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雨刮器不停运转,玻璃窗上模糊一片。
她躲了那个疯子一天,没想到,他会直接对洲洲下手。
林栀将车开进学校,天色已晚,笔直的路灯矗立在雨幕下,光晕朦胧。
这一路,林栀压得喘不过气,心口上如有一块大石头,心脏跳动急促。
车停下,她撑着伞往洲洲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老师一见到她,迎上去:“夏诺蒂小姐,我刚刚跟名片的主人通了电话,他正好带着洲洲在吃晚饭。对了,他让我把名片给您,说是您看了名片后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可以。”
林栀很生气:“我想问问,为什么轻易让别人接走洲洲?今天是这个叔叔,明天是那个叔叔,你怎么能分辨是骗子?”
老师噎住,顿了顿:“因为……因为他跟洲洲很亲热,还能说出洲洲的生日,还有您的、您的生日。”
“不提前做功课的骗子,你觉得合格吗?”
“不是这样的,您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再给这位先生打个电话。”
老师着急地去办公桌上拿了名片,立即就要拨号码。
林栀正在气头上,刚想开口,突然,她瞄了一眼名片,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等等!
她一把夺过那张名片,紧紧捏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名片,瞳孔放大。
不可能……
怎么会是晏伽……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德国?这不可能。
她和岳恩泽都瞒得很紧,这个事情,密不透风,但晏伽一过来就找到了洲洲。
而且,听说,他刚刚动过手术。
那是纪长慕?纪长慕告诉了他?
但是,那位纪先生答应过她,不会插手她的事。
林栀拿着名片没有松手,手心出了一层汗。
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国外来。
“夏诺蒂小姐,你脸色好差?怎么了?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让人再接走洲洲了,我会吸取教训。但是今天晚上的话,真得不会有事的,我刚刚和这位先生才通过电话,他说洲洲很开心。”
“他带洲洲去了哪里?”林栀收起脸上的情绪,几乎咬着牙,心跳速度加快。
“就学校不远的Lesdone西餐厅……”
没等老师说完,林栀又迅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哎!夏诺蒂小姐!”
林栀消失在了雨幕里。
重新坐在车上,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痛苦、沉重、压抑,全都明明白白写着。
她捂住心口的位置,呼吸不畅,犹如涸辙之鲋,濒临死亡。
这种痛苦的情绪缠绕着她的心脏,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像是白纸。
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她以为,至少,可以再躲几年,等风头过了,世上的人几乎都不再记得林栀这个人时,她和洲洲将永远安全。
但现在,仅仅是一年时间。
还有,晏伽醒了,他醒了。
看来,手术很成功。
也是,有那位纪先生在,手术不会不成功。
她握着名片没有松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她不用看也记得,多年了,他私人名片上的号码一直没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