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组按照导演的吩咐,都停了下来。
直播间前的观众们自然也发现了镜头的方位变化,齐齐都:“……”
【我可能有病吧,我竟然真的相信司扶倾能求雨。】
【妈妈问我为什么抬头望天。】
【司扶倾除了玩这种夺人眼球的东西还会别的吗?说实话,别整什么双曲线抛物线这些高中知识,你要真的数学好,给我们讲讲奇点呗?】
【脸不错,就是脑子有些病。】
【所以节目组和司扶倾真的有剧本吧,就像刚才那道题,如果是司扶倾心血来潮,节目组能这么顺着她?】
【你要是以一己之力能扛起《青春少年》五千万播放量,节目组也会顺着你的[微笑]】
一个合适的挑战都没有找到,从头到尾都被司扶倾盖着风头,林轻颜彻底不耐了:“司老师,我们还是去下一个地方,还有其他纸条——”
司扶倾忽然抬起了头,狐狸眼淡淡地眯起。
她右手伸出,竖起一根手指微微压住唇,冷冷地笑:“嘘——”
在这一瞬的对视中,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林轻颜的心脏仿佛都受到了冲击,脑海有一瞬的空白,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黎景晨也皱眉:“司扶倾,你能不能不要迷信?”
司扶倾确实有一种本事。
好不容易让他改变了固有的看法,又开始作践自己,让他没了好感。
“好了。”司扶倾依旧没理,她将手中的符纸灰烬一扬,又拿出了一把伞,“建议你们打个伞,要是一会儿淋成落汤鸡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她打开这把伞,刚好将她和陆凝声都遮住。
陆凝声还挺好奇的:“真的会下雨吗?”
司扶倾说得风轻云淡:“我说会,它就会。”
练习生们也都在策划的吩咐下聚集了过来,他们难免有些茫然。
只有谢誉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抽出了一把伞,也打开来,举过头顶。
转头看向许昔云:“你要不要?”
“不用!”许昔云大手一挥,“光之子,怎么可能连雨也挡不住!”
谢誉捏了捏眉心。
车里,导演犹豫:“要不,分点伞下去?”
万一真下雨了呢?
副导演:“……”
这是真的被司老师唬住了吧?!
策划摆手:“分,打不打随他们便。”
反正他在车里,真下了也淋不到。
导演颔首,示意工作人员去发伞。
不少人也都顺手接过了,刚好还能遮阳。
路厌直接拒绝。
什么求雨,简直是无稽之谈。
同样拒绝的还有林轻颜,她神色也冷了下来:“司老师,你和我有恩怨真的没什么,你何必要浪费所有人的时间在这里等呢?”
【是啊,司扶倾能不能不要再搞事了!】
【搞事怎么了?我就喜欢看司扶倾的绝世美颜,多停会儿就能都看会儿。】
直播间里吵得不可开交。
司扶倾还有空闲时间拧开了一瓶可乐。
“不会下雨就是不会下雨。”林轻颜嗤笑,“还打伞,真以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
“哗啦!哗啦哗啦——”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狂风呼啸而起,将前方的一个广告牌都刮倒了。
林轻颜直接被淋成了落汤鸡。
现场挺安静的,只剩下雨声。
天空上有乌云汇聚,云层极厚。
直播间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
十几秒后,才陆陆续续有人反应了过来。
【卧槽?真的假的?】
【我我在临城,我手机收到了黄色暴雨预警的短信!!!】
【妈的,见鬼了!我人都傻了!】
【司扶倾说求雨,竟然真的是求雨???】
【这种级别的大雨绝对不可能是人工降雨,节目组也没这本事!】
【艹,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神了!】
【扑通,爸爸,我不该嘲讽你。】
现场的人更是呆若木鸡。
许昔云战战兢兢地躲进了谢誉的伞下。
他是个中二热血二次元少年没错。
可为什么自从他遇到司老师后,他的世界观就一直崩塌呢?!
其他人也都手忙脚乱地开始躲雨。
策划手中的烟“啪嗒”一下掉了,双目无神。
“林老师,请吧。”司扶倾微微抬起伞檐,从始至终很淡定,“雨我给你求来了,你的挑战也可以执行了。”
【卧槽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司扶倾牛逼,你不是说没雨吗?我给你求。】
【这么大的雨怎么跳啊?人进去都能被砸晕,司扶倾能不能不要太过分?】
林轻颜都被雨点砸蒙了,还是黎景晨拉了她一把。
她浑身湿透,没有动。
“林老师这是要食言了?”司扶倾漫不经心,“也是,这么大的雨,伤了林老师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林轻颜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容:“我说到自然会做到。”
她重新走到雨中,开始跳舞。
但风太急雨也太大,林轻颜才跳了三个舞步,腿就是一软,跪在了地上。
班里的学员急了:“林老师!”
