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 虽然科特勒特使也算是厨余垃圾的一种，但不立刻真埋了。
不仅不立刻埋，还要打包好——咳, 阿白给披上小毯子, 还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可可。
特使并没有因镇定下来。
科特勒特使只捧可可, 颤悠悠的问道：
“白将军, 楚楚小姐，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倒也不是看谁都像是敌人, 而是特使是知道的, 这个研究所已经被虫族彻底包围了, 所以这一刻出现在这里的阿白和楚楚就显得尤其可疑。
们还不是单独来的，身边带一群看不清真面目的机甲士兵。
这些士兵一进入安全屋，就开始施工, 在安全屋的关键位置加装了不作用的空间屏障。
特使并不认为这些屏障是为了保护而建造的, 知道有些空间屏障对攻击反而有加强作用, 别说这些士兵的动作迅速，行为统一，却又比ai灵活, 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虫族。
科特勒特使这样一想, 不敢再继续『乱』看，只紧紧的用小毯子裹住了己。
楚楚似乎没发现科特勒特使的惊恐情绪，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在研究所发现了一线索, 经过ai王印分析，确认这儿应该有个安全屋。”
“ai王印大人也来了？”特使的口气顿时热切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 群星人都认定了ai王印一定是己阵营的。
尽管们以前也创作了很多ai叛『乱』，引发宇宙战争的“文学作品”，但人类似乎并不觉得ai会和虫族合作。
或者, 也许有人想过，但这种“最坏的情况”太无解了，以至于无人想要面对。
楚楚也没有继续刺激科特勒特使的意思：“是的，现在所有被抓的虫族已经逃出去了，ai王印正在和至高王印谈判呢！”
这句话对科特勒特使的情绪果然到了一定缓和作用。
虫族逃了——虫族的怒火没那么严重（大概）；
正在谈判——既然是谈判，就有协商的余地，即使两军交战，对使者也有优待的吧。
科特勒特使立刻慌张道：“楚楚阁下，您是知道的，我和这个见鬼的研究所没有关系，只是倒霉的被卷入进来而已！一直图谋不轨的是艾斯德，才是这个研究所的所长——”
说到这里，特使向周围看了看，似乎在找（前）赤『潮』研究所所长艾斯德教授似的。
可惜艾斯德教授被灰雾吃的太干净了，连个渣渣都没剩下。
特使的声音就有些颤抖：“，刚刚还在这里的，但被实验吃掉了。”
“什么实验？”楚楚追问道。
“就，就是群星研究所送过来，预备对付虫族的那个实验……”
“那个实验呢？”
“往那边走了。”
科特勒特使指向了某面血肉模糊的墙壁。
普通人当然是不往那边通过的，楚楚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边。”
“是的。”
科特勒特使为了增加己的说服力，详细说出了艾斯德教授被灰雾吞噬的经过，甚至包括了前面们和拉威尔的交谈，以及和艾斯德的战争（虽然在特使的讲述中，的动机和过程有经过相关程度的化。）
当听说灰雾在己到达前离开的时候，楚楚和阿白对看了一眼。
现在楚辞已经可以确定“利坦”是在躲己了。
楚楚皱眉道：“你们尽快将屏障设置好，我过去看看。”
楚楚了头。
它游到了血肉之墙前面，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墙壁就打开了一条亚空间通道。
科特勒特使见状也没觉得惊讶。
毕竟亚空间通道是水族的蔚蓝王印的强项，楚楚以它那水族公主的身份（特使到现在还残留这种误会），拥有相关设备也不奇怪。
不知道，这其实是破碎王印的功。
楚楚游进了亚空间通道中，向深处『摸』索。
人鱼的感知比较强，楚楚勉强根据量轨迹，找到了一痕迹。
楚楚一顺量痕迹游动，一边叫道：
“喂~~在吗？”
这种情况下，称呼对方为“利坦”显然不太对，但楚辞也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准确的说，楚辞是知道对方没有名字的，询问对方的名字或者实验编号不过是戳对方痛楚而已，所以楚辞故意没问。
