸了出来,将一直挡在他心中的那片阴云轻轻拨开,万丈的阳
盛放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倏然变得坚毅,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语气诚恳真挚:“谢谢你,哥。”
盛澜拍拍他的肩膀,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的温柔变得有些悲伤,却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你可比你哥幸运太多了,要是妈还跟十年前一样,听到你这样说,她不得再割一次腕才行。”
这件事是他们全家人心中的一个痛点,更是盛放这么多年来始终磨灭了不了的心理阴影,现在听他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来,盛放心里虽说还有那么些许的不适,但更多的,还是对盛澜迟来的歉意。
他看着盛澜,眼神有些挣扎,一些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盛澜没有让他为难,端着咖啡往书房里走:“想通了就赶紧滚吧,身价千亿的总裁要开会了,分分钟就是上亿的生意,你耽误不起。”
盛放看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深深弯了一腰,抬手把门关上。
盛放没有立刻回学校,他先去美容院重新弄了个发型,又顺便让店里的美容师给他做了一套紧急的面部护理,好让自己熬了一整夜看钙片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恐怖。
还去隔壁的服装店买了一套新行头,换掉了身上皱巴巴还有些异味的旧衣服。
一番整理打扮,他又变回原来那个容光焕发,学校里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盛大校草。
从服装店出来他就给周夏发了微信,约他去一个地方见面。
发完消息整个人就一直处在很忐忑焦急的状态,他怕周夏不回他,更怕周夏不愿意来见他,来来回回的踱步,一秒都安静不下来。
相比较于他的不安和焦躁,收到他微信的周夏就平和安详许多。
他当时正躺在床上打游戏,消息弹出来时刚拿了个三杀,面无表情把弹窗消息划走,继续淡定推塔。
顺利拿下一局后,旁边传来楚季南开心的欢呼声,张罗着再开一把。
周夏看着屏幕上的组队申请,抬起的手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点进去。
退出游戏界面,打开刚才盛放给他发的微信。
距刚才这条消息发过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这也是自从昨天晚上他醉酒跟盛放告白之后,他们两个之间第一次联系。
周夏垂下睫毛,看着屏幕上那条简
短的信息。
盛放:夏夏,五点到溪风公园来一趟吧,我有话跟你说
五点,现在已经四点半了。
溪风公园是他们闲着没事经常去遛弯兜风的地方,那边有一个游乐园,小的时候去的比较多,长大了,有了更多的娱乐选择,反而就不怎么去那里了。
也不知道盛放怎么突然想起来约他去那里,难道是特意挑了个对他们两个来说有纪念意义的好地方,好跟他郑重切断联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呵,跟朋友断交而已,倒也不必如此有仪式感。
周夏又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遍,忽略掉心头针扎似的刺痛感,把手机扔到一边。
可恶,他才不要去,才不要给盛放这个跟他断交的机会。
楚季南在旁边又叫了他两次让他进队,周夏把头埋在被子里,没有搭理他。
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萧北从外面推门进来,一只手在肩膀上扫着落雪,另一只手里拎着两份食堂打来的饭:“好家伙,又下雪了,冻死老子了。”
楚季南扔下鼠标去接他手里的饭盒:“你也太慢了吧,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萧北冒着雪去给他们带饭,这小子一句谢谢都没有,还
楚季南肉乎的小脸被捏得嘟嘟的,忙冲他讨好的笑:“北子哥无敌,北子哥大猛1,没有放歌,北子哥就是我们302的救世主!”
这还差不多,萧北被奉承开心了,松了手,临了又在他脸颊上狠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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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还挺滑,怪好摸的。
楚季南顶着一张被蹂.躏的红一块粉一块的小脸,捧着他喷香的青椒牛肉盖饭猛吸鼻子。
萧北把周夏的那一份放他桌子上,看他还闷在被子里不出来,忍不住叫他:“周夏,你都睡了半天了,还没睡够啊,起来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北说完,又过了好一会被子里的人才磨磨蹭蹭从里面钻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被子里闷太久的原因,周夏的脸憋的有点红,比脸更红的是他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活像是两只烂桃。
萧北被他这模样吓一跳:“周夏,你这是,哭了?“
周夏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抬手捂住脸,下床找他的拖鞋:“刚看了部电影,太催泪了。”
萧北“哦”一声,显然不太相信。
周夏没有过多解释,坐到桌子上,打开饭盒准备吃饭。
旁边的楚季南已经打开下饭综艺,打算边看边吃了,宿舍里闹哄哄的,周夏用筷子插着牛肉,扭头看着阳台的方向。
现在差不多七点半,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黑透了,听萧北说好像还在下雪,可盛放却仍然没有回来。
他难道还在公园里等着吗,就这么固执得想要跟自己有一个了结吗。
周夏咬着唇,狠狠戳烂插着的牛肉。
楚季南正对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旁边的周夏“蹭”一下站起身,吓得他一个激灵,扭头看着他:“怎,怎么了夏夏?”
周夏走到自己衣柜前,用力拉开,挑了两件换上,没什么表情的回答他:“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就拿起一把伞离开了宿舍。
外面真的很冷,雪花迎面扑在脸上,潮湿冰冷。
周夏打车去了溪风公园,一路上一直紧紧握着伞柄,掌心被硌得生疼也毫无所觉。
司机把他放在公园入口,雪下的不大,但是也会影响游乐园的生意,所以夜场已经早早关掉了,没有彩灯,没有欢乐的游车声,硕大的摩天轮在夜空中沉默地矗立着。
一如周夏现在的心情,死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四周安静地怕人,周夏环顾着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忽然有些生气,一种巨大的,绝望的无力感笼罩在他心头。
下午哭的干涩红肿的眼睛好像又要开始湿润起来,周夏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为了一个想要跟他绝交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他仰起头,想要让不争气的眼泪倒流回去,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在昏黄的路灯下轻盈飞舞,空旷而安静的公园入口,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突然婉转响起。
周夏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眨掉眼睛里的眼泪,慢慢转过身。
不远处的花灯下,修长高大的身影正在拉奏这曲小提琴,优雅而投入,闭着眼睛的侧脸英俊的让人怦然心动。
周夏缓缓眨着眼睛,身体像是被定住了般不敢再动。
一曲动听的小夜曲演奏完毕,盛放把小提琴放下,隔着不远的距离跟周夏两两相望。
风更大了,本就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被雪花吹得更加迷离,周夏抬手去挡风,放下来时,盛
入眼是一片纯净的白,像是一团轻盈松软的新雪,被盛放捧在胸前,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
周夏的视线变得清晰,认出这是一捧白玫瑰,花朵开得很大,簇簇如云锦。
周夏哭过的眼尾是绯红色的,映在这白雪般的玫瑰云里,昳丽如朝霞。
许久之后,他听到自己哑的像是破锣一样的嗓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来张扬放肆的高大少年难得流露出些许的羞涩,看着他的眼神却好明亮,里头烧着火一样的欲.望。
“九朵白玫瑰,夏夏,送给你。”
周夏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馥郁的花香给堵住了,一片仓惶中,竟还有心思去数这玫瑰的支数。
数完了,撇撇嘴巴:“哪有九朵,分明就是八朵。”
是在盛放面前被纵容惯了的娇嗔。
盛放心都软成水了,看着他的夏夏,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轻轻带到怀里。
周夏漂亮的脸与那束玫瑰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醉。
盛放低下头,嗓音低沉蛊惑人心:“最后一支不是就在这吗,我的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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