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晨扬起浅浅的笑,“漾儿……我带你去rovence好不好……那里有比陶家村还要蓝的天……有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海……还有大片大片的紫葡萄庄园……”
“我们可以自己架一套小木屋……在木屋周围种满各式各样的鲜花……这样……我们每天一推门……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我们再买上一块庄园……把里面全都种上葡萄藤……一到夏天……藤蔓上挂满了漂亮的紫葡萄……我们可以把葡萄采上……亲自酿上好喝的葡萄酒……”
“漾儿……我们一起经历人生的风雨……一起坐看花开花落……一起度过每一个朝朝暮暮……直到天荒地老……好不好……”
慕初晨的声音,仿若三月的春风,吹进了黎漾的心里,又仿若有魔力,把她带进了他所说的世界里……
阳光,鲜花,葡萄美酒,一起经历人生风雨,一起坐看花开花落,一起度过每一个朝朝暮暮,直到天荒地老……
她的眼神逐渐恍惚了起来,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她最向往的生活,最大的心愿,她目光呆滞,似乎沉醉其中,无可自拔……
隔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回了一个字,“好……”
她的漾儿说,好……
慕初晨弯起眼,笑得像个孩子。
脚下不由加重了油门,车子飞速奔往机场,他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如果今天不带走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
看到她脖子上痕迹的那一刻,听到她说她结婚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陆迟墨敢把他最珍爱的宝贝抢走,他就敢抢回来。
拼了命的,也要抢回来。
如果不是半年前,陆迟墨从中作梗,使了手段,现在和漾儿结婚的人,是他,慕初晨!!而不是什么陆迟墨!!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一紧,温柔的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阴鸷。
黎漾坐在后座上,像是被慕初晨的话蛊惑了一般,满脑子都是rovence美好的一切,唇畔在不经意间撩起了缕缕笑意。
车子一路飞驰,似是止痛片药效过了一些,隐隐作痛的双脚拉回了黎漾的神智,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一张寒霜遍布的容颜,还有他冷彻入骨的声音。
……
“我就想问问你,他的一双手,还想不想要的?”
……
“既然他敢抱你,我就敢砍了他的一双手。”
……
“看来,你是要我停掉你母亲的呼吸机,才肯听话。”
……
不!
黎漾惊得捂住了耳朵。
陆迟墨是魔鬼,他什么都知道,说不定,现在也知道她要跟慕初晨走。
慕初晨抱了她一下,他就想砍了他的手,如果她真的跟慕初晨走了,以他的性子,非得动杀心不可,她刚刚是怎么回事,一听慕初晨描述,竟然像进入了幻境一般?!竟然真的就要抛下一切,跟他走?!
他们真的走得了吗?!陆迟墨能放他们这样轻易的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这样,会害死慕初晨的。
况且,她的母亲还在b市,她走了,陆迟墨能放过她母亲?!
她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黎漾像疯了一般,喊道,“停车!”
她的声音又急又狠,连慕初晨都差点被吓了一跳。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双眸微眯,担忧的问道,“漾儿,怎么了?”
脚下的油门,却一点也没有松下。
黎漾重复,“慕初晨,停车!”
车子依旧飞驰,慕初晨淡淡的笑,“漾儿,我们约定好的一起离开,你反悔的话,我会难过的……”
只是那抹笑,并未深入眼底。
黎漾垂下睫毛,“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我的母亲还在b市,我不能丢下她。”
一个拐弯,慕初晨转动方向盘,“我可以把伯母接上,我们三个一起走。”
黎漾摇了摇头,“我不走!”
慕初晨微微蹙眉,“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实在不想连累他。
黎漾忍住心口的钝痛,口是心非的回答,“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和你走,我已经结婚了,我是别人的老婆,你还不明白吗?!”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僵,薄唇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撒谎!”
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眉目间染上了淡淡的忧伤,“漾儿,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怕他动我。”
黎漾紧紧咬着下嘴唇,沉默不语。
“漾儿……”慕初晨薄唇开启,眼底露出讽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用怕他,也不用担心我,陆迟墨,他不敢!”
陆迟墨,他不敢?!
黎漾惊恐的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
慕初晨,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叫陆迟墨?!
他既然早就知道了,他却没有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耍着她,很好玩吗?
黎漾心底冒火,愤怒的喊道,“停车!”
慕初晨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大了油门,声音里透着丝丝无奈,“漾儿,很多事,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有能力带你走,你不必害怕陆迟墨……”
慕初晨说什么,黎漾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她以为他只是个编剧而已,陆迟墨想弄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为了替他求情,她惹恼了陆迟墨,还换来了一阵折腾,现在想想,真是搞笑,明明只有她自己,才是只蚂蚁……
黎漾狠狠盯着慕初晨,“你要再不停车,我就开门跳下去。”
慕初晨开口,“漾儿……别闹……”
谁闹?他没有闹!黎漾伸手去开车门,可怎么也打不开,原来他把车门反锁了,难怪一点都不紧张!
慕初晨的行为令她很气愤,她正要发作,车子却蓦然发出尖锐的刹车声,霎时停了下来,黎漾的身体被惯性猛地往前拉,额头重重的碰上了椅背。
一阵头晕目眩。
慕初晨,她终于肯停车了吗?!
黎漾揉了揉隐隐发疼的额间,微微抬眼,视线不经意间穿过了挡风玻璃,瞬间如遭雷击。
恐惧,充斥着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