好在安全屋附近的亚空间非常有限，外围还被虫族给封住了，灰雾是无法离开，细细搜索，总找到它的所在。
楚楚正悠哉的那么想道，突然间，有什么卷住了它的喉咙。
楚楚挣扎这『摸』向了己的喉咙，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里做到这的，只有无形的雾气了。
“是……你吗？”
楚楚艰难的问道。
好在切换了马甲，人鱼拥有肺腮双呼吸系，即使被掐住了喉咙也不影响呼吸，就是有痛，还有说话会有一困难。
不过那灰雾也没有掐住楚楚多久就是了。
在楚楚发出了声音以，那看不见的雾气就猛然一用力，将楚楚抛了出去。
楚楚在空中翻滚了一圈，用力一摆尾巴，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对方却低声咆哮道：
“快走……别在这里。”
“果然是你吗？”楚楚问道，“为什么？”
“我……理智……”
声音断断续续，而且不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里面伴随各种杂音，像是很多人在□□，在哀嚎，在诅咒似的，像是最可怕的噩梦中才有的存在。
这时候，楚楚也看清楚了“灰雾”的样子。
不，现在已经不称之为“灰雾”了。
那团雾气潜伏在亚空间支流的缝隙中，黑中带红，像是活动的血块，里面有无数双眼睛在游动，毫无顾忌的散发恶意。
楚楚咬住了嘴唇，它知道“实验九九号”为什么会躲它了。
显然，对方在帮助虫族逃脱的时候，吞吃了太多的污染物质一时间消化不了，反而被那些污染反客为主，侵占了思维。
“别靠近……走！”
实验九九号驱赶楚楚。
“可是，你怎么办？”楚楚问道。
“空间…碎片…，毁。”
虽然对方说得很混『乱』，楚楚还是听懂了。
诸如“亡之雾”和“高阶水族”这样的生物具备一定的空间属『性』，可以随意进入人类无法进入的亚空间，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空间裂缝中的危险比正常宇宙要大得多，走在这样的空间中，就跟走在悬崖间的道路差不多。
如果是冲杀去的话，随意将己塞入哪个不合适的空间裂缝就可以成功完蛋了。
“实验九九号”显然是在盘算这个主意。
它躲开楚楚进入亚空间也不是随意逃走的，而是在找杀路径。
只是实验九九号存志，并不意味它内部的“杂音”会
在实验九九号吐『露』了己的想法，它“身”中的眼睛就全部张开了，那团黑红『色』的雾气就剧烈的翻滚了来，一部分向周围扩散，一部分向缝隙中涌去，而那些杂音不仅仅是杂音而已，音量上升到了和主相同的程度，而且异常的混『乱』，光是仔细聆听，都会让脑子嗡嗡作响。
显然，它们不会让九九号轻松的去。
楚楚叹息道：“……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不用！快走”九九号要求道。
“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杀你的，”楚楚说道，“而且获得了你的同族，虫族的同意。”
那团黑红『色』的雾气就平静了下来，不过所有的眼珠子都定定的看楚楚。
楚楚微笑道：“你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那是当然的吧，谁想要呢！”一个声音答了楚楚。
但那显然不是九九号的声音，有像是艾斯德教授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恶意。
伴随这个声音，“杂音”似乎抓住了九九号的弱，开始新一轮的“劝说”：
“真是可怜，没人希望你活。”
“即使虫族也不接纳你。”
“不觉得可悲吗？”
“还不如活下来，给那些家伙一教训。”
“闭嘴！”九九号镇压了这些声音，对楚楚叫道，“既然你是为了杀了我才来，那么在我动手之前，快啊！”
楚楚皱眉，缓慢的说道：“抱歉，我是想要确定你对这个世界是否还有留恋。”
“就算还有留恋，又怎么样呢？”充满恶意的声音问道，它的音『色』有像是九九号了，“难道你还拯救它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楚楚微笑道。
楚楚不知道九九号听见这句话会有什么感想，但红黑『色』的雾气却再次翻滚，向它扑了过来，似乎想要将它吞噬似的。
