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退逆着光表情模糊, 面对郁础不像质问的质问,平静地对他的说,“因为我想一个人生活,以后不会养狗, 也不会找伴侣。”
不管郁础今天找过来是因为超忆症, 还是真的喜欢他, 林退都不会再跟郁础这么纠缠下去。
这些日子他经历了很多事, 也从而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任何事都会发生变数——
宠物会离开恋人会分手,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稳固的关系。
所以林退不想再花费时间精力跟其他人建立亲密的关系, 一个人生活其实很好,没必要给自己找一个陪伴, 他也不想再投入感情。
林退抬起头直面郁础跟自己的内心, 那双漆黑的眼眸寂静无声像是再也不会掀起波澜, 也不会给予郁础多余的情绪。
“以后不要再来了。”林退扣上房门, 把郁础关到了外面。
郁础没有再敲门, 但也没有离开, 他坐到林退家门口的台阶。
下午司机来接林退外出时, 看到门口的英俊青年一头雾水, 他从正驾驶走出来, 余光瞄了一眼郁础,然后上前摁响了林退的房门。
很快他的年轻老板走出来, 看都没看台阶上的alpha径自走到汽车, 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临上车前又看了一眼青年,对方也只是看了过来, 但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他不好让老板多等快速上了车, 然后启动引擎缓缓开出这片富人区。
林退先去了一趟工地,拿了一叠文件去了银行。
等林退从银行出来回到家已经傍晚,郁础还坐在他原来的地方,余晖泼染了他一身,深邃的眉眼融在红黄交织的光线里。
郁础穿着早上的那套衣服,现在加拉达州已经到了夏天,这套衣服在亚联盟应季,但在这里有些厚实。
郁础在门口晒了一整天的太阳,冷白的面上覆了层薄红,额角沁着细密的汗。
林退走下车,郁础抬眸看了过来。
四目在空中短暂交汇,很快林退移开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进公寓。
他经过郁础的时候,对方没有开口说任何话,直到林退把门关上他才收回目光。
郁础晚上也没有离开,只在十一点的时候消失了一个半小时。
第二天林退上午有课,打开门就看到靠在石柱上的alpha,他还是没走,不过换了一件衣服。
林退没看他,坐车离开了。
下午回来时郁础没待在原地,坐在了林退公寓对面的花池。
林退没跟郁础说一句话,直接回了家。
回房刚换上家居服,门外的铃声毫无预兆响了起来,林退抿了一下唇,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房门。
一个掺了大半银发的老太太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壮实的男人,不知道是她家厨师还是司机。
这是林退的邻居,人非常热情平时总给林退送些种在后院的瓜果。
没想到是她,林退稍稍一愣。
一看见林退,老太太神神秘秘拉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外面坐着那个白衣服的人你认识吗?就是那个大高个子,昨晚还在你家门口坐一个晚上。”
林退不知道该说自己认不认识。
见林退不说话,老太太立刻脑补出七八种青年堵门的理由,在她看来对方找林退借钱的可能性比较高。
“我上午的时候打电话帮你报了警,但没几个小时他就给放出来了,现在还在你家对面待着,我给警局打电话,警局那边说他没入室偷东西,也没非法闯入民宅不能抓起来,只能口头批评几句。”
“你赶紧给自己找个保镖吧,这种人太危险了小心他晚上闯入你家。”老太太用方言骂了一句,“真是要命。”
林退没想到这天发生这么多事,郁础还去了一趟警局,难怪现在换地方了。
老太太安全意识非常高,提醒林退的同时又怕自己被人盯上,首饰今天一样都没戴,还把家里的厨师叫了出来充当保镖。
林退听她嘱咐了一大堆,目送对方离开后他才关上房门。
在客厅独自坐了一会儿,到了晚饭点他起身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肉解冻,又翻出两颗土豆。
一个人吃饭食欲并不高,林退做了一道牛腩炖土豆,饭跟菜各剩下一大半。
看着这些剩菜剩饭,他面无表情地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路过客厅的时候从窗户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花池,林退也没多看,只扫了一眼就走进了卧室。
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林退又处理了几封工作上的邮件,审核着财务发给他的报表。
看着一堆堆数字,林退有些心烦地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补充糖分。
他端着杯子不自觉走到窗口,街道上已经亮起了路灯。
郁础长腿长脚地坐在红砖砌的矮小花池,低垂着眉眼,路灯在他头顶晕出一个漂亮的光圈。
此刻的郁础仿佛一只被赶出去的流浪狗,他既没有跟踪林退,也没有上门来打扰,只是忠诚地守在家门口附近。
林退心情烦躁地拉上窗帘,把外面的alpha阻隔在视线之外。
愿意待就待着吧,反正他是不会心软,也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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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小瞧了郁础的毅力,对方一连待了半个月都没有走,不过一再被驱逐。
原本郁础坐在林退家门口的台阶上,后来隔壁邻居报警后他只能待在公寓对面。
因为天天候在这里引起其他住户的不满跟警惕,郁础再一次被警车带走,不过还是跟上次一样很快又放了回来。
回来之后郁础离开了小花池,在离林退十米开外的绿化带驻扎下来。
由于角度问题,林退从窗户看不到郁础了,然后……开始用望远镜。
林退没那么闲天天拿着望远镜看郁础,他只是抽出一天功夫观察郁础,想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郁础几乎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只有晚上十一点左右会离开,不过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回来了,衣服还是原先那套。
他这个模式林退太熟悉了,之前在那节旧火车上他就是这样,每天晚上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
不用想消失的这段时间肯定是去清洁自己,然后再吃一顿饭,换一身衣服。
意识到对方给自己找了一个补给点,准备要打长期战役林退心情越发焦躁,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新的主人,总是赖这里干什么。
林退不想给郁础任何希望,所以这半个月他们没说过任何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郁础没有像柏原那样追着他纠缠,也不像虞怀宴总是不断试探、接近,他就这么干等着,颇有一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即视感。
郁础又在这里等了一个星期,林退始终没给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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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入夏已经一个多月一场雨都没有。
憋了这么多天,这两天天气预报预警有暴雨,从下午开始天就阴沉沉的,乌云越压越低闷出一声声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