“挑战失败。”工作人员如梦初醒,急忙宣布,“林老师班上的学员要接受惩罚。”
这句话一出,严原泽等人的神色立刻就不对了。
一万点赞票说多不多,几个小时就能够涨回来。
可每一票都关乎着排名,一万票得把他们拉多少名次?
许昔云叉腰:“唉,还是司老师好啊,司老师给我加了三万票,好开心噢。“
严原泽捏紧了拳头,看向林轻颜的目光都带着仇恨。
助理忙上前给林轻颜裹了衣服,
林轻颜脸色发白,嘴唇颤抖:“我、我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雨,早知道我、我……”
她再也没有承受住,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颜姐?颜姐!”助理慌了,“送医院,快打120啊!”
“节目停止。”策划看见了,皱眉,“这部分到时候上线的时候掐掉。”
导演也没想到林轻颜不行还要为了面子强撑,只能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顺利拍完,但司扶倾一个人已经足够撑起来。
并不亏。
**
而这个时候,与临城相隔上千米的某个城市。
一个老人背负双手站在院子里晒太阳,他霍然睁开双眸:“好强!”
管家不明所以:“老爷子?”
“此人身负极其精纯的阴阳之力,一张符纸便可借来风雨。”老人目光灼灼,“散修的阴阳师有这么高的实力,实在是难得,在临城啊。”
像是想起了什么,姬老爷子问:“臭小子呢?”
管家忙说:“少爷昨天晚上报了个平安,刚从东桑阴阳师的包围中闯出来。”
“行。”姬老爷子点点头,“你帮我给他打个那叫什么电话来着?就能看见人的。”
管家嘴角一抽:“视频电话。”
“哎对对对。”姬老爷子摸着胡子,“打吧。”
视频电话很快接通。
姬老爷子凑过去一看,就看见姬行知的大脸。
他肤色苍白,五官却不失昳丽,眉眼间带着几分女气。
但一头鸡窝般的头发把他的气质全部破坏了。
姬老爷子沉默了一下:“你这是当贼去了?”
“当个屁!”姬行知理了理头发,“我昨天晚上没地方住,天桥下睡了一晚,嘿嘿,我把酒井家里的一个宝库给炸了,他们正满城跑找我呢。”
“哼,也不想想我是谁,能找到吗?”
姬老爷子:“……”
他嘶了一声,连连点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好像都没炸过酒井家的宝库。
“有什么事啊?”姬行知打了个哈欠,“我准备吃饭去呢,你快点快点。”
姬老爷子将临城出现一位阴阳师求雨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让他去看看。
姬行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你是不是非要把你唯一的亲孙子折腾死才行?”
“我这东桑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你就又让我回国去临城,你把我当陀螺呢!”
姬老爷子十分淡定:“能者多劳,行知啊,爷爷早就知道,你是继承我姬家大统,带领我姬家上千人重新出世,这姬家未来的重任就压在你身上了。”
姬行知按掉了手机:“我呸!又给我画大饼!老子不信!”
但他也只能这么说说。
“临城……”姬行知抓了抓头发,“这地名有点熟悉。”
好像……NINE神就在临城?!
那他倒是可以在去见NINE神的时候顺路去找找。
姬老爷子一提起阴阳师,他就想起了NINE。
可姬行知相信NINE不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
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强悍的阴阳师去求雨?
那都是初学者干的。
像他这么厉害的,就不可能这么闲!
姬行知想了想,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大哥,我五月初就回去了!面基!咱俩面基!】
姬行知收好手机,慢悠悠地向前走,准备点一碗无敌辣的拉面安慰安慰自己。
**
林轻颜被送去医院,节目自然也暂停了。
练习生们回到了训练基地,司扶倾提前下班一个小时。
她推着共享单车,准备去超市买点速食。
有人叫她:“司小姐!”
司扶倾停下车,转头。
见到是一个公子哥:“你是?”
“我姓裴,裴孟之!以前我们见过的。”裴孟之见她理他,高兴了起来,走上前,“司小姐,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我想追你。”
司扶倾还是没想起来,他神情复杂:“看来你应该是个母胎单身。”
这种低级的手段。
裴孟之:“……”
不是,这种事情司扶倾是怎么知道的?!