“哎呀呀，真可怕！”
楚楚灵巧的摆动尾巴，避开了雾气，眼睛中没有笑意：
“不过，有害垃圾必须先进行特殊处理才可以呢！”
*
外宇宙-公共卫生安全研究所
确认了赤『潮』研究所发生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拉威尔结束了通讯，勾嘴角，懒洋洋的靠坐在了椅子上。
的副手看这样，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没敢发出声音。
反倒是拉威尔情不错的问道：“怎么了？”
“所长大人，这样不要紧吗？”副手窥视的表情，紧张的询问道：“群星特使竟然在赤『潮』研究所，还说要对星际法庭指控您——”
“不碍事，”拉威尔冷笑道，“不如说，们闹得越大越好。”
副手一脸不解。
拉威尔解释道：“荆棘家的头子，之所以会把那个实验儿子当宝贝似的，不就是因为破碎王印失踪了，以为我再也无法调帝国了！”
拉威尔到现在认为楚辞星的发展，是荆棘公爵的手笔。
的谋划也是因进行的，因为并不知道灰雾就在瑟优那里，甚至以为艾斯德教授已经控制了瑟优——艾斯德教授转移中让灰雾无法成型的那个攻击，就是预备给瑟优用的，甚至刚刚通讯的目的，拉威尔也是想要看看瑟优凄惨的样子，可是艾斯德教授和科特勒特使太愤怒了，没给这个机会。
不过既然连特使都在那里了，拉威尔觉得瑟优没理由逃掉。
至于拉威尔那么针对瑟优，除了继承权的问题，还有一迁怒成份。
正如特使所猜测的，如果破碎王印成功到帝国的话，拉威尔本来确实会转群星的中枢，负责续的研究——包括掌握瑟优的生命和身。
只是因为王印丢失，这个调职计划被拖延了下来。
偏偏与同时，原本“实验”的瑟优倒是开辟了人鱼航道，这让本来就焦躁不安的拉威尔觉得己被抛弃了。
拉威尔冷声道：“们根本不知道，即使没有破碎王印，我也有震惊宇宙的发现！”
副手联想了一下拉威尔的工作，才不确定的说道：“您是说，那个亚空间——”
“那不是亚空间！那是另一个宇宙！”拉威尔瞪大了眼睛，吼叫道。
副手打了个哆嗦，退了一步。
可不确定拉威尔的说法。
拉威尔所谓的“另一个宇宙”，是在七八年前发现的。
那时候研究所的所长还不是拉威尔，而是拉威尔的父亲，进行的实验是一次原生的摇篮文使用破碎王印的进化实验。
那次实验的结果没什么特别的，常规『性』失败。
甚至连实验经过都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新生文的土着国王一开始通过献祭敌人获得了那个星的统治权，想要进入宇宙，却在这个阶段陷入了瓶颈，于是献祭了敌人，获得殖民临近星球的力，却被外宇宙的探索者和开拓者打压，陷入了战争，于是为了胜利，献祭越来越多，终于到无可献祭。
唯一的例外是，这位国王在战争中意识到了群星帝国多么强大，不可战胜，最献祭整个星球的时候，竟然突发奇想的想要逃离这个宇宙，于是以己的星球为代价，撕开了数条空间缝隙，对面竟然真有个可诞生文的原生星球。
不过这种不确定的『操』作，导致空间坐标不太稳定，裂缝不久就会消失，哪怕用星空之门也无法长期维持，而且对面的文程度很低，也没有在那边找到高的宇宙文的信号，似乎只是某个较大的亚空间而已。
所以当时的所长研究了一阵子以，觉得无利可图，没有太放在上。
只是在破碎王印失踪，拉威尔的职业生涯岌岌可危，所以不得不将所有的破碎王印的研究结果拉出来重新审视了一遍，最看中了这个“成果”。
副手怀疑，拉威尔其实也不信对面是个宇宙。
不过，将这个发现包装成为“发现了另一个宇宙”“这个宇宙甚至没有高级文”“是个全新的□□”确实是个不错的子。
运气好的话，搞不好调去。
也难怪最近拉威尔不惜代价，撕开了一道原本并不大的空间裂缝的口子，想要和对面那个文恢复联系。
副手想道。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您不该得罪艾斯德教授和科特勒特使啊！”副手不解的问道，“就算杀了们，也会让群星知道您的行为，这不是增加障碍吗？”
“蠢货！”拉威尔『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觉得己的副手是个笨蛋。
不过正是这种笨蛋可以显示的智，拉威尔也就大发慈悲的解释道：“虽然我们发现了一个宇宙，但当年提交上去就没有引重视，你以为现在就被重视了吗？只怕我提出这个假说，艾斯德和那个什么特使，就会列出一串证据表示这并不重要。”
