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和她的晨学弟(2)
番外……莎莎和她的晨学弟(2)。
宿舍损友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里,晓是钱莎莎向来个性洒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给对方打了电话,道了谢,并表示想请对方吃饭作为感谢。
晨一肖在电话里顿了顿,随后问她下个月2号吃饭行不行?
钱莎莎稍微愣了一下,现在才十二月十八号,距离下个月2号还早呢!请客吃顿饭的事,为什么要放到那么晚?
然而,她是为了感谢对方才想到请客的,自然由他说了算。
莎莎没多问,答应了下来。
但很快,随着期末考试月的到来,钱莎莎忙碌起来。
她前期太混,该练的曲子还没有练熟,要完成的乐理作业还还没动笔,要排练的节目还没有影子……糟心的事一大堆,她整天忙到飞起,也根本顾不上去羽毛球社了。
社里的老成员都非常习惯,基本最后一个月,他们的美女社长大人是不会出现的。
大家也不乱,该打球打球,该练习练习,总之该干嘛干嘛。
晨一肖天天都去,但待得时间却很短,时常坐半个小时,再打一会球就走了。
这天,钱莎莎收到晨一肖的微信。
晨学弟:学姐,你最近怎么没有来社里面?
钱莎莎那会正在琴房里水深火热的练习,等她看到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她指尖发疼,懒得打字,有气无力的回了语音:“最近你们是不会看到我的,我有很多很多曲子要练……”
几乎是瞬间,那边就回复了:学姐你还在琴房吗?
不去吃饭?
莎莎回道:“嗯,我还在琴房,我想在这里睡一会,吃饭晚点再说吧……”
晨学弟:你在几号琴房?
若换做平时,她肯定要戏谑的问一句,学弟是不是准备给我送饭啊?
可现在她太累,直接报了琴房号。
二十分钟后,琴房的门被轻轻敲了敲,那声音很轻微,如果她睡着的话基本不会听见。
但莎莎只是趴着休息,并没有睡着。
她正准备起身,一旁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
微信是晨一肖发来的,说不想打扰她睡觉,吃的放在门口了,如果她醒来可以去拿。
钱莎莎慢慢起身,走去开门。
琴房外果然没有人,门口地面,搁着一个保温袋。
她打开,里面是一份打包的咖喱猪排饭,还有一份奶油蘑菇汤。
她记得自己似乎提起过这家的猪排饭很好吃,尤其配那里的奶油蘑菇汤。
但这话她具体什么时候说过,和谁说的,她自己都忘记了。
除了汤和饭,保温袋里还装着一个小纸袋,里面是一支外用的软膏,里面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软膏对缓解指尖红肿指关节酸痛都有很好的功效,他拉小提琴指尖很容易肿痛,所以这药一直都有备着,让她可以试试看。
钱莎莎心头微暖。
这位学弟,真的是个非常非常温暖的人啊。
很多年以后,当她再次回忆当年,偶尔也会感觉遗憾。
那时,在她心里,分明就已经隐约觉察到什么,只是那感觉太淡,淡到几乎被她自己忽略。
也因为,不久前喝醉那次做的梦,让她明白自己还尚未从陈一韶那里走出来。
总之,她并没有深究,吃了饭,用了软膏,然后发消息给晨一肖,给他道谢,并和他确定了2号那天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吃饭的餐厅她以前没去过,她用手机查了查,是一家评分很高的创意料理。
她和晨一肖的家境都不错,这类的店对普通学生族来说可能有些奢侈,但她假期的时候倒是时常会去。
所以,她也并没有奇怪晨一肖为什么挑这家店。
但这顿饭,最后并没有吃成。
她在2号这天的早上,收到了一束鲜花。
2号是星期天,天气很好,楼下的宿管阿姨打电话让她下楼取花时,她还有些懵。
花是绿色的小雏菊,非常特别的颜色,但的的确确是她最喜欢的品种。
她心跳漏了一怕,学校里虽然也有其他男生追她,但从来没有人送过花,也没有人知道她喜欢什么花。
毕竟一般人送花,都是送玫瑰,知道她喜欢绿色小雏菊的,只有那个人……
钱莎莎翻找出花束里的卡片,卡片上面是手写的祝语:永远快乐!
署名:BY:C。
她看着那个大写的C很久,一时间竟无法确认是不是出自那个人的手笔。
她从卡片的LOGO找到了花店的电话,打去询问对方花束里的卡片是谁写的?
对方问清送花地址和花束款式后告诉她,送花的客人是打电话来预定的,是个年轻的男声,卡片上面的字是花店员工按照对方吩咐代写的。
钱莎莎挂掉电话,默默坐了很久。
她不知道陈一韶为什么突然会给她送花,她此刻脑子都是乱的,某条断掉的线仿佛又重新被连接起来。
她在白城,他在北城,他们已经四个月没有联系过,他有没有想她,有没有后悔分手?
钱莎莎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她必须得做点事,否则她的心里像是一直被压着一块石头,堵得难受。
她拿着手机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她已经发了消息,可是对方还没有回复,她不知道他是在忙,还是看到了不回复。
她脑子里完全被花的事所占据,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另一件事,直至下午一点,晨一肖打来电话时,她才赫然想起今天原本约定了要请人吃饭!
钱莎莎在电话里冲他道歉,说她今天有一件很着急的事,所以没办法过去了,等改天再请他吃饭。
晨一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并没有问她是什么事,只说了没关系,他们下次再约就好。
钱莎莎再次道歉,倒是引得对方笑了声,之后他似乎迟疑着还有话想说,但钱莎莎这会正在机场要过安检,忙不迭说了几声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有事,就挂了电话。
她是个行动派,心里着急等不了,干脆直接买了机票,打算飞去北城问问对方,究竟为什么分手之后还要给她送花!
