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厂长叫自己,林强迅速往着办公室里走去,心里不由得涌起期待。
推开门,林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哥,你找我?”
“他们把你脑袋打着了?”
周于峰蹙着眉头,看着林强关心地问道。
被这样的语气问,林强熟呀,当即就眉头紧锁地蹲在地上,声音微弱地呢喃道:
“周厂长,我现在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被外面的那群人给打的。”
“他妈的,真是无法无天了,把我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周于峰一拍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这道怒吼声,院子里的沈自立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之后周于峰又与石有用、冯喜来商量起了一些事情,十分钟之后,几人才是从办公室里走了过来。
而石有用将池阳村的村民叫到一边,吩咐着他们一些事情。
“二狗,你开个三轮,先带几个人回去,一定要把铁锹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另外你们几个,一会领导来了,要这样说...”
与此同时,冯喜来也给厂里的职工说一些事情,渲染着他们愤怒的情绪。
“大家不要怕,虽然我的牙齿被打断了,腿也感觉折了,但只要是厂子里出一点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会第一个往上冲的...”
周于峰在院子里抽着烟,一根长棍上拴着的灯泡发出微弱的灯光,此时照在男人消瘦的面容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周于峰,我告诉你,这件事不肯定就这么完了,咱们走着瞧,你好好给我等着!”
沈自立此时的用词,终于是不敢提“爹”这个字了,冲着周于峰喊话时,胸口传来了剧痛。
尤其是脸颊两侧,已经是肿胀了起来。
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报复周于峰了,不过是个个体户而已,哪怕是不通过大伯那边,也能让他活不下去。
“呵呵,周于峰是吧,你在浙海市,打听打听,谁叫刘五子,那第一家歌舞厅就是我开的,老子现在告诉你,我可是记住你了!”
刘五子也指着周于峰破口大骂了起来,这是因为那个叫张德龙的汉子正在角落一旁说话,离这边有段距离,那个货,巴掌打在脸上,生疼啊!
刚开始跳得最高的王头,此时虚弱地瘫坐在地上,捂着牙齿,被两个小伙给打掉了两颗。
目光落在林强的身上,那眼神像是要吃了他的一样。
听着叫骂声,周于峰没有回应,甚至只是扫了一眼后,便不再看去,考虑着更深层面的问题。
这之后,沈佑平会做什么样的举动?那个所谓沈自立的父亲,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会有什么手段?
与沈佑平之间的这些恩,又与沈自立之间的这些怨,没一点办法,怎么?总不能因为你沈佑平,让我的人白白掉两颗牙齿吧?
再之后,春晚赞助的事情,能不能把自己心的计划推到最高点?
让陆德广出面给自己找关系,之后怎么将自己的品牌最大程度的提高?
而跟那位没见面的秦光启,又该如何相处?千万不能被当做棋子,现在的花朵服装厂,还没有站起来的能力!
抽完烟,扔到了地上,周于峰往着院门口走去,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虽然不断有寒风吹打在自己身上,但周于峰感受不到一点寒冷。
既然已经是带来了暴风雨,那就让它猛烈一点吧。
与此同时,人民医院里。
在这个时候,沈自染终于是镇定了下来,虽然还在不断地抹着眼泪,但好在是愿意听别人说些话,张开嘴,吃点东西了。
曲贵饿坐在沈自染的床边,拿着汤勺喂着她,看着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同是女人,最能感同身受了。
在用汤勺舀粥的一些瞬间,曲贵饿会背过身子,抬起袖口,轻轻地擦拭干眼角的泪珠。
沈佑平和沈佑明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不大的单人病房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吃完粥后,曲贵饿又问道:“自染,还想吃点什么,伯母去给你做。”
沈自染轻摇了下头,躺在病床上一句不吭。
“姐,那你要吃水果吗?我去给你洗个果子去。”
韩慧慧低声问道。
沈自染依旧还是轻摇了下头,微微蹙起眉心,看起来有些不太耐烦了。
“大哥,你跟嫂子回去吧,我留下来看就行了,慧慧,你也收拾收拾回家吧,明天不是还上班。”
沈佑明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沈佑平没有回答,看着沈自染默不作声,曲贵饿坐在沈自染的身边轻摇了下头,不愿意离开。
“二舅,没事,我明天不去了,我要陪着姐姐。”
韩慧慧摇头说道,也不离开。
接下来的片刻,病房里沉寂下来,没有一点声音,几人都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怕说到一些事,又影响到沈自染的情绪。
就这样看着沈自染,一直发着呆。
“周于峰在哪?”
突然,沈自染开口问了起来,抬头看着大伯。
这还是她清醒之后,第一次主动问起的话语。
“周于峰?”
沈佑平重复了遍名字,往前走了一步,轻声细语地说道:“他应该在花朵服装厂了吧,自染,你为什么要问他?”
“我...我也不知道...”
沈自染虚弱地说了一句,不明白,为什么在刚刚闭上眼的瞬间,都是男人的那张脸。
以及他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又重新地游荡在自己的脑海,不断地重复。
男人骂着自己的那些话语,此刻怎么会一点都不觉得讨厌了,还觉得骂的很对。
莫名的,还会想起一首叫做《耗子爱大米》的歌,因为学过钢琴,它的旋律简单,一下就记住了,此刻竟然却变得无比的清晰。
也不知道为何,又想一个人静静,于是说道:“爸,大伯,婶婶,还有慧慧,你们要不出去待一会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听到这话,几人都是面露担忧,不愿离开。
“别担心了,我就是想自己待一小会。”
沈自染又说道,加高了些语调,眉头轻蹙了一下。
担心她的情绪激动,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后,还是退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她的情绪有过大的波动,这也是医生嘱咐给沈佑明他们的。
但在病房的窗户口,沈佑明通过小窗户看着沈自染,担心孩子有什么自残行为。
沈自染只是安静地躺着,小声地哼唱着:“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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