确实如，艾斯德教授当年也是知道这个发现的，还是评定人之一，还有调查破碎王印的特使，们知道事情的经过，然也会知道拉威尔在打什么主意。
副手觉得
不过还在第一层，拉威尔却在第五层：“艾斯德那家伙，拖腿有一套，却敢大胆子做出挟持陛下发动战争的事情来，只怕陛下知道了们搞得计划，也会勃然大怒吧！何况，那个灭绝虫族的实验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呢！现在，我虽然联系了虫族攻击赤『潮』研究所，但至少战争的原因变成了虫族发动的，也算是为陛下解决了部分的烦恼，陛下纵然表面责怪我，里也会觉得我做的不错。这个时候，我再提交‘发现另一个宇宙’的报告上去，你觉得陛下会是什么反应呢？”
“不愧是拉威尔阁下啊！”
副手听到这里，忍不住真实意的夸赞道。
同样是胁迫群星皇帝，无疑是拉威尔做得隐晦一些。
表面上看，转移了战争的因，讨好了皇帝，实际上，战争还是发动了，鸽派的陛下想必还是不想打，这时候肯定需要好消息来转移民，拉威尔的“发现”即使是假的，在宣传下，也会变成真的。
相较之下，杀艾斯德反而是件好事了。
至于倒霉的特使……纯属误伤。
拉威尔显然也很得意己的计划，靠在椅子上，等待副手多的赞（彩虹屁）。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煞风景的部下冲进了所长办公室：
“阁，阁下，不好了！”
“你这是什么样子！”不等拉威尔开口，副手就训斥道，认出了这个部下是所里的研究员，就觉得己猜到了对方慌张的原因，“难道是群星关于艾斯德的事情来问责了？这小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阁下，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副手又对拉威尔说道。
在知道拉威尔的计划，觉得五投地，现在只想抱紧这条大腿，就算代替拉威尔被群星训斥这“小事”也乐在其中。
拉威尔然没兴趣去理会艾斯德的告状的，就矜持的了头。
副手见状，正想要昂首挺胸的离开办公室，却见通讯员奇怪的说道：“群星的问责？暂时还没有啊？”
“那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我们的实验……非人道实验，被曝光了！”通讯员说道。
“哈？”
拉威尔和副手奇怪道。
通讯员看们一脸不解的样子，急忙调出了全息屏幕，放大。
上面正展现赤『潮』研究所内部血肉模糊的样子，画外音正解说道：
“……据匿名消息宣称，赤『潮』研究所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星际联盟的共卫生安全研究所所为，们一直以维护外宇宙的名义，使用破碎王印进行非法实验。”
“附近的虫族发现了研究所的惨状，在第一时间采取了保护措施。”
拉威尔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虫族会“出卖”己。
虫族不是一向不在意宣传的吗？！
而且们够忍受足以灭绝它们的生物兵器的消息传播出去？
在拉威尔惊疑之间，画面切换到了主持人，她将话筒怼向了一只虫族：“现在，让我们听听虫族的看法。”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路过的。”虫族并不理会她。
主持人利落的收了话筒：“不知道虫族会进行处理，希望它们不是导演……啊，有人接近研究所了，不对，不是人类，而是一条人鱼！”
“它手里拿扩音器，似乎准备唱歌的样子。”
“难道准备让人鱼净化这栋研究所吗？这么说来，高阶水族确实拥有这个力，没想到这次采取的措施格外的温柔……@#￥#@#！”
不仅如，不在现场的拉威尔等人也受到了强烈冲击。
太可怕了，那个声音！
无法形容！
那td的是歌声？！
那是新一轮的精神污染吧！
拉威尔痛苦的捂住耳朵想道。
事实上，真正的污染也受不了这个“歌声”。
只见在人鱼的“歌声”中，眼珠子一个个爆炸了开来。
不仅是研究所中的，还有画面这一头，拉威尔窗外那巨大星球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