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拉达州国际机场正式通航, 没过多久林退就被调了回来,参与进另一个项目——翻修南达机场。
这个机场的效益一直不好,属于既不亏损但也没多挣钱的尴尬处境。
在林退极力游说下股东们才同意翻修项目, 他跟亚免集团合资在南达机场内建了亚联盟第二大免税商场。
商场汇聚了化妆品、珠宝、皮具、名表、服饰、酒类等顶尖奢侈品。
亚免集团是国企单位,现任老总是许朝时的父亲。
翻建好南达机场后,林退设立廉价航班为机场引流, 尤其加拉达州国际机场到南达机场航班的价格史无前例低廉。
事实证明林退这个疯狂砸钱举动十分正确,南达机场正式通航后,一年内客流量直接翻了五倍。
虽然仍旧负盈利,但南达免税店一跃成为旅游圣地。
国内知晓的人不算太多,不过却在加拉达州打出了名头,那边人来旅游都会在这里逛一圈。
业界非常看好南达机场的发展前景,免税店带动了不少周边产业,因此获得当地政府大力宣传。
这两个机场项目让林退获得董事们的认可, 彻底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林退之所以有这么大的魄力, 在加拉达州这个项目还没盈利时砸钱翻修南达机场,跟郁础的父亲脱不了干系。
林退和郁础在一起的第二年,上门拜访了郁础的父母。
提出这次见面的不是林退,反而是郁础的父母。
说不忐忑那肯定是假的, 林退再怎么沉稳面对一个离国家领导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大人物都会紧张。
更别说这个大人物还是郁础的父亲, 他们谈的也不是工作,是他跟郁础的感情。
林退不知道郁础是怎么跟他父母说的,这顿便饭真就是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庭晚宴, 席间郁础父母除了一些不是很敏感的私人问题,倒是没有为难他。
吃了晚饭林退又被留下来喝了茶, 对方唠的还是家常, 只不过很随意问了一句新机场建的怎么样。
林退如实回答了进展。
郁础父亲听完喝了口茶淡淡地说, “挺好的,在那边建新机场发展前景不错。”
林退瞬间get到了这话暗含的深意。
亚联盟跟加拉达州破冰是迟早的事,他们这个圈子所有都在揣摩上面人的意思——
什么时候破冰,破冰到什么程度,国家又会颁布什么政策推动经济的发展,哪个行业最先得利?
郁础父亲只从指缝透露了那么一点消息,却可以帮林退他们这些企业脱胎换骨。
回去之后林退反复琢磨着饭后他们的谈话,把自家所有机场的资料看了一遍又看一遍。
三天后他选定了南达机场,然后开始做企划书。
但无论林退做的如何详尽,股东们始终觉得太过大胆,毕竟他们刚在新机场花了上百亿,项目虽然已经完成了,可机场还要进行各种验收、测试、运转。
只要其中一项不达标,不仅要耗费时间,还要砸更多钱进去。
在这种时候林退居然还想做另一个项目,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没有一个股东支持。
林退一边盯梢新机场的测试,一边隔三差五飞回来为南达机场这个项目奔波。
他通过许朝时联系上他父亲,他跟许父还吃了一顿晚饭,吃饭时又稍稍提了一下他的项目。
没过几天许朝时打电话告诉了林退一个消息,“我爸今早从我这里打听你的情况。”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说话向来是点到为止,有些事也不需要说太明白。
许朝时的父亲看在许朝时的面子上跟他见了一面,如果他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回去的路上他就会跟许朝时打听林退。
但隔了几天才问,那只能说明有什么人重新跟他提了这件事,或者是打过招呼了。
果然许父在隔天约林退见面,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用就敲定了这件事,林退拿下亚免集团之后才让股东们改了口同意翻修机场。
能这么快推动这件事的人并不难猜——郁础父亲。
在加拉达州国际机场正式通航那年,郁础父亲担任了亚联盟的执行长,成为国家一把手。
也是在这一年亚联盟跟加拉达州正式破冰,携手促进经济发展,因此还颁布了不少政策。
加拉达州国家机场也因此拿下政府一笔货运大单子,他们这个行业是亚联盟经济带中的一环,林家因此受到政府不少照拂。
林退很明显能感觉到郁础父亲在扶植他。
这个扶植绝对是有政治上的考量,但如果说一点私人情感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郁础父亲跟江和集团被利益绑定在一起,这种绑定是一把双刃剑,有利也有弊。
为了抑制江和集团过快的发展速度,需要培养自己新的势力。
因为林退跟郁础的关系,这个人选就锁定在林退身上。
林退不想跟郁础的家人掺杂太多复杂的东西,但对方身处在那个位置这是不可避免的。
从他选择郁础那刻,其实就是选择投靠商家这艘大船。
所以自从搬回亚联盟,每隔一段时间林退就会跟郁础回家探望他父母。
郁础父亲私下跟新闻里没太大差别,气质内敛沉稳,表情很少有太大变化,说话语速永远都是不疾不徐。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林退为此还特意学了一手,饭后他们会来几盘。
下棋的时候他们很少谈工作,只是偶尔会提那么几句,每次对方简简单单几句话都让林退受益匪浅。
所以对自己这位岳父林退十分尊重,亲近倒是不太敢,不过也会像其他女婿那样刻意了解、迎合对方喜欢的,以便有话题可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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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来林退去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等他披了一件浴袍出来没在卧室看到郁础不免感到奇怪。
林退不喜欢家太大,买了一套两居室,只有一个主卧,次卧跟客厅打通用隔断分成起居室跟书房。
起居室亮着一盏铁艺灯具,郁础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对林退的靠近恍若未闻。
林退走过去,“怎么了?”