母胎单身怎么了?
喜欢他的人可多了去了!
司扶倾上了自行车,没想再理,正要离开,裴孟之急了:“司小姐等等,你给我个机会。”
“我想起来了。”司扶倾又停下,“你家似乎还挺有钱?”
裴孟之皱了皱眉,心里有了几分不悦,语气了冷淡了几分:“还行?”
他见司扶倾和他周围的其他女生不一样,结果也是一个拜金的?
“这样啊。”司扶倾摸了摸下巴,“你等等。”
既然有钱,那她帮一帮,挣一分宠物口粮。
裴孟之就见她从包里翻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又随手蘸取某种不知名的红色粉末,在纸上写了什么。
写完之后,递到了他手上。
裴孟之:“???”
他茫然地看着这张新鲜出路的符纸,二十五年立起的人生观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收好,保你狗命。”司扶倾挑挑眉,“不过也就保一次,下次就收费了,我的价格不低,准备好家产。”
她背上包,这一次没再停下,骑车走了。
裴孟之站在原地,还有些迷茫。
他身边的女人确实不少,会送他一些礼物,高级西服领带什么的。
可第一次就送他符纸的,就司扶倾一个。
裴孟之看着这张用红色朱砂潦草写了两个字的符纸,完全不理解。
他啧了声:“倒还真挺有意思的……”
保他狗命?
司扶倾说的话他自然没信,但这符纸他可以收下。
美人的东西他来之不拒。
很好,他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至少司扶倾以前追郁曜那么久,都没有送出去过什么东西。
裴孟之一手拿着符纸,另一只拿出手机。
他专门拨打了个电话去炫耀:“阿曜,我给你说,我这出师还挺有利的,我才和司小姐见一面吧,她就送了我个东西,你可没这待遇啊。”
郁曜前几天回了四九城。
听到这话,他皱眉,正要冷漠地说“这事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换成了另外一句:“什么东西?”
“这可不能给你说,是秘密。”裴孟之吊儿郎当,“反正你看好了,我肯定把她追到手,我和你不一样,人家对我态度好着呢。”
“随你。”郁曜声音冷淡,“以后别和我提她,否则断交。”
“嘟嘟嘟”的机械音响起,电话被挂断了。
“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裴孟之摸了摸头,“算了,大少爷的心思整不清楚。”
他也没再去会所喝酒,慢悠悠地回了家。
裴夫人正在沙发上坐着看杂志,闻声也没抬头,不冷不热的:“回来了?”
“妈。”裴孟之的笑意敛起,“嗯,回来了。”
“你手上那是什么?”裴夫人这下抬头看去,她眼尖,“拿来我看看。”
裴孟之还没说什么,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但就是这么一缩,让裴夫人神色冷了下来。
她站起来,直接将裴孟之手中的符纸拿了过来。
展开一看后,气得不清:“这什么啊?这写的什么你说?”
裴孟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一符纸,写着玩的,没事的话我上楼了。”
他伸手要去拿,却被裴夫人挡着。
“还符纸?整什么封建迷信。”裴夫人并没有要还的意思,“让你奶奶看见了,又要数落你,你本来就不怎么成器,也别让我在妯娌之间丢了面子。”
裴孟之气笑了:“妈,我管什么封建不封建,这毕竟是别人送给我的,你怎么能抢我东西呢?你给我!”
“给什么给。”裴夫人冷冷,“没收了,你要玩游戏我都没说你,赶紧回你的房间去,还有,你这什么朋友送你这种东西,咒你?”
裴孟之抿了抿唇:“她说了这是护身的。”
“护身?”裴夫人皱眉,“你要护身符,我们明天就去庙里求,别整这些来路不明的。”
“而且你需要什么护身符?你爸爸给你配的保镖还不够?临城有人敢对你动手吗?”
这话是事实。
裴孟之争不过,有些无力:“妈,我都多大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管着我?”
“我是你妈才管你,要不然谁一天到晚瞎操心?”裴夫人冷着脸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把符纸给出去。
裴孟之手指握了握,唇抿紧。
看来他只有想个办法等裴夫人睡着后,偷回来了。
但裴夫人比并没有给裴孟之这个机会。
她走到厨房里,将司扶倾给裴孟之那张符纸撕碎,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题外话------
一分钟前,裴孟之:我肯定追到她。
一分钟后,裴孟之:爸爸!儿子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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