而同一时刻,在白城的某间高级餐厅,身着西装衣衫革履的晨一肖默默喊来服务生,取消了今天的午餐和蛋糕。
为什么要把吃饭放在今天?
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一些重要的事,他想要告诉对方,所以放在今天这个日子。
但显然,有些事,错过了。
这时的晨一肖不知道,钱莎莎也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错过的究竟是什么。
钱莎莎和陈一韶复合了,对方从打工的咖啡店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钱莎莎。
那时已经是傍晚,冬天的北城傍晚很冷,她裹了件不算厚的大衣,脸颊鼻子都冻的通红。
陈一韶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冲上去,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抱住了她。
四个月了,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找她,不能再找她,可是越是压抑思念就越是如同潮水一般。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来这里,钱莎莎也在被对方紧紧抱住的那一刻忘记了自己想要质问的话。
复合,只用了一瞬间。
……
钱莎莎回学校是在元旦假期以后,她再次把自己关在琴房开始忙碌,等到她完成所有练习“出关”,再次出现在羽毛球社时,已经临近寒假了。
羽毛球社的社员发现,他们的美女社长大人似乎心情变得很好。
几个女生凑过去询问,她也很大方的说了原因。
这天钱莎莎走了之后不久,晨一肖也来了,他看见好几个人都没在练习,聚在一旁似乎在聊天。
对方的聊天声音传来,他意外发现他们讨论的人是钱莎莎。
“真的假的?
不是已经分手快半个多学期了?”
“真的!她自己说,她和前男友复合了!”
“到底是初恋吧,没这么容易分手的!”
“怪不得钱学姐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她初恋到底长什么样子,很帅吗?”
“据说是学霸,北城北大的!”
……
这边议论纷纷,那一边却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见晨一肖正蹲下,低着头处理失手打碎的玻璃瓶。
“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有人询问。
“没事,谢谢。”
晨一肖的声音似乎和平时稍有不同,他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旁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晨一肖知道自己失态了。
如果换个人,或许这时候早就不管杯子碎不碎的,直接冲去女生宿舍找人了。
可他个性如此,很多事,他不会去勉强,哪怕其实心里是在乎的,很在乎的,在事实面前,他只会收敛自身。
后来两人再见面,他依然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
就像是普通的学弟和学姐之间的关系,或许隐约间会刻意避开一些。
之后,随着两人学业和比赛的各自忙碌,再见面的机会变少。
晨一肖并不知道,钱莎莎那次复合只维持了短短一个学期。
她升上大三那年的夏天,再次和陈一韶分手了,问题没有解决,凭着一腔喜欢注定只是徒劳,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最终还是走向了分手的结局。
这次之后,她彻底死心了。
可所有这些,晨一肖并不知道。
漫漫时光过去,钱莎莎升上大四,开始长时间的不在学校,和晨一肖见面就更少了,后来偶尔间回来,也听说过大三的校草晨一肖正在追求大一神颜美女的消息。
钱莎莎听闻后,只是淡淡笑了笑。
内心深处,隐约有一点莫名的感觉。
似乎在某一天某一刻,她和他曾经离得非常近,可只是一个闪神,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隔了很远的距离。
那个酒醉后的夜晚,他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学校的记忆,她有时候曾怀疑那句“我在”,并非出自梦境中的人。
可这时,一切似乎也都没有意义了。
时间向前,她毕业离开学校,以学术交流为名出了趟国,回来后开了飞莎琴行。
之后的一两年,她谈过几场不太像话的恋爱,最长的也没超过一个月。
她开始觉得累,这个城市里,到底有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能够属于自己的?
毕业之后的成人世界,似乎人人都吝啬给予爱情,恋爱总像是一场交易,没滋没味的。
她觉得有点寂寞,心理的那种。
后来,有个叫纪绯的男孩出道了,一夜爆红。
人人羡慕,人人力捧,可是钱莎莎却觉得,那双清透明澈的眸底,似乎藏着数不清楚的寂寞。
那种寂寞里透着冷和绝望,仿佛一个几乎要溺毙的人,在边缘努力的挣扎。
她开始听那个少年的歌,很奇怪,她明明大了他那么多岁,可是却觉得对方和自己有点像。
那时她虽然就已经知道纪绯,但并不属于绯色的一员。
她不追活动,不顶帖发言,不收集照片,有时忙起来,数月半年都不会想起来。
只是但凡在网上看到他的消息和作品,她都会点进去,默默支持。
仿佛这样,自己也一点点有了动力,就像替自己寻找到了一个方向。
又是几年过去,飞莎琴行逐渐上了轨道,而她整日清闲悠然,生活倒也过的不错。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过了彷徨寂寞的那阶段吧,如今竟开始享受起这样的单身。
有一天,招聘启事贴出去之后,琴行来了个奇怪的面试者。
对方说她会教钢琴,但是没办法弹。
她闲来无事,亲自去面试了。
那是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年轻女孩,面容精致温软,气质清睿,双眸明亮。
她说她想找个兼职,这样时间自由不坐班的工作很好,所以她很想要这份工作,但不知道对方是否能接受她不弹钢琴这点。
“不能,还是不会?”
对方悄悄握住了右手的手腕,回道:“不能。”
钱莎莎翻看对方履历,惊讶:“你在白城音乐学院读过书?”
“只有一年,后来去了维也纳……再后来,因为家里的关系,回来转去了舞蹈学院。”
对方并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