郁础把手里的东西拿给林退看,瘫着脸说,“坏了。”
林退低头一看,郁础最喜欢的那只橡胶刺猬坏了,肚皮中间裂开几道,从裂缝甚至能看到内置的塑料小笛。
说实话这个玩具已经够结实耐玩了,直到今天才寿寝正终。
但毕竟陪他们度过了很多时光,林退乍一看见它坏了也怔了怔,然后接过来检查了两遍确定它是真的坏了,不能修好的那种坏。
知道郁础很喜欢这个小刺猬,林退说,“我再给你买一个。”
郁础倒是没再说什么,把它装进自封袋,然后在右上角贴了一个标签贴,写上买它时的生辰以及坏掉的忌日。
林退觉得好笑,“你这个记性写跟不写有区别吗?”
郁础说,“这是它应该得到的待遇。”
说完在标签上又加了一行字——一代刺猬。
林退亲眼看着郁础把‘一代刺猬’放到杂物室。
临睡前郁础又跟林退确定了一遍是不是会送他‘二代刺猬’,得到肯定答案后才关灯睡觉。
事情远没有林退想的那么简单,他在网上找了一圈,只找到一个失效的购买链接。
林退花了两天的时间联系到厂家,对方告诉他刺猬玩具已经停产了,生产机器甚至都出售了。
不得已林退只能花钱让厂家再订购一台这样的机器,钱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怕的就是时间不够,林退多付了一笔钱加急让对方做。
老板非常实在,听到林退的要求很不解,操着方言问,“我是不怕麻烦,但你这样收不回成本,真要做?”
其实这样的一台机器也没多少钱,即便是加急做出来,加上人工跟原材料连林退一块手表的表带都买不了。
等那只刺猬送到郁础手里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这期间他没有催过林退。
拿到自己的新玩具,郁础不停捏着它的肚皮像是在试手感,但那张冷峻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有一种上帝滋水枪的荒诞滑稽。
林退突然开口道:“这个玩具停产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
闻言郁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林退。
“这是最后一个要是坏了就没了。”林退淡淡地说,“不过也没事,看起来挺耐玩的。”
不仅看起来耐玩,实际的确耐玩,上次那个玩了六年才坏。
不过因为这是最后一个郁础异常珍惜,不会像之前有事没事捏两下,防止它被太阳晒裂还给它套了一件小衣服。
没有小刺猬的叫声家里显得安静了很多,林退在书房办公时不会再听到让他一激灵的声音。
一整个星期郁础也只让他小刺猬叫了两声。
林退坐在浴缸里享受着郁础洗头发服务,琢磨着要不要过几天再告诉他那件事。
自从林退批评郁础洗头技术差之后,alpha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手法越来越好。
以前他爱在林退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他洗头,现在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下,能叫林退心情不好的事非常少,。
平时郁础会在林退陀螺似的忙完工作给他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很勤快地把他拉到浴室。
从浴室出来,林退被郁础吻的迷迷糊糊到了床上,他刚一躺下,身下响起此起披伏的声音。
林退迅速清醒,手伸进被子里摸出俩橡胶刺猬。
他看了一眼郁础,翻身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里面铺了一床橡胶玩具,都是小刺猬。
alpha从身后抱住林退,“你骗我。”
林退确实骗了郁础,其实他这次订购了一千个刺猬玩具,一共装了二十个纸箱子,现在就放在地下室。
林退说,“你也经常骗我,我只骗过你这一次。”
直到现在‘放羊的狗狗’还会时不时上线跟林退恶作剧。
郁础的吻落在林退耳根,气息灼热,声音仍旧四平八稳,“我都很快告诉你我在骗你,但你没有。”
林退嘴角平滑向上,“好吧,是我错了。”
郁础板正林退的肩,看到beta眸底被光打碎的笑意,他说了一句‘没关系’就低头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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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退一个月后去地下室找东西,看见原本放在纸箱子里的刺猬都被拿出来摆到一个定制的柜子里。
每个柜门右上角都有标签,从三代刺猬一直排到了一千代刺猬。
林退不知道郁础什么时候定的这个柜子,又是什么时候让人来装的,看着颇为壮观的整整两大面玩具柜愣在原地。
这是要按照序号坏一个换一个?
郁础跟在林退身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二代刺猬。
林退摁了摁眉心,又好笑又无奈,“是不是以后坏了还要按标号再放回去?”
郁础说,“不放回去。”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林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Alpha捏了一下手里的玩具,“骗你的,要放回去。”
“那就不要放在地下室,时间长了柜子会潮的。”
林退想着把隔壁的公寓买下来,专门给郁础放他的玩具。
挣钱本来就是花,况且他还养了这么大一只‘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